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叔敏感地感觉到了高夫人今天气色不对,他猜测这肯定和小瘦叔以及大胖叔归来有关,他知道高夫人最反感的就是他们两人,现在又把他们亲自请回来,必有缘故,他决定私底下问问小瘦叔。
吃了晚饭后,他和刘浩一起往排屋走去,待刘浩上楼后,他来到小瘦叔和大胖叔两人的房门外,敲了敲门。
是大胖叔来开门的,看到刘叔,吃了一惊,问,“刘大哥来这儿有事?”
刘叔说,“我来看看你们。这几天在外面,受了不少苦吧?”他流露出一副关切他们的神色,这倒不是装出来的,他本来也关心他们在外面的遭遇。
他边说着,边走了进去。
那边小瘦叔正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看到刘叔来了,坐了起来。
对刘叔,他还是非常尊敬的。
虽说刘叔,下人也不算下人,主人也不算是主人的,但他就是服他,现在在高家,他只服他一个,以前他除了刘叔之外,还服高先生。
小瘦叔回答刘叔的问话说,“吃苦也没怎么吃,说实话,外面还挺享福的。”
刘叔笑了,说,“享福你还回来?”
小瘦叔说,“这不没人做饭吗?天天下馆子也吃烦了,而且晚上也睡不好,外面蚊子太多。所以就回来了。”
刘叔问,“我听说你们是高夫人亲自接回来的,可有此事?”
小瘦叔说,“是啊,她不亲自去接,我们才不回来,要知道,当时她赶走我们的时候,我们有多难堪。”
刘叔又问,“你是用什么办法,让她接你们回来的,据我所知,她好像不太希望你们回来的。”
小瘦叔警觉地看了刘叔一眼,说,“她今天打电话给我们,让我们回来,至于她为什么让我们回来,我也不清楚,你还是问她自己吧。”他感觉到刘叔好像想从他嘴巴里套出点什么,但他绝对不会上当的。
刚回高家时,他被高夫人曾经拉进过一个空房间,高夫人在那个房间里警告他,此事绝对不许告诉任何人,连他最亲近的大胖叔也不能告诉,否则,她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他自然知道吃不了兜着走的意思,那可不是把他赶出去这么简单的事了。
就算她不警告他,小瘦叔也不会宣扬出去,他还想在高家好吃好喝地过下去,绝不想有个两败俱伤的结局。
因此,他打定主意,不管刘叔怎么盘问,他绝不露出丝毫马脚。只是让他去问高夫人,他知道刘叔是绝对不会去问高夫人的。
刘叔明问暗探了一会儿,见再问下去也是一无所获,就向两人道了别,回去了。
出了两人的门后,刘叔决定,以后要好好地观察小瘦叔的一言一行,他总有露出马脚的时候。
他走到高凡排屋大门边上时,往右看了一眼高凡的房间,本来想要和他探讨探讨小瘦叔和大胖叔两人归来这件事的,但又想到反正他没问出什么来,进去也只是打扰他休息,于是上了二楼,打算问问他儿子刘浩这几天找工作找得怎么样了。
刘浩给他父亲开门后,听到他父亲是来问他找工作的事儿,眉头一下紧锁起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刘叔一看就知道了,他这几天找工作找的并不顺利。不过也不怪他,虽然他平时不太关心新闻,却也从不少渠道知道了现在房产业日落西山,估计不少房产公司都想着怎么裁员了,哪还有公司愿意再招新员工的?
怪只怪,他这个儿子运气不济,刚毕业就遇到房产业走下坡路的时候,纵然从国外名牌大学回来,也与事无补,想到这里,他叹息了一声,没继续在刘浩那儿呆下去,回自己房间去了。
再下来的时候,他看到高凡站在排屋走廊的窗口边上抽烟,于是走上前去,问他,“不在房间里睡觉,在这儿呆着干嘛?”
高凡本来是一躺在床上就一直在想着苏书玉,难于入眠,但因碍于她两位姨妈在她房间不好叫她,所以才出了门,在走廊的窗口抽烟的,这个窗口位于他和苏书玉房间的中间位置,现在听刘叔问他,于是回答说,“没事,睡不着,就在这儿站一会。”
刘叔问他,“怎么,有心事?”
高凡说,“没,刘叔你快回去睡觉吧。”
刘叔于是离开了。
苏书玉的房间里,苏书玉和她大姨小姨都已经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因此门外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苏大婆子在刘叔走后对苏小婆子说,“小妹,你刚才听到高凡和刘叔说话没有?”
苏小婆子说,“听到了。他大半夜地不睡觉,在外面站着干嘛?”
苏大婆子说,“还能干嘛?他肯定又想打我们家书玉的主意了,书玉,你可不能真着了他的道儿,要把好关,听到没有?”
苏书玉不耐烦地应了声,“知道了。”
苏书玉此时只觉得心里甜丝丝的,她听到了他说自己睡不着,所以在窗口站站,这么说,他是在想她喽?她知道肯定是。
虽然她想起身去见他,但她两位姨妈在这儿,她就算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出去的。
她两位姨妈知道他就在外面走廊上,本来昏昏欲睡的,现在都清醒了,她们打定主意,不等他回他自己的房间,她们绝对不睡着。
过了十几分钟,她们听到了高凡的房门关闭的声音,这才安心地睡了。
她们睡着后,苏书玉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她想到高凡就在隔壁,他们之间虽然就隔了一堵墙壁,此时却像是隔了一个世界一样遥远。
在黑夜里,她大睁着眼睛,看着看不清楚的天花板发呆。
过了一会,天空中突然传来了一阵响雷的声音,接着雨声也如期而至,她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她冒着雷雨跑去见高凡的情景,想着想着,在脑海里突然酝酿了一首关于那天她在雨水里奔跑着去见高凡的诗,她决定要开灯把它写下来,不写下来今天晚上她是睡不着的。
她起身时,她的两位姨妈都睡了,所以对她的起身没有反应。
她开灯坐在桌前,从桌子上的笔筒里拿出笔,又从抽屉里找出了一份薄薄的空白便笺本,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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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雨里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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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乌云压顶,
当黑夜如黑色布幔。当倾盆大雨,
顷刻间浇灌你的全身,
使你浑身湿透,发丝凌乱如女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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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的时刻,你不要停止你的步伐,
你要继续前行,向着东方,
向着图书馆,向着爱的方向,
一路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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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知道,那个英俊的王子,就站在
图书馆的回形走廊里,
等着你的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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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悲剧的身世和悲伤的灵魂,只有你的爱情,
能使他脱离悲剧的泥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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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好了之后,她把上面写了诗的这本便笺本放进桌子的抽屉里,上床睡觉去了。
连她自己也没想到的是,在爱情里,她突然变成了一个诗人。
上床后不久,她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