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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夜窥

“先生身世相貌人品气质一样不差,”瑾儿有些不敢置信:“难道姐姐不喜欢?”

喜欢?不喜欢?想起白夜行那不染尘世的风姿和俊颜,没有人不喜欢吧。宁沐秋笑着摇摇头:“虽然不太懂喜欢的感觉,但至少现在我知道自己对白大哥多一份感激,这种感情应该和喜欢不一样吧。”

瑾儿塌下肩膀有些失落,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很好:姐姐既然不轻易付出感情,那是不是意味着一旦付出就是全心全意?

而且,感情的事情不是外人能够随便干预的,自己不就是最好的佐证。

接近午日的太阳越来越烈,两人躲进屋里乘凉午睡,院外一颗枝繁叶茂的桑树上飘然落下一名黑衣男子,望着宁沐秋寝室的方向,薄唇抿出一丝笑,双眼微阖,看不出颜色,不过那面上的神情很是玩味。

这边李伯想着事情急急忙忙赶路,不多时便停在了一扇朱漆小门前,两边灰白高墙遮挡了院内景致,不过从那飞翘而出的黑琉璃屋檐可以看出,这显然是大户人家的偏门。

敲门的手刚落下,门便吱呀一声打开了条拇指宽的缝隙,像是有人一直守在门后一般,李伯倒也不惊奇,对着门内人传了自家公子的话,门内人应了声:公子的话定会传达。李伯倒了声劳烦便离开了,回去的路上还算悠闲,顺道在天香楼买了些糕点,这几日相处,早就知道沐秋是个贪嘴的孩子,遇见好吃的,眼睛里都冒出了星星,虽然少了份大家闺秀的矜持文雅,但却透着女子少有的福气。天香楼的糕点远近闻名,在整个大陆上也是数一数二,姑娘肯定喜欢。

宁沐秋虽然当初醒得快,但毕竟病的不轻,今天早上运动的不少,身心疲惫,躺下便睡到银盘高挂,醒来时瑾儿已经不在身边,整个都城都暧昧在这一片朦胧的月色中,几片薄云飘在夜空,几度纠缠,而又分离,几许晚风吹起云栖湖中绿叶涛涛,荷香郁郁。

湖中落座五翘飞仙亭,清风一来,拂开玉帘纱帐,借着月光,亭中已然坐着两人:一人羽白长衫,遗世而独立,正是白夜行;对面一人着黑衣,暗底紫金随着月光浮动,显出幽深的华贵颜色来,双眸不知是否染了这身衣物的颜色,泛着暗紫的光芒,此时一双浓眉邪邪的吊着,若说白夜行是谪仙模样,那这人就是正邪莫辩,周身气质让人瞬觉只可远观,但偏偏他一个抬眼,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又让人想要揣着颗惴惴不安的心去靠近,即便知道,他收起笑来,就是鬼魅形容。

“叫我来就是为了那个女人?”黑衣人问道。

白夜行瞟了眼对面人,并不奇怪:“你消息倒是得的快,今日约你,是想要你一样东西。”

“什么?”

“灯芯草”

“呵”,黑衣人轻笑一声,探身逼近白夜行,两人隔着一个呼吸的距离,黑衣人直直盯着白夜行,一脸戏谑:“师兄,你对那丫头这么好,我可是会吃醋的,你喜欢她?再者,你怎么知晓我有灯芯草这种宝贝?“

“阿夜”,白夜行推开眼前的那颗脑袋,“宁姑娘是我救回来的,我自然有责任,你堂堂逍遥王,府中的宝贝怕是你老子也比不上的吧。”

黑衣人仰面望着月亮,容貌也清晰起来,正是拜月阁的幕后老板(见第一章),齐国五皇子,风靡大陆任我游的逍遥王,此时则以白夜行师弟的身份坐在这里。

“东西我倒是真有,不过这灯芯草天下就得两株,我花那般人力财力得到的东西,为什么要给那个女的?”

