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收拾好我的东西跟宿舍里的人告别后跟宛清宫的宫女离开,我离开时没有过多的留恋,言语以前常跟我说我肯定是个薄情的人,我不知道怎么来反驳她,但是心里想的却是明明都在宫中,若是得空了还能再来看看,平时大家都是个忙个的也不见得有多么感情深厚,除了言语我并没有私交过甚的人,所以离开都是干净利落的。
之前云妃要我来宛清宫的理由是要我陪她说说话,可是我来这么久只是在宛清宫打理花草,做做杂务,连她的面都没见着更别提说话了,这些人说话果然不能太当真。
云妃在宫中风头不减,从宛清宫的花花草草都可以看出来,摆出来的花总是开的最早的一批,样子也总是精致漂亮。主子受宠,下面的奴婢面上也有光,走出去别人都会高看一眼,我总是可以听到宛清宫的宫女得意洋洋地夸耀云妃今日又被赏了什么东西,圣上又连续几日宿在宛清宫了。
我虽没见到过云妃,但我的日子实在是好过,好过到我无所事事总是担忧会不会随时出来一个小意外,即使我常怀这样的忧患但我依旧沉浸在安乐中。偶尔和言语说起她又说我杞人忧天了,云妃在皇帝面前的顺风顺水与张公公也不无关系。
御前总管是最贴近皇帝的人,当然对他也非常了解,有他这层关系言语要我心安理得地过我的日子。我却心中有些愧疚,言语总是为我们的生活而努力,可我却好像什么也帮不上忙,难免有些挫败感,言语现在的生活我不好意思直接去问,只得旁敲侧击,得到的答案永远是好,我也摸不准她是报喜不报忧还是真的过得好,我想帮帮她,可是她最大的愿望是帮言家翻案可我现在好像也做不了什么,面对她时总是有些失落。
我在宛清宫带了两年,我时常夹杂忧虑又轻松地过着一成不变的生活,在宫外却发生很多变故,在今上在位期间皇权越发衰微,地方势力并起,各地都有叛乱发生,后宫不得干政,所以这一切都不妨碍娘娘们争宠。云妃对于我们来说是个惊喜,这两年来一直不见她失宠过,唯一让人遗憾的是她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孩子,她也一直暗中寻找生孩子的办法,在后宫中生孩子的方法和掉孩子的方法一样多,她却迟迟不见成效。
今年中秋节我和言语一起过,那个姐夫也在,他们俩有个单独的小院子,姐姐打理的很好。此刻她正在和照顾他们的小宫女做菜、温酒,我本来也要去,可惜我虽在御膳房呆了那么久还是不知道做菜,被姐姐以添乱为由赶出来,然后我和那个姐夫尴尬地坐在厅堂无言,好吧,好像就我一个人尴尬而已,我还是不好意思和他讲什么话,瞄了他几眼,嗯,比想象中年轻好看一些,还拿本书,还挺好学的。
他好像感觉到我在看他,便放下书问道:“你会认字吗?”
我摇摇头不说话。
“嗯,你若是想学的话可以和小语一起,我请了会认字的嬷嬷来教小语”
我轻轻地挑挑眉“小语!”这称呼……,他们好像很亲密的样子。
“呵呵呵,好啊,那阿瑟就可以多陪陪我了”言语笑着走进来,坐在中间位置上。
“可是宛清宫那边……”虽说宛清宫那边少我一个不少多我一个不多,但我还是不能擅离职守。
“云妃那边我会和她说的,想必她不会不同意的”
我看着笑容满满的姐姐,咬咬唇低声道:“谢谢姐夫”,声音低不可闻,但在座的人耳朵没有一个不好的,言语有些惊喜地看着我,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被我称作姐夫的人轻咳一声道:“吃饭”
被姐姐在桌子底下偷偷地踢了一脚,姐夫又生硬道:“阿瑟……你也吃,嗯,多吃点”,但是姐姐您这是“偷偷地”吗?动作很大我也感觉到了好吗。
吃饭时姐姐一直帮我夹菜,又心疼道:“多吃点,你看你最近又瘦了”,但姐夫夹了几筷子菜放在姐姐碗中后就放下筷子不再动了。
看见他平静如波的脸,聪明如我好像察觉到什么,吃的速度越来越慢,言语一直夹,很快我的碗就放不下了,她才停下,看见姐夫不动又为他夹菜,姐夫才又重新拿起筷子又帮姐姐夹菜轻声道:“你也多吃点”。我才又埋头吃,虽然我微微低着头但绝对感觉到了坐在我对面的姐夫赞许的眼光,看着他俩突然的相视而笑,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我好像被秀恩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