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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天庭来人

自从认识了琵琶姑娘,李清的整个心都陷了进去。当夜,梦里就多个了婀娜多姿的仙女,待到清早醒来,才发现是春梦了无痕。以往巴不得离的远远的道经阁,现在成了搭讪的关键。折腾了道经阁里所有认识的道童,终于在一个偏僻到绝对不会让你看上第二眼的地方找到了琵琶的师傅需要的温宝经。

屁颠屁颠的就跑去了柳亸峰,在接引童女的指领下,寻到了主院的位置。正在主院值守的那女子,见到李清送来道经,一番客套之后,就要把人往外撵,奈何,李清是个不达目的不要脸皮的人。

“师弟,本峰的弟子该要上早课了,你还待在这里不妥吧?”那仙子见暗示无效,只得挑开了说。

“不急,不急,师弟我有空的很。”

“。。。。。”这让值守的仙子为之一窒,无奈,这李清也确实是为帮忙来了,严厉呵斥会伤了同门情谊,让人心寒,只得道:

“师弟这是要等谁?”

“劳烦师姐,琵琶姑娘每日在何处早课?”不兜圈子,李清也直接道。

那女子听得李清果真要等人,又见此人面向清秀,略显些稚气,不过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年,犯起傻来也确实可爱。

“琵琶啊,昨日回峰,得了螓娥上人召见,据说因为这几日天庭将要下来使者,为广寒宫添些嫦娥,琵琶深得上人欢喜,这次定是少不了了。师弟若是为见琵琶妹妹,就请先回吧,为了天宫应试,琵琶与几位师姐妹定要静下心来用功的。”

这消息让李清有些失落,向那好心告诉自己消息的女子,道了声谢,告辞离开。

离开了柳亸峰,遇见早已在外面等待多时的道童,乘上道童的飞行法器就径直去了道经阁。

与牛贺、薛哲二人在道经阁碰了头,就开始了苦逼的抄录生涯,他们三人是过来被罚的,除了帮衬记录外,道经也是要抄的。绝对的劳碌命。

如此过了两个时辰,依旧陷在失落中的李清却等到了同在踏青峰修行的师兄传来消息。

天庭来人了,入选文职的道徒,这几日都得在峰上待着,所以青竹上人让这弟子过来招李清三人回峰。

天庭招兵分文武,武职按例是得在昆仑修行数年,领悟了自己的道才有资格,文职要求没有这么苛刻,只要属于根正苗红的道门一脉,对法器,三界大势走向,有些涉猎,为人又伶俐。通过考核,即可直接上达天庭分些跑腿传信的杂活任务。若是日后在天庭修得大道,遇些机遇,涨了见识,往上攀升也有可能。

原本李清打算,在昆仑待上数年,日后入个武职,奔波在三界前线,对如今世界的形势好有个定义。但现在,李清改了主意。文职就文职,拼了命也得在这一届选上,光是这昆仑山都人才辈出了,那天庭不看可知。心中牵挂的那琵琶,若是在天庭待的时日久了,自己又不在身旁,被别人近水楼台先得了月,可不是件爽快事。

如打了鸡血,风风火火就要往踏青峰赶的李清,一路上使劲吆喝薛哲二人加快点速度。这让二人预感李清肯定是又吃错药了。

待到三人随着师兄回到踏青峰,在主院殿内寻到青竹上人时,人已经都先到了,与李清同一届的数十人中,只有七人入的文职,其余的,多半是些颇有天赋,要么家世不好,只能在战场上拼出机遇,要么就是些艺高人胆大的初生牛犊。

坐在主位上的青竹上人,正闭目养神,先到的五人斯斯文文的分坐下首,原本安静的主殿内,因为李清几人的到来弄出一些动静。闭目养神的青竹上人闻声将眼睛睁开,待见到是李清三人,顿时眼角一跳,脸色当时就黑了。忍了半天,胸膛一直起伏不定,才把无名怒火给压下来。

可见李清等人吸引仇恨的本事多强大。

见众师弟都归位了,刚刚去接引李清三人的那位师兄,踏前一步,行了个礼,音调略显恭敬,对青竹上人:“师傅,此届入选天庭文职的七人,如今齐了!”

