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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爱的依恋

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那晚之后尤果特别粘我,几乎是寸步不离,本来第二天是打算回租房收拾行李然后准备回家,但是那天尤果一直牵着我的手就没松开过,这么大摇大摆的在家里秀着恩爱真的好吗,没办法,看来小家伙果然是真的爱我,爱我爱的都离不开了,如果说是因为前一晚那个的话……不对啊,我们又不是第一次那个,既然人家那么坚持,咱们也就不要矜持了,一连又过了一夜……

到了第三天,小家伙的手依旧不肯松,小家伙紧紧的抓着我的手,简直就像一个多年的留守的儿童渴望外出打工的父亲留下来不要走,渴望的眼神,痛苦的表情,挣扎的语气,车就在旁边,我们两个四目相对,他没有松手的打算,我也没有硬甩开的想法,那一刻我们两个就那样僵持着,他的嘴里一直在小声的嘀咕什么,我听不清……

“不要走……”这一次我终于听清楚,尤果坚持不住了,眼看眼泪就要流下来了!

“我不走……”最后先崩溃的还是我,我一把将尤果拉了过来,紧紧的搂在怀里,“我不走,今年我不回去了……”听到我的这句话,小家伙安心地哭了起来!

“不要离开,千万不离开我!”一向巧舌如簧的我这一刻却不知道该么安慰自己喜欢的人,只有越抱越紧,用行动告诉他,我是绝不会离开的,两个人相拥而泣,既是不舍的泪水,又是幸福的泪水,茫茫人海中能够找到一个这么深爱着自己的人以及自己这么深爱着的人,真的是前世积德啊!

“果子……”一旁的丈母娘走了过来,她也已经老泪纵横了,我和尤果还未松开,“去四火家吧……”

“什么……”我真的是受到了惊吓,以至于我的眼泪瞬间就被止住了……

“妈……”尤果松开了胳膊,回头看向阿姨……

“阿姨,不用的,我可以不回去的……”我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说什么胡话呢……”原来前世积的德那么厚,今生居然还能遇到这么好的丈母娘,“有哪个当妈妈的不希望自个孩子回家过年团圆的啊……”

“可是明天就是除夕,你让果儿去我家,那……”

“比起过年,果子的开心才是最重要的……”阿姨擦拭了一下尤果脸上的泪渍,嘴角露出慈祥的笑容,“只要果子开心,其他的都无所谓!”阿姨的两句话虽然是同一个意思,但是却体现了如此伟大的母爱,包容孩子,成全孩子,体谅孩子……

“可是阿姨……”

“还叫‘阿姨’啊……”尤琪突然插了一句打断了我的话,“我妈都让果子跟你走了,你还不打算改口的吗?”尤琪露出姐姐般的笑容,我先是一愣,然后大喜。

“四火……”还没容我改口叫“妈”,妈却先开口了,“果子我就把他全权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照顾他……”

“放心吧,妈——我一定会让他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过完这一辈子,绝对不会让他再留下任何一滴伤心的泪水……”有点受宠若惊,惊得我学着电视上的人做着发誓的手势,正要说到天打雷劈,五雷轰顶的时候被尤果的妈妈打断了……

“我不要什么意外,我要你们两个都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过完这一辈子……”尤果的妈妈从口袋里掏出两个红色的小荷包,“这里面装的是枸杞子——杞子,杞子,不求你们大富大贵,只愿你们平平安安……”一边说一边帮我们将荷包戴在了脖子上,果然是尤果的亲妈,哪像我妈,简直就是后妈她前夫的,连充话费送的都不如……

我家里离尤果家所在的城市并不是特别远,开车的话走高速大概八个小时的车程,早上出发晚上是可以到的……

尤果躺在后座上睡觉,透过后视镜,静静地欣赏他睡熟的样子,还是那样,无论我怎么看,看多少遍,他永远都是那么可爱,不知道是做了什么美梦,吐了吐舌头,抿了抿嘴唇,那一刻突然觉得那小子还有点傻模傻样的,这也难怪,傻人有傻福,要不然怎么会遇到我这个钟情郎呢!

