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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树状世界

“我想知道虎王失败品的记忆信息在哪?”卫少驰试探地问,生怕暴露自己。

“这边。”这位声音磁性十足的男人当即就为其引路,没有任何的怀疑。

地下十层的布局和一层的布局十分相似。在中心都有一个庞大的发着光的计算机枢纽,其他小型的计算机等信息处理器散布四周。整个楼层没有房间的划分,只有几个柱子规则地分在角落。宽敞又狭小的楼层充斥着嘈杂的交谈声和仪器运作声。刚开始还觉得有些乱哄哄,等适应了之后才发现这里的一切都那么有条不紊。

“这里,就是虎王失败品的记忆信息。不知道你要哪一个?”第十层的负责人将卫少驰领到一处计算机前,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和符号不停地滚动着,好像正在有信息不断传输进里面。

“这信息还在往里传输着?那信息达到饱和了怎么办?”卫少驰指着屏幕问道。

“对,在各个研究所每时每刻都在进行着虎王的制作,失败是很正常的,他们的记忆转化成信息储存在这里面。饱和既定的历史信息会被制成信息溶剂保存起来。”男人自豪地解释道,“那种一喝掉就会知道里面信息的特殊液体。”

“那……我们也曾有过记忆,为什么要剥夺我们的记忆?”卫少驰确实为之叹服,但是他对记忆的渴求不可名状地压制住了惊叹。

“是为了给异能运作腾出空间。”这位负责人警惕地回答,“你是来寻找自己的记忆的?”

“现任虎王的记忆在哪?”

“不用找了,每制作成功一名虎王,他的记忆在24小时内被大系统自动清除。”

“那现在还没过24小时,我的记忆还在吗?”卫少驰立刻焦燥起来。

看着如此迫切寻找自己记忆的卫少驰,男人终于察觉到不对。虎王是和鹰犬一样没有“过去”这个概念的,为什么只有他会来寻求自己的记忆?这位负责人想到这里是愈发恐惧,一步步向后退去,脸也因为害怕渐渐扭曲起来。

卫少驰见到这男人情绪逐渐失控,生怕他突然间喊出来,闪电般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心里想着,你可千万别出声!接着,几束幽蓝的荧光流转卫少驰小臂的脉络流向指尖。这些光束像有生命一样钻入男人的身体。

卫少驰的能力随着他情绪的波动陡然发动,致使男人从皮到骨每个细胞都被电死,全身一切生命痕迹都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形无踪。隐隐约约的蓝色电弧攀附在男人的尸体上,不断地涌动着。脸上也浮现出被狠狠鞭挞过的血痕,血痕呈现不规则的闪电形状。瞳孔急剧收缩,眼白遍布血丝,向外突起。被卫少驰抓住的手臂更是被电得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焦糊的味道,一眼望去,那里的皮肤已经发黑了。

就这样,强大的电流一瞬间让这个男人再也无法说出话来,栽倒在卫少驰的怀里。看着自己在无意中做出的一切,卫少驰又是惊又是喜,没想到自己能力会随着情绪的波动而变化。更没想到自己指尖跳跃的那两道电弧会有如此惊人的杀伤力。

卫少驰将被自己一击取走性命的家伙慢慢扶到最近的椅子上,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发现并没有人注意到这里。不管怎么说得赶紧离开,否则被抓个正着,就不好跑了。

对于自己丢失的记忆,卫少驰还是不死心,他觉得既然虎王失败品的记忆信息在十层,那虎王的记忆大概会在十一层。想到这,他就进入电梯往十一层赶去,希求自己的记忆信息在清除之前被自己寻到。

来到十一层后,他不顾其他人的目光,在每一个屏幕前都看上两眼。同样是作为记忆信息,想必和失败品的记忆信息是有所相似的。可是他看遍le十一层所有的屏幕,没有一个是和在十层看到的信息相类似。

陷入绝望的卫少驰心情本已接近崩溃,时间紧迫带来的压力更在无意之间令其喘不过气来。突然间蜂鸣而起的警报让他彻底崩溃,警报响了,说明死者被发现了。蜘蛛网的人不傻,很容易推断出,是外来者杀了人,这段时间外来者就卫少驰一个人,还用查吗!

周围的那些穿黑衣服的工作人员们纷纷直起身,向卫少驰看过来,眼睛里反射的光像猛兽盯着猎物一样,凶狠而坚定。卫少驰眉头紧锁,一种做了坏事被发现的感觉让得他不安起来。归根结底,他还是个孩子,他现在只想着怎么能够逃出众人的视线。在十层出了命案,自然不会往十层逃。

卫少驰没有想太多,扭过头在众人的注视下往十二层逃去。

“红蜘蛛们还没来吗?”十层的人们窃窃私语道。

“马上到了。”

“这家伙逃到十二层去了,那里是禁区啊。”

