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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孙嘉

孙嘉此刻可谓是翻江倒海,心中那叫一个不痛快。好不容易打出点小名头,就这么回去。自己这辛辛苦苦打出的兵马,也没地方安置。可是不走,家里届时找来,自己也得落个不孝的骂名。

看着孙嘉愁眉苦脸的样子,皇甫嵩拍了拍孙嘉的肩膀。“汝将兵马留在此处吧!我安排押运粮草。等汝处理完事后,再来洛阳寻我大军。”皇甫嵩对孙嘉还是很欣赏的,每次孙嘉都是身先士卒,第一个冲杀出去。作为一个儒将,有这样的勇气,确实让皇甫嵩高看一眼。

“将军!”说着走到了地图边,指了指南下的地方道:“颍川黄巾,波才等人已被我军消灭。然黄巾中,还有几位渠帅,依然肆虐于颍川一带。其中就又彭越,聚众万余,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对手。而且,西凉也不安生,羌族似乎又有动作。”

接着顿了顿继续道:“我料定地方军无法阻拦羌人,将军届时可亲率大军前往。只需记住,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即可。”

听到孙嘉的话,皇甫嵩大骇:“你是怎么得知,羌人会聚众谋反。”孙嘉笑而不语。皇甫嵩这才皱眉道:“那西凉百姓又当如何是好!”

“相比将军也有听闻,易子而食的事情。西凉如今已经是如此光景,天灾、人祸齐齐降临。到时西凉必是十户难存齐三呀。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孙嘉叹完,又接着道:“我这一计,送与将军。望将军照顾好,我那几千人马。”说完一拱手,就迫不及待的离开了。

而皇甫嵩确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以前只知道孙嘉是一位勇武的人,可完全不知道他还有如此计谋。不过,这计谋太过于毒辣。孙嘉在他耳边说出计谋后叹的那句:“成大事,当不拘小节。”就算真的能成就大事,他皇甫嵩也只觉得苦楚。

孙嘉回到自己的营寨,简单的跟廖化交代了一下。无非就是以后打战,不许冲锋陷阵。都给我猫在后面,看着别人打。看好粮食,喂好马等他回来。

接着,便带着自己的亲卫元芳,还有二十名黑甲兵出发了。一路,心急如焚,只想早些返回河东老家,也好处理家中的这些琐事。

经过一段时日的跋涉,终于回到了河东老家。

河东卫家在河东有一大片乌堡,家中还养了不少的家丁。都是附近佃户中被选拔的精壮汉子,也好为偌大的卫家看家护院。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月,如此这般私建的乌堡,并不在少数。

当来到乌堡前的时候,几个壮汉看清楚来人,都是大呼小叫起来。等孙嘉靠近一些才听清出,几人在呼喝的是什么。

“大家快跑啊!二公子回来了。”

“狗剩,你家的狗快锁起来,别让二公子拖去炖了。”

“别说我了,你家的鸡也一样。”

“我去年刚刚娶的媳妇,可不能让二公子看到。”

“你那个媳妇,丑的和我家鸡拉出来似的,实在是长得太有特色了。二公子,估计不会饥不择食寒不择衣,倒是我姐姐恐怕...哎...。”

“你姐姐那张贴饼脸,也有人要。”

“比你媳妇鸡蛋脸强。”

“快跑,快跑。别说,在不走,就走不了了。”

“慌什么慌,还不将事情,告知老爷去。”开口的男子,一脸英气。名曰卫明,是卫家旁支的亲戚。因为体格健硕,又懂得一些武艺,被选拔为护卫队长。而卫宏年幼时,最怕的也正是卫明。

卫明年约三旬,宽眉阔鼻。整个人都长得,很粗犷。看到孙嘉放慢马速过来,也是不卑不亢的拱了拱手道:“二公子。”

孙嘉看着他那副表情,就有些不爽,就好像自己怕他似的。不过不爽归不爽,倒也没发火。只是淡淡的道:“我父亲呢?”而卫明听到孙嘉如此态度,也不免皱眉,不过还是耐着性子道:“已经去通知家主了。”

“嗯!知道了。”

卫明心头无名火气,心中喃喃道:“好你个卫宏,才半年多不见。倨傲无理,倒是更胜了。等我寻得机会,定要好生管教你一二。”孙嘉策马看了看乌堡内,根本就不理会卫明。直接策马,带着自己的两百名黑甲军直接飞奔进入乌堡。

卫明大声呼喊着:“乌堡内,不得策马扬鞭,卫宏,速速下马。”一边喊着,一边跟在孙嘉身后吃灰。孙嘉根本就当他是空气,加上自己的属下人人有马。不一会功夫,就将卫明抛在脑后了。

卫家主宅,是整个乌堡中,最为宏大的一间。此刻卫老正在府中,与次子卫宁交谈着经学。“宁儿,可明白?”卫宁点了点小脑瓜:“孩儿明白,多谢爹爹教诲。”卫老满意的抚了抚须,得意的看着自己的幼子。