那我呢,难道真是前世积的德吗,要不然又怎么会遇到这么个痴情种。尤果在梦里欢笑,我却坐在驾驶座上哭了起来,我为我的幸运而高兴,我为我的幸运而哭泣,我为我能遇到果儿而流泪,看着他那时不时一上一下的两个浅浅的酒窝,酒窝里没有酒,但是我却醉得像条哈巴狗……

到达我家时已经是晚上,本来是打算将尤果安置在不远处的宾馆里,但是怎么想怎么不放心,万般思索之后决定将他安置在杜梅家里,杜梅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异了,而且很快便有了自己各自的家庭,母亲嫌他累赘,父亲也是对她爱答不理,所以她自打初二开始便是独自一个人生活,如果你知道她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那也就不会奇怪为什么他能在一年之内就能进入公司高层了。

其实将尤果安置在杜梅家主要是她家离我家很近,就算是两条腿也可以走到,但是即便是这样,我和尤果还是经历了一段短暂的生离死别,就算我答应他第二天吃完团圆饭便立刻飞奔过来,他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手,其实不是我不把尤果带回家见家长,要知道我爸妈可没有尤果家人那么开明……

我老妈是个极度强势的女人,我爸在她面前也得礼让三分,老爸是个标准的老干部,只要不伤颜面,一切都好商量,若是触及他的底线,会让你这一辈子都心有余悸,家里的其他亲戚都是比较保守的,如果让他们知道我是同性恋的话,肯定是会拿刀劈了尤果了,到时候我也不用活了,为了能让我和果儿好好厮守一辈子,所以还是小心为妙,离开尤果的那一晚我彻夜难眠,没有他侍寝,我的床都快被我翻塌了,只是我后来才知道那一晚上尤果在杜梅家被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一点都不伤心……

锣鼓喧天,鞭炮声震耳欲聋,除旧迎新,意味着新的一年已经开始,年夜饭桌上,一屋老小,三叔四姨齐聚一堂,再加上美酒佳肴,好不热闹,但是我心里仍然惦记着尤果,就是龙肉摆在我面前也是食之无味!

“淼燚啊,在外面也打拼了好几年了,工作现在怎么样了啊?”二伯率先开了口,这也是每年必须经历的劫数。

“也就那样,和朋友合伙做了点小生意,凑活的过去!”我也就随便敷衍一下,跟家里人都是这么说的。

“凑活的过去?我看你这两年都买车了,应该不是凑活那么简单吧?”二伯仍旧不依不饶!

“哪有啊,就为那一辆车,我都欠了一屁股债了……”我也就那么打趣的说着,资金方面肯定不能说实话,要不然好戏还在后头。

“要是混得不好就直接听你二伯的安排,去银行做个小职员得了,最起码衣食无忧!”三伯也开始插一杠子,“到时候钱攒够了再娶个老婆生个娃也就圆满了!”

“哪有那么快啊,再说我还小呢,要结婚至少再过个七八年吧……”

“还小?都是二十四五了还小了,你爸像你那么大你都会满地跑了……”一听到我说还小我妈坐不住了,放下筷子就是一串连珠炮,“一个大学生出来之后又没啥本事,工资比我还低,一天到晚就知道到处瞎转悠没个正经,哪像别人家的孩子,听话又懂事,工资还那么高……”从小到大老妈就是喜欢攀比,整天开口闭口就是别人家的孩子,都说孩子是自己的好,唯独我妈是个例外,每次听到这种话都是一肚子的火,也正是因为这样,我跟我妈的关系一直不怎么好,尤其是近几年,吵架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别说了,说了这么多年了不累啊,听都听烦了……”反正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本来心里就郁闷,我和老妈都是倔脾气,直接就杠起来了,又开吵了,“别人家的孩子那么好,你咋不看看别人家的父母啊,我比别人差,你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说什么,你个小杂种,有本事再说一遍……”老妈也彻底怒了,要不是亲戚朋友拦着,估计老妈又要像去年那样给我一巴掌了,“那么大个人了,还跟个小孩儿似的,说话口无遮拦……”老妈最后还是坐了下来下,“对了,今年无论如何必须给我去相亲……”老妈像是下了最后通牒。

“不去,懒得去……”自从十八岁高中毕业之后催婚就没断过,每年都因为这个事吵了不知道多少的冤枉架。

“这事由不得你,今年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老妈说到这我已经当着亲戚朋友的面扔了筷子,“你看你……那么多同学都已经结婚了,隔壁跟你从小玩到大孩子都抱手上了,你表哥现在都有女朋友了……”