卫少驰慌乱之下逃到十二层,才发现这里的空间比前十一层小了不少,只有摆放中央枢纽的空间,而且没有电梯和通往楼下的楼梯,想必这里就是最后一层了。

这个信息中枢并不是像前十一层那样是一台机器摆在中心,而是一排排的架子,整齐地罗列在那里。每个架子上都摆放着数量庞大的试管,试管里面有颜色不同的液体,还散发着荧光,照亮了整个大厅。

走进架子群之间,才发现架子把这里围成了迷宫。架子上面都贴着标签,有的看上去是人名,有的看上去是地名,还有标注的是时间。

难道这里储存的是关于我失去的记忆之前的信息?卫少驰不禁做出了这样的猜想。

在众多标签中,有一则标签吸引了卫少驰的注意,上面写着“侵蚀计划”。

他亦步亦趋地来到架子跟前,打量着满架子的试管,心想:“难道这些全都是计划?”如此周密的计划,那这计划哪有不成功的道理?他想知道这计划里究竟有什么,但又不知从何下手。就在他犹豫的时候,楼梯处传来嘈杂的声音,红蜘蛛们来了。

红蜘蛛是蜘蛛网的主要战斗力,就是卫少驰刚进来看到的那些红衣人,他们可以随意窜楼层,主要负责向外界传达信息以及执行蜘蛛网内部安保工作。

“喝掉就能知道里面的信息?”看着那些花花绿绿的液体,他一下子就想到十层负责人说的储存信息的液体。卫少驰不假思索地拿起架子上的第一个试管,打开管塞,脖子一扬,将里面散发着荧光的液体吞了进去。

奇怪的是,液体没有顺着食道进入腹腔,而是像蒸发了一样,熏烤进了大脑,一阵清冽而又炽痛的感觉浸透每一个神经元,随之而来的就是大把的记忆,关于“侵蚀计划”的记忆,从“侵蚀计划”起源开始时的记忆。

似乎是关于威尔士一方的来源的信息。

大量信息在卫少驰脑中形成,讲述着这个世界不为人知的一面。

这个世界是一个树状的世界。这个世界每个生物每面临选择的时候,世界就会出现分支。比如你对于一个苹果吃或者不吃的选择,就会产生两个位面的世界,一个世界是你选择吃了这个苹果的世界,另外一个就是你没吃这个苹果的世界。就这样出现了分支世界,但由于你的这个选择对树状世界整体的影响接近于无,所以这两个世界会合并。

当你来到一个完全没有来过的地方的时候,有时会有这样的感觉:“我好像来过这。”但实际上你真的没来过。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那是因为你在另外一个位面世界来过这。因为你的这个选择对树状世界依然没有影响,所以两个世界合并了,你的记忆也因此而重叠,但因为脑容量不足以支撑两世记忆,所以会有记忆的片段偶尔浮现。

什么时候各个分支世界不会重叠合并呢?就在有足够影响力的人,在作出了足以影响这个世界的决定的时候,各分支世界正式产生。这叫做历史化的世界分层,这些历史化分层的世界是无法连通的。比如在另外一个位面,三国时期的终结点不是晋,而是曹魏;比如,在另外一个位面,一战没有发生。这些位面世界都在“时间”这条大轴上同时且互不干扰地发展着。

威尔士一方的人所在的世界分支点,是在当初廖振国教授深夜发现凯特和卢卡斯正在擅自进行第一次异能实验的时候。威尔士他们所在的世界,就是廖振国选择杀掉凯特和卢卡斯,自己独占所有实验成果的世界。

在威尔士的世界,自然资源依旧不够用,而且因为各方对于异能的垄断,爆发了世界大战。最后,廖振国逐渐取得了战争的控制权,残破的世界却因为大战变得千疮百孔,局部的抵抗仍然不断,给廖振国带来了更大的压力。

本无法有交集的两个世界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出现了一条连通两个世界的通道,就是那个东海海底的裂隙。

通过这条裂隙,前往另外一个位面,侵蚀另外一个世界,掳掠那个世界的人充当自己的战士。廖振国凭借从分支世界掳掠大量的人力,在自己的世界站稳了脚跟,稳住了战况。而被廖振国派去侵蚀另一位面世界的将领,就是威尔士。

至此,卫少驰也是完全明白,那个被侵蚀的位面世界,就是自己所在的世界。

卫少驰终于消化了这一个试管的信息,才意识到这满满一架子的试管里究竟隐藏着多大的秘密,当他正要伸手去拿第二支试管的时候,红蜘蛛们已经在远处发现他了。

卫少驰侧脸看去,几名红衣人正拿枪对着自己。赶紧按下对试管里信息的强烈好奇,抓着第二支试管,来不及喝掉,猫着腰迅速闪进拐角。红蜘蛛看到目标逃脱,哪里肯舍,也是沿着卫少驰的逃窜方向追了出去。

在这试管和架子围成的迷宫中,兜兜转转,终于转了出来,却看见楼梯口处还有红蜘蛛的人。盯着楼梯口处守着的另一批红蜘蛛,卫少驰知道,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了。左手小心翼翼地拿着试管,右手上的雷光暴闪起来,噼里啪啦地散发着恐怖的力量。

这时,身后的红蜘蛛们也从迷宫中追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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