在这三个儿子之中,卫老最喜欢的便是卫宁。卫宁是他最小的儿子,既不像长子卫觊那般厚重,沉稳。也不像次子卫宏那般轻佻浮躁。是典型的温文尔雅的儒生,而且自幼就对文章,经学就非同一般的悟性。卫家以文墨起家,自然特别重视这方面的人才。

就在此刻,卫觊躬身而入。

“父亲,二弟回来了。”听到卫卫觊的话,卫老皱了皱眉,起身道:“随我去看看,这个逆子。”卫觊本想为卫宏辩解一二,可看着父亲不悦的表情,硬生生将话咽了下去。卫老跨步而出,身后跟着长子卫觊和幼子卫宁。

才走到门口,就看到远处,几百骑飞驰而至。孙嘉立于马上,拱了拱手算是行礼道:“父亲,我回来了。”说完,翻身下马。身后黑甲军,更是整齐划一。一股萧杀之气,顿时让卫老非常不开心。

一是孙嘉不通礼仪,二是那杀气腾腾的士兵,居然进了他卫家乌堡。

“带这么多士兵回来作甚,害怕我吃了你不成。”卫老沉声道。孙嘉本来心里就不痛快,现在又和他说这话,顿时不乐意了。在军中,即便是皇甫嵩、朱儁、曹操等人对他都是客客气气的,如今回来被这么呼喝,一股怒火就涌了上来。不过,毕竟是父子,也不好太过分,只好把这股气憋着。

两人就这么僵在了门前,卫觊这才开口道:“二弟如此无礼,还不给父亲赔罪。”卫觊一边说,一边冲着孙嘉使眼色。孙嘉扭过脸,拱拱手:“都是孩儿的错,还望父亲原谅。”

“哼,轻佻浮躁,我看你这性子,一辈子都改不掉。”一句不疼不痒的训斥,算是表达了自己的原谅了。可孙嘉哪里明白,一听这话,火气更大了。直接质问道:“不知道父亲呼孩儿回来,所为何事?”

“我不是在信中说的清楚吗?让你回来成家,省的成天在外面惹是生非。”

“惹是生非!!!”孙嘉的表情有些扭曲。

“惹是生非能惹出个将军当?惹是生非能统领五千军马?惹是生非能打败黄巾军?惹是生非能守得住宛城?我要是在外面惹是生非,你以为皇甫嵩和朱儁、卢植都是傻子吗?”

被孙嘉这么一番话,弄的卫老一愣。就在此刻,卫明赶上前来。“卫宏,你策马乌堡,按族里的规矩,当仗着三十。”说完,卫明才看到卫老,恭敬的道:“卫老,您也在呢?”卫老却道:“族里的规矩不能废。”

一句话,顿时表明了态度,卫觊更是急的满头大汗。

“父亲,二弟刚刚征战沙场归来,有什么事情。还是等为二弟接风洗尘之后,再议不迟。”卫觊的话刚刚说完,卫明就道:“大公子不急,族里的规矩,先办了在说。”孙嘉看了看卫老看自己的眼神,如同草芥一般冷漠。

在看看自己那个弟弟,此刻正在一旁幸灾乐祸的坏笑。只有卫觊算是真的关心自己,心中不免感慨不已。“想不到,亲人原来是如此。”孙嘉苦笑摇头:“哈哈哈...族规。卫老儿,你卫家私筑乌堡,本就违背朝廷律法。私设族规,仗着自己是地方豪强,就私自聚拢流民为自己家丁。大汉王朝之所以会乱,就是你们这群世家所为。百姓苦不堪言,朝廷入不敷出。而你们,却中饱私囊,以权谋私,壮大自己。就你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定我的罪。”

卫觊听闻孙嘉的话,大喝一声:“卫宏,你胡言乱语什么。你怎可如此对父亲说话,逆不道。”孙嘉苦笑道:“大哥,我在最后叫你一次。大哥!!!从即日起,我卫宏,与卫家一刀两断,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逆子,逆子。”卫老说着,一口闷气顶上心肺,一口血当场就喷了出来。

卫明一看,顿时大怒。举起手中铁棒,就朝着孙嘉砸去。孙嘉毫无防备,被卫明当头砸中后背。一口血喷出,整个人一个踉跄,险些倒地。要不是这么多日军旅生涯的磨练,恐怕这一棒子下去,孙嘉就要一命呜呼了。

“杀。”孙嘉冷冷的一句话,七八名黑甲军扑了上去。七八柄长刀直接洞穿了卫明的身体,卫明到死也不明白,这胆小如鼠的卫宏什么时候如此果决了。

“这一棒,就当是我欠你卫家的。从此恩断义绝。”孙嘉一边流着血,一边冲牙缝里吐出这段话。卫觊开着孙嘉,满脸的复杂神情,不知如何言说。卫宁却是被如此血腥的一幕,吓得缩在卫老身后。小脸都白了,牙齿还在打颤。

孙嘉在两名卫兵的搀扶下,上了马,两百骑绝尘而去。只留下卫明的尸体,还有地上猩红的血迹。残阳如血,夕阳西下,满是悲凉萧索。

“从今天起,我就是我,我就是孙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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