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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古猿、黑影

日暮西沉,满天繁星闪现,月华洒落,一片祥和景象。

不可想像在这之下,亘古恒久的沙漠上,会有一场激烈的交锋。交锋的双方彼此僵持着,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只见那中年人脸色略显苍白,持着法镜的双手都在微微颤抖着,而那道屏障还是那般璀璨,不见任何被破的迹象。

“不得不说,是你达到了一法通,万法通的地步,还是你们所修持的力量的确有独到之处,竟能模拟出我们修行的力量特点,驾驭得了破天法镜,而且能够僵持得了那么久。要知道,此时不同于上古,天地法则已然改变,这的确出乎了我的意料。”

那道许久不曾响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继续道,“但看来你破不了那座祭坛的禁法,还是罢手吧。”

“罢手,你难道认为我还有那个时间吗?自跟你约定的时间算起,十年时间已经过去,他们复苏的脚步不断地在加快,而且距你推算的那个时间也已经不远,我没有时间再等待了。此刻,只有应用这座祭坛直通那里,方能够解决那个劫难。”

那中年人话锋一转,“那道禁法的确是了不得,就连破天法镜也破不了那道屏障。但是如果加上这个了?”

那人的胸口之间忽然升起一轮柔和的光芒,四外散射,哪怕满天辉映的绿光,也遮拢不了它的光芒。只见它缓缓地升到半空中,在空中射出亿万法光,宛如一轮日轮,连天上的明月与繁星都要黯然失色。

“虚天****,这件宝物不是已经淹没在历史当中了吗?!”一道惊呼声响起,又渐渐化为平静,“想不到你竟然找寻到这件宝物,或许还真的可以破除禁法也说不定。”

那日轮顷刻间移至祭坛的上方,亿万法光倒转,往下罩去。

经受虚天****一罩,那道屏障迅速黯淡下去,那遍布了整座祭坛的奇异古纹通灵,知现在是危急时刻,符文变幻万千,闪烁不明,光华大盛处,直射天际。更有琅琅清音,响彻在天地间。

清音悠悠,沟通远古,沙漠之上虚山幻影,重重叠叠,山林之间麋鹿遍走,高空之上仙鹤翔空,虚无变幻,难道是远古情景重现,就连那中年人波澜不惊的脸上,也出现惊容,口中喃喃自语道:“这是上古时代,这里的山川地貌吗?”

无形之中,忽有一声厉吼,于虚空处传来,声震四野,十天九地,尽是那声厉啸。

幻景重重,一眨眼又消失不见,只余个淡淡的虚影渐渐在空中凝实,起初看不得真切,片刻之中,身影俱实,那是奇古凶兽,长似古猿,高达几丈,此刻,正仰天长啸,长达片刻之后,势如千钧,落于地面,荡起无数尘沙,挟着无匹之势,向那人全力冲过来。

正当那中年人面色严竣看着那奇古凶兽向他冲过来之际,在遥远的西南方的天空,突现一朵乌云极速飞来。幽黑的乌云快若闪电,刚在西南方上空突现,一下子就到了那中年人的上空。

待近了,才辨认出那是翻滚不已的黑雾,一望便立生阴寒之感,其深邃的黑暗便是满天辉映的光芒,也照射不透。云雾翻滚之间,传出突厉的嚎叫,仿佛黑雾当中正有一个噬人怪兽在咆哮,正带着无边的浓雾袭向那中年男子。

“他们也来凑这个热闹。”还未袭到,那中年人便全身阴寒,扭头望去,眉头微皱道。

望着前方有急速逼来的浓雾,想及后方有那气势汹汹的凶兽,他心中急思量,该怎么解决目前的危急局面。

若放在平时,如果遇到这种前后夹击的局面,他也不会放在心上,可是现在还在催动破天法镜和虚天****,与那祭坛禁法在僵持着,略有疏忽,便会功亏一篑,由不得他不慎重。

眼看那片黑雾就要临体,突然看到有一个小东西于空中闪现,冲向浓浓黑雾中。那小东西的身躯与那遮拢半边天的浓雾,不成比例,浓云滚滚立马把它吞没,不见踪影,那浓雾势不可挡向那中年人遮笼而去。

