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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一日江湖 1-3

“孩子肯還我了嗎?”墨杳棠朝馬棧內看去。

“誰在偷偷暗算老夫,好鋒利的劍氣。”徐老兒還在不停的呼喊,那聲音聽起來到有幾分真實的痛苦。

“墨杳棠大俠,快快打敗他們倆,這老頭兒總說自己武功比你高出許多呢。”雙方僵持不下時,一稚嫩的童音正從馬棧內傳出。

“對阿,一直強調自己背後的靠山是天下武林第一大派,叫……叫什麼來著?復兮兄弟。”

“我想想……翟快兄弟,似乎是叫……金樓”

“……慾閣”

“金樓慾閣──對對對!沒錯,老頭兒總說它是天下第一大派,金樓慾閣。”

“金樓慾閣,這名子聽起像極了臭娘們開店做生意會用的字眼。”

“是阿,怪扭捏的,不過天下第一大派似乎聽起來很了不起呢,復兮兄弟。”

“絕世高手墨杳棠才是真的了不起呢!”

“天下第一與絕世高手……嗯……我聽著想著一會……還是覺得絕世高手厲害幾分!”

“我也是這麼想的,翟快兄弟,快阿──”

“是阿──快阿,絕世高手墨杳棠大俠,快使出你的絕世劍法,打他們個落花流水吧!”

一旁的江湖豪傑們,聽著兩童自問自答的對話,左一句天下第一大派,右一句絕世高手墨杳棠,紛紛覺得又是滑稽又是好笑。不過一聽聞“金樓慾閣”這四個大字一出,在場群雄足底皆是一陣發軟。為了不被其他人小瞧小看,各自運足了內力發出轟天震響的笑聲,大肆談闊一番齊聲笑道:”臭娘們開店做生意,小兄弟形容的有趣極了。”

一旁的煙公酒嫂倒是被翟快兩人的童言童語,激的臉上是一陣青一陣白,心理均想:一群發笑的無知江湖蠢蛋,要是金樓慾閣的人在此處,就憑那些糟蹋汙衊之語,只怕死上十次也不夠。在一波波的暗自比較的笑聲中,人的心態就是這樣,越是無能越是自卑的自己,越是愛在人背後放聲大話,只求能有不可一世的當下威風。

金樓慾閣……墨杳棠身上殺氣漸漸緩頰,不論兩少年的話是真是假,他相當清楚明白此門派是萬萬惹不得的。

突然碰的一聲,一張木製大桌從馬棧窗口飛出,力道巧妙的在墨杳棠身前一尺處落下。”龜毛的臭小子,姑奶奶想喝酒想喝得發慌了,就陪我喝個三杯吧!”

不等墨杳棠答話,一碗烈酒立即飛出,阻塞不前的情勢一下驟然轉變。墨杳棠知道酒嫂有意以內力比拚,當下長劍入鞘雙臂垂下手掌成虎口狀,催起內勁接下迎面而來的第一碗。

“好,就依剛才前輩所說,罰個三杯!”深厚內力瞬間透過瓷碗傳來,八成掌中蘊力將碗中傳遞出的力量,緩緩化解開來。

“好酒,前輩不虧是喝酒名家!”一口飲盡,一道勁力立馬撲面而來。

“第二碗,只怕你要醉上八成!”白色瓷碗破風而出,帶著更強的旋轉力道擊向墨杳棠。

馬棧內的焉復兮翟快被酒嫂露的這一手功夫,看的簡直是呆了,纏著徐老兒不停詢問。”煙公爺爺,碗公凌空的功夫是什麼明堂,碗中酒水都不濺出,可真是了不起阿!”遊歷險惡江湖多年的煙公,見兩童天真可愛聰慧,當下將酒嫂的這門功夫解說的仔仔細細。

“我們人體之內所蘊涵的真氣,透過掌心將氣纏於物體上控制它的動作,所以這也是為什麼碗中烈酒不會溢出的緣故。相較於其他一流好手,酒嫂的這門功夫,除了將氣運輸到物體上之外,更能藉著物體催出更強大的勁道,造成比原本更強橫的破壞力。”

噔的一聲響,墨杳棠雙手鼓出十成勁力,牢牢地將酒嫂第二碗接下,在強勁的力道推扯之下,卻也止不住的往後倒退了數步。

“多謝前輩的第二碗!”語中帶著體內氣流翻騰引起的震動,硬是飲下碗中烈酒。卻也大感訝異……這娘們的內功修為跟在下差不了多少,為何內勁能有如此的威力。朗聲問道:”好內力,前輩不知師承何處?”