青竹上人,闻言又将眼角睁开,轻轻点头,将眼光环视一圈,经过李清三人的时候,特意跳了过去。之后,轻轻咳了几声,清清嗓子,道:

“为师收到乾元峰的手谕,不日,天庭将有仙使下界,所为二事,一来广寒宫招收嫦娥,与尔等无关,二来嘛,天庭天机殿正待广收文兵,此次为师就是问问你们的意思。若是不愿去天机殿应职的,此刻就可散了。待到下次天庭招职,也有的是机会。”

闻言,最早来的五人,竟站起身向青竹上人行了一礼,告辞去了。青竹上人一脸淡然,彷佛早该如此的样子。

此时大殿中,同入文职的只留有李清三人了。李清表示很糊涂,大家来这昆仑都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上得天界,体验别样人生的。如今机会来了,为何那五人却像是见了瘟神似的躲了呢?

反观青竹上人见李清三人还待这里没有离开,为之一愣,道:

“你三人还不走?”

这话让李清三人更加觉得云里雾里了,难得上天庭的机会来了,怎么听师傅这意思,巴不得一众师兄弟都不要去呢?

青竹上人楞了片刻后,反应过来,这三个惹祸精,定然是没好好听过自己的讲课,平时对天界也不多作了解,对人人避而远之的天机阁,竟然一无所知,念及此处,青竹上人的怒火又腾腾上来了,原本有些仙风道骨的气质此刻竟有些杀伐之气。

这画风变得实在太快,让李清三人更觉糊涂,一开始吧,师傅让咱们来,说天界招人了,随后奔着天界去的几位同门竟然来了又走了,而今我们三人留在这里,好歹也是给师傅撑了场面的,怎么看师傅的表情,还显得更生气了呢?就算我李清是后妈生的,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好赖薛哲、牛贺二人的父亲与你交情极深吧?这变脸的节奏是哪一回事?

看着殿内气氛越来越尴尬,李清三人是真不知道怎么回事,青竹上人作为师傅,对平时不重视自己讲课的李清等人又落不下脸面,重新跟他们讲讲天机殿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可是,作为青竹上人的首徒,刚刚将李清三人带过来的那位师兄眼力见可不差,主动站出来,当了回指导,将殿内不清不楚的尴尬瞬间化为无形。

每一个大型或者说只要称之为势力的团体,都需要一双眼睛,即能看清楚未来也能看得懂现在。就是俗称的情报人员。天机殿就是天庭情报科的一个分支。殿内的眼线安插于三界各处,有佛门,有妖界,有人间。甚至天庭自己的内部,四御大帝那里都有。可同样的作为他方势力的佛界,妖门,和四御大帝也有着自己的眼线,穿插在对方的地盘里。这就注定了情报人员是件很考验智商,并且很容易挂掉的高危职业。有时候,如果被敌方发觉了潜伏,故意透露出假的情报,被误以为真的情报员给递了回来,无论真实情况如何,上过当的本方势力,都会将递出情报的情报员视为叛变。如果这样,不明不白的情报人就被两边的势力同时抛弃了。接下来的命运可想而知。那天机阁是每届天庭招兵最隐秘,最频繁的地方。原本按照规矩,青竹上人是不可以透露天机殿招兵的消息的。因为天机殿收人向来是打的其他职位的幌子,隐秘招收间谍,防止信息外露。偏偏这青竹上人是个火热性子,见不得自己教的徒弟待在那种地方,最后死的都可能会那么憋屈。所以,从青竹上人作为踏青峰洞主之后的四百年里,踏青峰上但凡天庭招文职的没有一人去应职天机殿。对于青竹上人这份爱护弟子的行为,太乙真人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隐瞒天界招职这么一档子事就可以。毕竟若哪个仙使到了踏青峰,一问,我们那招人啊,你们去不去?没有被告知状况的道徒们,回上一句,什么时候招人啊?我们师傅没讲过。那可就不是件小事了。对于天庭专门培育天兵的昆仑山来说,这样的行为是会被彻底根除的。除了各种担惊受怕,高度烧脑外,最要命的是当今三界形势。佛界兴起,妖界起义,天庭内乱。每逢大战,最先死的就是各方势力的眼线了。所以这天机殿对如今某些人来比那地狱更加恐怖。因为,没有一个眼线死后的魂魄会被找到,哪怕一丝一毫都没有过。斩草爱除根的角色在哪方势力之下都不缺。