这是……

当看到那小东西扎进那黑色浓雾中,那中年人心中反而一松,转首面对那挟带着无边气势,冲冲而来的凶兽。

那浓雾将要触及那人的后躯前,便停骤不前。于深雾突传一阵厉吼,从中竟有光华透出。起先是一束,二束,接下来更是千束万束,大放光明间,那黑暗浓雾更纷纷消融,现出那最深底的黑暗——那是一颗漆黑如墨的珠子,内中似有黑云翻涌,不时有红丝透出,一望之便立生种种恐怖之象。

看模样那颗珠子及是厉害,但似乎碰到对手,在它三尺之间,有一奇怪生物,正大放光辉。那光辉在满天光芒交相辉映中,也毫不失色。

那生物奇特异常,仿佛由万千薄翼组成,只见其各种薄翼交汇点,正有一团光芒在闪烁不停。更加惊异的是,那团光芒每闪一次,其上薄翼的光纹便闪现一次,有奇异纹理浮现,变幻万千间,这一刻就看到日月星辰,下一刻便会立生山川草木,鸟兽蛇虫,图像千变万化,无一相同,仿佛大千世界的所有事物,都在其中一一闪现。

“幻蜓,太古洪荒异种,有莫大威能,竟然会被你得到。这种异种哪怕在我那时代都属于传说——只闻其名,不见其身。而我竟然在当世还能见着,不知道是我的幸运,还是不幸。”那声音响起之后,渐渐低沉,便又消失不见。

可不管怎么说,争斗不会随着那声音消失而停止,场面还在对峙着。

黑云滚滚,遮天蔽日,那颗珠子散发出漫天黑雾,厉吼间忽聚成一头黑龙模样,张牙舞爪,气势无匹,向那幻蜓袭去。

那幻蜓也毫不示弱,光华闪烁,形成圈圈光芒,向外扩散,光圈所射之地,尤如冰雪消融,黑雾所聚的黑龙轰然消散,就连那颗珠子都被笼罩在光芒之中。

许是幻蜓这太古洪荒异种太过了得,那珠子被层层光圈所笼罩,震烈颤抖,一下子黯淡下来,眼见就要被震裂。

一声厉啸骤然响起,那珠子发出尤如洪荒凶兽般的咆哮,珠子的中心处,有一颗红点在迅速扩大,只在刹那,充塞整颗珠子。整颗珠子便呈血红色,内中似有血海翻滚不已,天地间充满宛如千年恶鬼的厉哮。

那正与奇古凶兽争斗的中年人,听闻此等厉哮,都忍不住回头观望。不知是他对幻蜓极有信心,只是看了一眼,便回头继续与那凶兽缠斗。

那颗珠子变成血红色后,凶威倍增,爆发出无数血色光芒,震散了无尽光圈,强横难当地向那幻蜓倒袭而去。

那幻蜓见如此,身上的光芒越发耀眼,就如一轮明日般,不可夺目,层层光芒布在自己面前。任那血光在怎么强横,也突破不了幻蜓所布下的防御。

幻蜓和那颗珠子倒这么僵持起来,就看谁先支撑不住。

这边僵持着,再回头看那中年人那边的情况。那中年人一边要操控上古两大神器,还要分心躲避凶兽的攻击。虽显被动,但看他如闲庭信步般的动作,显得游刃有余,一时那凶兽也奈何不了他。

可是经过这般半天的持续攻击,那祭坛上空的屏障已显得黯淡异常,不复刚才的炫丽,眼看就被攻破。那中年人脸上终露出笑容,十数年的期待,眼看就要实现,由不得他不激动。

局面的改变迅速影响着争斗的双方,只见血红珠子发出的血光更加璀灿,红光映透了半边天。

在那中年人快要攻破祭坛的守护屏障之际,那珠子爆发出令满天光辉都黯淡的光芒,在最强盛的时候,轰然一声爆响。无与伦比的巨响盖过天地间任何声音,无数的血色光芒,滚滚滔天气浪,由中心处四处扩散,轰散了幻蜓的防御,把它淹没其中。

那珠子自爆的威力太过强横,犹还向那中年人笼罩而去。

面对这等变化,那中年人面色巨变,忽地又听到一声咆哮,转头看过去,发现那凶兽眉心之间,现出一道细痕。那细痕豁然裂开,一只巨眼突现,发出一道金色光芒,向他射来。那凶兽发出那道金光后,身影迅速变得虚幻,一眨眼消失在虚空当中。

那金光声势之强,绝不弱过那珠子自爆之威,所过之地,万物皆化为虚无。

前后两股绝强的力量夹击,那中年人直感天地之大,竟无处可躲。他面色大变后,再顾不得其他,全身无风自鼓。瞬间,一道通天亘日的龙卷风,出现在天地间,把他的身影笼罩,抵挡那宛如灭世般的金光和血色光芒。