“什麼師承不師承的?等你喝下姑奶奶的第三杯再告訴你。”哼哼數聲,只見騰空旋轉的酒杯此時卻變成碗口向下的奇景。速度又快又烈,碗口朝下碗中烈酒絲毫不溢出半滴,牢牢黏貼於半月弧狀的瓷碗內,筆直旋轉射向墨杳棠。

“第三杯來啦!醉死你著個欺師滅祖的王八臭孫子!”

“好功夫──!”圍觀的江湖人士紛紛發出讚嘆。

這臭娘們!瞧著第三碗勁道又比之前大上數成,墨杳棠心知比試要是輸了,眼前局面是很難要回那兩名孩童。畢竟這些圍觀的江湖雜眾,只不過是一些在地三流之輩,誰強就往哪裡倒,毫無判斷是非對錯的可用之徒。

退無可退之際,墨杳棠大吼一聲,長劍出鞘迎擊第三波的水酒攻勢。

“幹什麼東西──大大不敬的畜生!敢不喝老娘敬的酒?”酒嫂涂大媽見鎏金催月一揮將瓷碗劈成兩半,口中爆出惡言。身後圍觀的一票武林雜眾,火上加油作勢正要大力指責一番時……

卻見──墨杳棠右手臂的鎏金催月揮下同時,左手拿起桌身先前放置的兩口瓷碗之一,臂力筆直朝前伸出。接下被劍氣切成大半的碗中之酒,酒水順勢倒流入於左手掌口中的瓷碗。這一巧妙變化,頓時讓在場眾人發出一聲驚呼,墨杳棠就在這一聲聲驚呼中,大口俐落地將酒一口飲下。

“敢問前輩所使功夫?”

涂大媽見墨杳棠出奇招接下三杯之邀,一時氣結不悅的說:”灌酒勁──”

“灌酒勁,好內功!前輩的功夫實在是令在下萬分佩服。”墨杳棠一邊恭維酒嫂,一邊提劍入內走向煙公身邊。

“兩名好孩兒,快快回到你們的叔叔身邊吧!”

“墨叔叔──”焉復兮翟快見墨杳棠連挫兩大高手鋒頭,無不圍繞在他身邊巴結狂呼。

“高手叔叔天下第一,高手叔叔劍法無敵,高手叔叔終生未敗,高手叔叔孤芳自賞,高手叔叔寂寞芳心,高手叔叔情不自禁……”只聽兩人越說越是離譜,墨杳棠立即大喝要他們住嘴。

不過這也不能怪焉復兮與翟快他們,兩人年紀幼小所學有限,加上諸多詞語皆是在書籍上自行摸索學來,這其中的語意他們其實也是一知半解而已。

此時,突然聽見一妙齡女子朗聲大笑,悅耳的銀鈴笑聲像陣風一樣,在眾人的耳裡穿梭不止。”好有趣的兩個小孩兒,竟說些亂七八糟的話語,惹得本姑娘今日真是歡喜。”

大伙眼中視線紛紛朝發聲處望去,乍見烢紫嫣紅於一身水藍衣裳中落下,被衣裳包覆的婀娜體態隨著呼吸起伏,輕輕倚靠在樓梯一側如裸露的山峰丘陵。往上攀見的桃腮杏臉,一襲粉妝玉琢的白淨純澈,帶笑的烏黑大眼是秋波不止的靈動。底下玉唇如水色如櫻花,女子嚶嚶一笑牽引出波濤花海,在哈瑪山下的馬棧裡,綻放出令人心醉神迷的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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