待到那师兄讲罢,坐于位首的青竹上人一脸平静,不看几人一眼,也不讲话。李清三人则被惊着了。笑话,去天庭本来就是抱着游荡花花世界的好吧,再不济也该长命百岁吧,那天机殿完全是填人命的单位好吧,谁脑袋起包了会想到那里面逞能啊?

三人忙站起身,向青竹上人告辞,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李清又转回身子,向青竹上人行了一礼,道:“师尊,弟子请问过了此次天机殿选才,还需等上多久,天界又来仙使?”

青竹上人只道这李清平日有些惹是生非,却有七尺男儿该当的大志向,对李清稍有了些好感,难得的和颜悦色道:“按照规矩,每届文选,秋末之后,便得等上来年,若是再过两月,还未有仙使下界,那该是明年夏初了吧。尔等莫急,为师自然会为你们准备妥当。你三人只需争气上进即可。”

昆仑仙境与人间是有区别的。天上一日等同凡间一年这是真的,就像科技时代一些星球上或许只过了一个小时,而地球却过去了数十年。这昆仑山与天庭的时间几乎是同步的。若要李清再等上大半年的光景,他实在不觉得在仙才辈出的天庭之上,仅与自己一面之缘的琵琶姑娘会舍得一直孤单下去。

被女se充斥大脑的李清,对于那只见过一面的琵琶执念之深,瞬间促发了作死本能。

“师尊,徒儿,志向便是那天机殿了。”

声音不大,却让殿内的众人感觉振聋发聩。天机殿是个什么地方,刚才那师兄已经解释的再清楚不过,光是听着就让人心生却步。薛哲、牛贺二人试图阻止李清的作死,却被看明白了意图的李清挡开了。见青竹上人未发一言,又道:

“徒儿心意已定,绝不是一时气血上头。”

李清话音刚落,居于正首端坐的青竹上人,猛地站起身子,一声咆哮:

“你可知你在讲些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若是为逞一时血勇,入了那天机殿,日后众叛亲离,某日不幸身陨,连个轮回的机会都不会有。莫再言了,薛哲、牛贺速速拉着他回去。”

再次挣脱开两人的拉扯,李清大步向前,彭的一声就跪在青竹上人座位之前。

“李清自幼双亲身亡,亲父亦为那凡间大唐帝国战死沙场,临死未退一步。后感恩先遇福禄观野云上人待我如亲子,又得仙缘入了这昆仑,巧见爱徒似子的您老。世间冷暖,我李清早早尝过一遍。若心中毫无牵挂,此生说不得,就此平淡过了一生。偏偏,徒儿前日遇了魔障,若再晚踏入天庭,徒弟心中所爱,怕到那时已物尽人非。为情故,李清至死不渝。”

青竹上人不曾料到平时似若滚刀肉的李清,认真起来如此偏执。暗骂李清愚蠢的同时,也觉得在他深思之后依旧如此血性的品格有些难得。佯装大怒:

“你若寻死,那便滚吧,待到日后碰上悲惨下场,莫心恨为师当初没有劝过你!”

李清闻听此言,站起身来,向青竹上人行了个大礼,转身朝一直呆在身边的薛、牛二人浅浅一笑,在薛哲、牛贺复杂的眼神里,结伴走出大殿,在大殿门口,李清忽的停住脚步,也不回头,用一阵不大,却能听得清楚的声音道:

“徒儿此生感激师傅栽培之恩,感念师傅爱护之恩,纵然日后身处六道轮回,也定不恨不悔!”

在李清三人踏出殿门的那一刻,闻听此言,本来已经觉得心如硬石的青竹上人还是被深深地触动了。待到李清三人走的远了。青竹上人那微不可闻的声音传来三个字:

“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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