可是就在当际,那祭坛一方又另生变故,那眼看那快被攻破的祭台屏障,趁着法镜和****威力减弱,光芒大盛,奇异光纹闪烁不停,于祭台上突现四方天帝的虚影,手持兵刃向上空一击,法镜和****光芒立刻被破,瞬间便又消失在虚空中,不见踪影。

那中年人来不及作出反应,两道攻击瞬间把他给淹没。

难以想像的巨响,难以形容的漫天色彩,天地之间,方圆千里之内,无数的气浪翻滚,漫天的色彩四外散射,一股飙风龙卷,遮笼天际,让人看不得里面到底发生了何事。

这股飓风持续了半天,才风烟消散,还复一片晴朗的天空,这里一切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可是真的没有吗?

从夜空中望下,一个不知道有多深,不知有有何大的大坑出现在沙漠当中。可以想像那声震天巨响的威力,只是让人惊异的是,那棵上古神树似乎一点也没有受到丝毫伤损,依然屹立着。

这时寂静异常,突然一声不亚于刚才巨响的厉啸响起,打破了这里的平静。无法形容巨大的金光从沙漠上冉冉升起,如一轮骄阳升起,炫丽无边,令人难以看到里边到底是何物,就连那遮天盖日的古树都被映衬得金光闪闪,如同一棵金树般。

那金光升到半空中,就如太古时期十阳挂起,烘烤着大地,炽热难当,漫无边际的金光遍及这片沙漠的每一处地方,一股焦糊味飘散在每一寸地方。

“算了吧,再怎么做也是余事无补?”远处的一堆尘沙忽动,那中年人从中爬起,拍拍了身上的尘土,对着那空中的金光淡淡地说道。

那道金光中心处发出一声尖啸,尖啸声久久回荡,不绝于耳。在尖啸声停止后,那金光收缩炽热的光芒,瞬间,回复成蜻蜓之状,在空中四处乱飞,显得极不甘心。

苦涩地一笑,从空中收回眼神,他望向那株神树道:“你早知道会如此吗?”

语气没有想像中的气急败坏,只是出乎意料的平静。

“太古洪荒异种,果然威能无边。”

感叹了一句,那声音又响起:“太古传闻,天地有九根极柱以九宫方位遍布神州大地,共同支撑着这片苍穹,下接一座亘古奇阵,孕育上古文明,以此可见,它对于整个世界的意义,所以建造当初就设立重重禁法,以防止邪人破坏,哪怕是经过上古浩劫,威能也丝毫不减,依然是仙凡莫入。”

“既是如此,应当是万无一失,你又会怎落得如此?”听到此言,那中年人反而露出不屑,言语带有着讽刺之意。

沉默了片刻,那声音又响起,透出无尽的悲凉气息:“那是劫难,谁也躲不了!至于今日你来此,我就明确告诉你,你也看到即使能驱动得了破天法镜,虚天****两大上古神器,有四方天帝护持,祭台的守护禁制难以攻破。更何况如果你没有破天法镜的镜灵,指明路途,根本就突破不了重重禁制,抵达不了那里的。凭你一人之力不能如此,除非……”

“我明白,我自会去找他的。”那中年人打断了他的话,继续道,“破天法镜的器灵究竟在何方,这个你应该知道?”

“你不需要问我?有破天法镜在手,知道器灵失落在何方并不难。倒我比较感兴趣的是,听说你们起了误会,还发生过争执。此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那中年人不置可否,只转头遥望远方的星空,心绪飘忽。好久,嘴唇才微动,用自己只听得到的声音,自语道:“十年了,也该是去到了见他的时候,不知他愿不愿见到我。”

嘴边泛起一丝微笑,人也挪步向前,不多时,遥望只看到他的背影,还有在天空飞翔着的蜻蜓的影子。最后,只见他的背景也消失在夜色当中。

暮色苍穹,星光闪烁之下,天边辽阔,沙漠深处,这里有亘古未有的宁静,只见一株广阔无边的神树的树心泛起光芒,模模糊糊间,隐约可见到一个人形轮廓。

“世间万物皆因缘起,又到了缘起缘灭的时候了。”那人影仰望苍穹,喃喃自语完,又望向一处,开口道:“你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了?”

淡淡的话语如山风般吹过,轻烟袅袅,一个浑身笼罩黑雾的人影突现在那片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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