“行了,别说了,再说我要摔碗了……”别说我,就算是一般人被催了几年婚再次听到这个话题多多少少也会发脾气的,更何况还是发生在我这一类人身上,而且我已经有了一个那么爱我和我爱的宝贝儿,更气人的是长辈们根本不理会我脸上表情的变化,仍然在那三言两语地说着风凉话。

“摔碗……哼……”老妈冷笑一声,“别说是你,就连你爸都没有这个资格……”

“是吗……”

“你可以试试……”老妈还没有说完,嘎嘣的一声脆响响彻整个大堂,所有亲戚的目光全部聚焦在我身上,在座的成年人之中无论是辈分还是年纪我都是最小的,但是我却作出了这么大逆不道的事。

“以前是我小,是我太听话了,所以听之任之随便你们,但是现在我长大了,我会按照我自己的想法去做我想做和喜欢做的事,不要以为晚辈听长辈的,儿子听父母的就是天经地义……”可能是我的举动太大,所以鸦雀无声,就连那些小家伙们也停下了手中的筷子,此时我的脑海里突然想到了昨天晚上离开杜梅家时她跟我说的一句话。

“人家尤果都已经为你做到这份上了,你是不是也该有所表示了呢?”杜梅说完这句话便回头进屋了,我当时也没太注意,但是现在想想也是该为尤果做点什么了。

“您不是老问我为什么不去相亲吗,那好……我告诉您,其实从一开始我就不喜欢女生,更不会和女人结婚,这下您该清楚了吧……还有,别说是摔碗,就算是掀桌子我也做得出来……”

“你还想逆天啊……”儿子呛老娘,老子又怎么会坐的住呢,我爸二话没说直接上来就是一记耳刮子,比我摔的碗还要响,比十多年前他打我妈的那一耳光还要脆,在我的印象当中,我爸打小就不喜欢我,觉得我总是吵他,小时候他宁可花钱让隔壁大我一岁的小孩子看着我,然后自己去打牌,也绝不亲自照看我,更是从来就没有管过我,如果我没有资格摔碗,那我爸更没有资格打我……

我带着恨意白了他一眼,然后胳膊一使力,一桌好菜就那么被糟蹋了,然后整理了一下衣服,嘴角有点疼,随手擦了一下,有血,用舌头舔了舔伤口,又随口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液,随后转身离开,走进茫茫大雪之中,其实这一天迟早会来,或许说是早就该来了,我说我不喜欢女生,不管他们信不信,反正我说的是真的,在传统的家族里出现这么一个前卫的不孝子,结局注定不是一帆风顺……

“小果儿,你的姘头来了……”跟老妈摔了碗,和老爸掀了桌子,家里面对那么多亲戚我是没有颜面待下去了,只能去找我一生的挚爱了,当杜梅将我带进房间的时候我的整个人真的是崩溃的。

“来就来呗,有啥稀奇的……”尤果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前一天还是对我生死不离,泪眼婆娑,只是眼睛才一闭一睁,马上对我爱答不理了,知道他酷爱零食,我还专门拎了两大袋吃的过来,手都酸了,看着茶几上的零食残渣,以及垃圾桶里堆满的零食袋,我才明白,原来自己的好已经被人抢先了一步,真是有了吃的忘了四火,好了伤疤忘了疼。

“吃那么多就不怕胖啊……”我坐到了他的身边,放下了手中的零食,胳膊搭在了他的肩上……

“起开……”谁知道那小子一把撵开我的胳膊,“别骚扰我……”紧接着一把推开我,但是吃的他留下了,仅仅才一晚上,变化忒大了,我一下子有点接受不了。

“梅姐,你休息会吧……”尤果又对着厨房大喊一声,“你还不快死去做饭,想饿死我啊!”然后一脚踹了上来,我一个踉跄从沙发上掉了下来。

“快去——”只是我才知道我是十足的“老婆奴”,毫无怨言地迈向厨房……

“你对我的果儿做了啥啊,老实交代……”正好和杜梅在出门口撞个正着,果断拦住。

“没做啥啊,就是给他买了一些好吃的!”杜梅伤害了我,还一笑而过,原来我的果儿这么好忽悠的,当初认识他的时候油盐不进,如今只是一颗糖的事,难道我改变了你只是为了让你遇见其他的人吗……

瞎想什么了,做饭——老婆大人的命令咱们必须一五一十的完成!

