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过城门
莫抱着卫兵的头，保持着沉默，右手的刀却始终没有松开，扶着卫兵慢慢的往墙后边走。
与其说是走，不如说是被拖着走过墙后边，从头到尾莫从未让士兵转过身来，对比看得到的恐惧
，身后看不到的恐惧显然更具有威慑力，在官场多年的摸爬滚打，让莫养成了事事都小心翼翼的性格，每一个细节都要顾及到。即使在最紧张的时刻，哪怕只有一会儿的功夫，也要用一半的时间来做准备工作去思考最佳方案，凡事都要三思而后行。把卫兵拉到墙后，莫沉默着没有说话，思考着接下来
的计划，被人用刀顶着脖子的卫兵也不敢说话，就这么沉默着，时间很紧迫，随时会有卫兵增援过来。如今自己需要面对的
就是逃亡成功，或者被抓回去。莫心里不断的思考着，权衡着，现在城门禁闭，要出去肯定要有钥匙和理由，而且一定要在增援赶到之前，逃出城门，否则碰巧撞上了增援过来的守卫，自己肯定会暴露，假设没有暴露，成功出了城
门，南门外是空旷的道路，还要走出去好远才有分岔路口，按照如今自己的身体状况来看，肯定跑不远，何况官道上也没什么
躲的地方，最关键的是，从黑衣人口中得知，朝廷那边还有高手正在赶往，估计是防止行刑当天有人劫法场的。当然最关键的是，眼下该怎么混进那些卫兵的队伍里，从刚才那帮卫兵的话来看，现在劫来的这个卫
兵和其他卫兵交情应该是不错的，自己该怎么混进去，怎么拿到钥匙，拿到钥匙后又该怎么办，有太多的棘手问题需要去应付，这些想法也只是一刹那的时间，即便有风险，这城门还是要必须出的。斟酌了一会，莫贴着卫兵的耳朵刻意用阴森森的语气问到：“你的名字”，士兵战战兢兢的回到：
“李干”，“那另外三个呢”“李。。。”感觉到声音强度不太一样的一瞬间，莫把刀顶的更用力了，“老实点，别大声
说话！”面临生死关头，这个叫李干的卫兵顿时慌了，身体颤抖着轻声说到：“李自强、罗文、还有一个是新来
的还不知道名字，只知道别人都叫他小五”，这倒是提醒了莫桦，刚才那些卫兵称呼现在劫来的这个卫兵为老三，那么李自强和罗文肯定是老大老二，他们哥几个平日里的称呼肯定不是直呼名字，于是莫接着问到“谁是老大，平时你怎么称呼他的，还有老二，你如实说来”说着刚松开一些的刀又摁紧了些许，“就叫他们大哥、二哥。那个小眼睛的是大哥，脸圆的是二哥”话说完，这个
叫李干的卫兵就死了，死之前紧紧握着莫的手。来不及想，莫赶紧换上了卫兵的衣服把水壶的水倒在树底下的硬泥巴上，抓起一把泥巴，糊了些
泥巴到脸上，然后整理了下衣服，穿习惯了平日里轻薄的衣服，这厚重的盔甲穿在身上让莫本就
带伤的身体顿感雪上加霜。把尸体藏在屋子后边，莫偏低着头径直的往城门走去，在即将走
到他们面前时，莫抬起头迅速看了一眼三人的脸然后又低下头，并没有小眼睛的和脸圆的，
还好自己没有着急喊老大老二。走到他们跟前，莫低垂着头随手抓着其中一个卫兵的肩膀模仿着那个自称李
干的卫兵的口音模糊不清的说到：“猫没抓到，还不小心摔倒了，泥沙进了眼睛和嘴巴，眼睛看不见了，扶我去洗洗脸”，既然不知道那个卫兵说的话哪些是真假，莫索性没有用称呼，直接了当的顺着自己的计划把话说出口来了。其中一个卫兵带着嘲笑的口吻道：“这大半夜的你可真折腾，水在桌子底下，你自己拿来洗洗脸吧”这时，莫突然间脑子灵光一闪，说到，“哎哟不行了，我要解手，把钥匙给我，忍不住了”
另一个士兵不耐烦的说到：“你今天怎么这么能折腾，刚才不是去过一次了吗，行行行，快点去，给老大看到又要挨罚了”，说着便去开了城门。莫跟着这个开门的卫兵出了城门问到：“小树林方向在哪
边，我眼睛进了泥巴，看不清”，卫兵不耐烦到：“你是不是摔傻了，方向都分不清了，那边”
说着卫兵抓着他的肩膀转向了右手边方向。莫顺着手指所指着的方向走过去，听着身后城门关闭的声音，抬起头看了看四
周的情况，城门正前方是笔直的官道，一点遮拦物没有，往前走必死无疑。走不了多远，增援过来的人骑马一会儿就能追上了，右手边是一小片小树林，但是小树林外依然是官道的岔道，左手边空荡荡的，只有大片大片的田地，