白夜行看着谷梁夜一脸我不给你又怎么样的神情,无奈叹息:“阿夜,宁姑娘是我的病人,若是不能治好她,我心中不免抑郁,这一抑郁,难免损神攻心,这仅剩的些时日怕又要折了————”

“啪!“谷梁夜将茶杯重重向桌上一扣,面色顿时肃黑,沉默半晌,语气有些僵硬:“给你就是了,你明知我最不爱听这些!”

白夜行自然知道谷梁夜不是舍不得,而是他脾气古怪,对认同的人,就是天下至宝也会不眨眼的拿出来,但是反之,哪怕一草一花他也不会给你,而宁沐秋,无疑是后者,宁沐秋的病白夜行不想耽误,所以就算抱歉也是无法了。

“阿夜”,拿起一块糕点送到谷梁夜嘴边,白夜行真诚道:“谢了。”

谷梁夜闷哼一声吃下糕点,心里默默念着:玉霁院、宁沐秋。宁沐秋,你究竟是什么人,居然在短短的时间里能让师兄这么在意,看来以后必须让风绝盯的仔细点。姓宁,却和夏皇那个变态没有关系,那你,究竟从哪里来?越是查不到,就越是可疑。

“师兄,那女的什么来历你不知道?”

“你若是查不出,我又怎会知道。”看见谷梁夜闪过隐晦的光芒,白夜行低头喝茶:“阿夜,你让风绝他们撤回去吧,反正我这也没什么事,况且我这身子,已经没有让人担心的资本了。”

谷梁夜心中一痛,张口想要说什么,却最终堵在了喉咙里。

“灯芯草明日我让人送来,早点休息,少为那女的操些心,我看他身强体壮和猪一般,死不了。”

白夜行好笑的摇摇头又点点头,看谷梁夜脚点绿荷,那身黑袍肆意的张扬着,瞬间消失在茫茫月色中。

栖云湖中飞仙亭,是没有桥的。

谷梁夜并没有回去,而是悄无声息的落在玉霁院外的桑树上,同时一抹黑影鬼魅一般的退了下去,谷梁夜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树干上,眯眼打量起院内的情形。

“这女的!”谷梁夜眼中划过一抹厌恶:难道她就是这样引诱师兄的?!

而被某人不耻的宁沐秋正穿着一身茉白**安逸地躺在摇椅上品尝下午李伯送来的糕点:“细嫩软滑,甜而不腻,口齿生香,果然是好东西!”吃到兴头上,宁沐秋舔舔指尖上的屑沫忍不住赞叹。

两碟糕点下肚,宁沐秋撑起懒腰,露出一截雪白的腰肢,宁沐秋的肚皮不似一般女生瘦的一点肉也没有,有一层薄薄的雪花花的肉垫着,十分可爱。但是因为骨架玲珑小巧,穿上衣服一点也看不出来。宁沐秋回味着美食的味道,也记住了李伯对自己的这份关爱。满足的长叹一声,宁沐秋一只手枕着头,另一只手拍着自己的肚皮,望着漫天的星辰,宁沐秋突然迷茫起来:这今后的路,又该何去何从?脑中越想越乱,宁沐秋盛着两轮明月的清眸一点一点变得模糊,终于是吃饱喝足的睡了过去。

睡了?!谷梁夜一时无语,这玉霁院平时出入的可是不少,虽然是晚上,难保就没有人来,这女的怎么就干穿着**堂堂睡在外面?只需一眼就知道,这女的没有丝毫内力,更不通武了。

听着宁沐秋渐渐悠长的呼吸,断定她已经睡着,谷梁夜飞身而下,静静落在躺椅边,看着宁沐秋一幅有吃有喝万事足的睡相,谷梁夜本想嫌弃她有伤风化,可嫌着嫌着嘴角嫌出了点笑来。

魔障了不成?看她那样子,倒是可笑可笑!

谷梁夜耳朵一动,远远的听见有人往这边走来,听那脚力与步调:男的。

望了眼熟睡中的女子,又瞄了眼来人的方向,谷梁夜计上心来,伸手正要点了她的睡穴,突然——“啪!”

一下极清脆的声音乍响在这夜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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