带着满腹的“经纶”,大年初一的美餐热腾腾的摆放在我们三个的面前……

“哇塞,五指不沾阳春水的独生大少爷居然还会做饭,还做得这么有水准,真是可歌可叹啊!”杜梅还是第一次看到我大展身手。

“那是,现在的我可是出得厅堂,入得厨房,既能主内,又能主外,标标准准的十全好男人!”我一边说一边摆弄着碗筷,“果儿,别看电视了过来吃饭……”大吼一嗓子却似乎没有一丝效果……

“小果儿,过来吃饭了,你姘头做的!”

“来喽……”杜梅轻言细语的叫了一声,那小伙儿就屁颠屁颠的冲了过来,顿时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挑战……

看着满桌香喷喷的饭菜,胃口一下子降到了最低点,尤果可能看到我脸上的细微的情绪变化,毕竟同床共枕好几年了,夹了一块大鸡腿,眼看就要飞到我的碗里来了,顿时心花怒放,喜笑颜开,一不留神鸡腿踩了刹车并且开始倒退,降落在了杜梅碗里,瞬间气的我七窍生烟,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这一桌好吃的是你姘头做的,你怎么不给他夹一块啊?”还算杜梅有点娘心,还知道惦记着我点。

“没事,他减肥呢……”尤果先是微微一笑,然后声音一下子高了八百度,“再说,他这一身功夫还不是被我训练出来……”

瞧他那嘚瑟劲儿,都快上天了,不过尤果说的也是事实,刚开始同居的时候我们还叫着外卖,因为我们都不会做饭,直到有一天……不知道尤果的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居然提出自己做饭吃,当然他是不可能进厨房的,刚开始我以为他是开玩笑的,所以有一餐没一餐的做着,就像你们看到的,尤果是个吃货,难吃的食物他是咽不下去的,但是我刚做的饭菜我自己都吃不下去,可是他却一边嫌弃着一边吃着,不管是咸的喝了三大杯水,还是辣的嘴唇都快翻起来了,每次总能将光盘计划进行到底,看到他吃完后嫌弃地说着再来一碗,心里头觉得特别的暖,同时又有一丝难过,心里暗自发誓一定要让果儿吃到好吃的,所以我开始努力学做饭,专心研究食谱,上烹饪培训班,所以才有了今天大厨的水准……

好在咱也不是省油的灯,乘其不意,攻其不备,更幸运的是一只鸡有两条腿,眼疾手快,夹住了就往嘴里塞,先吃再说,我都好长时间没吃肉了,都快忘了肉是什么味道了……

“四火,你给我吐出来,不准吃……”尤果气的跳了起来,我赶紧咽下去,差点噎死……

“我做的菜怎么还不准我吃了……”赶紧喝杯水,不然真会噎死的,

“你的厨艺是我逼出来,我说不准吃就不准吃……”尤果那架势像是要从我喉咙里抠出来一样,事实上他也的确那么做了,为了不让我再胖起来,他也是够拼的。

“好了……好了……他也就吃了一块胖不起来的了,下次你再看牢点就行了……”杜梅出来圆场,没想到小家伙居然听了,说了句下不为例之后又开始吃了起来,两个人一定有奸情,这是当时最强烈的想法。

“其实要我说啊……淼燚变成这样最终要感谢的人应该是我,要不是当年……”

“打住……”我知道杜梅又要说当年我跟她表白的事情了,赶紧打断她,杜梅不管是在过去还是现在,都是一个标准的美人胚子,只要是个正常男人都会动心的,“当年的事过去了就过去了,咱们也就别再提了,再说我现在有了果儿已经很知足了……”我再一次将胳膊搭在了尤果的肩膀上,这一次他没有甩开我,“这辈子我也就只认定果儿了……”我还没有说完,尤果就直接亲了上来,亲了我一嘴的油……

“看在你这么喜欢我的份上,刚刚的那块鸡腿就当是赏你的了……”尤果一边咀嚼的嘴巴里的饭菜一边继续往碗里夹着菜,“老公做的菜最好吃了!”听到这句话我敢肯定尤果和杜梅之间绝对是清白的。

别总觉得小两口之间不需要甜言蜜语,其实适当的甜言蜜语反而能增加生活的乐趣,喜欢就是喜欢,喜欢就是要说出来,没必要藏着掖着——尤果,我的果儿,我喜欢你,我爱你,我愿意做你一辈子的奴隶,一生供你驱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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