。不断的思考着，盘算着对策，莫突然想到，东城门有条河是往南边一直去的，自己现在无论往哪个
方向走，没有马的情况下，都会被抓到，如今看来，顺着河漂流跑倒是有机会甩开追兵，在河里面走，身子不漏在外面，还不容易被人发现。虽然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在东城门增援之前下河。但是现在看来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这么想着，莫当即回头，穿过紧闭的南城门，往南城门左边偷偷溜
去，用最快的速度紧贴着城墙往东城门跑，城墙上的站哨卫兵注意力集中在远方无尽的黑夜，没有人知道深夜里有一个身影正贴着城墙往东边跑去。这一路上，莫一直在思考着对策，计划着接下来的一切一切，濒临绝境，好不容易逃出
了上京城，日后面临的就是无穷无尽的追兵。这一路跑来，总算到了东城门，从城门的安静来看，增援的人还没到，城门外没有人在到处搜查，莫看了看周边的环境，比想象中
的要糟糕一些，只有一片空地，地上只有枯稻秆，莫看着城门的火把微弱灯光照耀着城门，当即想到了下河的办法，容不及细想，莫把地上的枯稻秆全部收集起来跑到东城门的另一边堆在一起，然后在靠近河的城墙边一棵树底下蹲了下来，借着树朝上看去，很好，卫兵们都在看着远方，深呼吸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莫镇定的溜到城门口旁边拿起火把跑到枯稻秆旁，用一撮枯稻秆当作引子，把火把放地上，然后迅速的跑到
另一边那颗树底下，总算是运气不错，恰好此时天上的乌云遮住了月光，刚才空旷的东城门
外，每一片土地都挥洒着明亮的月光，而现在没有了月光，整个东城门外突然黑了起来，另一边的火光在黑夜里格外的扎眼
，要是换做以前，这么冒险漏洞百出的办法，以莫谨慎的性格肯定不会实施，只是当下这种情况时间一分一秒都宝贵，只能铤而走险想到办法就用，增援的人随时都可能到达城门，与其在追兵的手中绝望，不如冒险一拼尚还有一线生机。在树底下躲着，莫抬头死死的注意着
城墙上的卫兵的动向，直到卫兵们的头都转向了着火的那堆枯稻秆上，莫迅速的冲向河边，这一刻莫的心情紧张到了极点
，不敢回头看，疯狂的跑。心里默默祈祷着那城墙上的卫兵们不要发现黑夜中自己的身影，一口气冲到了河边，下了河，冰凉的河
水刺激着莫的神经，河水刺激着身上的伤，那种撕裂般的疼痛让莫原本劳累疲惫的身体又僵硬
起来了，同时因为狂奔而激动的心情也冷静了下来，下了河水，莫并没有急着跑，而是游到另一边不远的地方，偷偷探出头看城门那边的反
应，无论什么时候，掌握敌情才能安排往后的计划，这么多年来养成的谨慎小心的性格一点都没变，城墙上的卫兵已经消失了，不到一会儿，几个卫兵开了城门
出来，警戒着靠近已经只剩灰烬的火堆，直到这时，莫才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刚才点燃索引后，没有把
城门上的火把放回去，这下闯祸了，机关算尽，还是漏算了一道，虽然目的已经达到了，成功下河并且掩盖了自己逃跑的方向，但是火把就表明了有人来过东城门，这会让追兵的重点都放在这个方向来，不过也好，河是往南边去，如果能成功骗过追兵，那自己逃亡的几率也会大一些。
还没过多久，城墙那边传来稀里哗啦的脚步声，增援到了，来不及多想，莫在附近的田地里随便找了两根木棍子抓着，马上下了河顺着河流往南
边一路漂泊而去，这种时候，必尽量须节省自己的体力，因为不知道接下来的逃亡生活会面对什么发生什么，带着两根棍子，是为了防止漂的过程中遇到紧急情况的时候有一根木棍顶住岸边刹住车，否则撞到礁石上就玩完了。此时此刻，虽然身体上的痛楚依然没有消散一点，但心里总算是得到了片刻的轻松，躺在河水里仰望着头上的月亮，想到艰难险阻的未来，莫的心里说不出来的倦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