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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剑锋初试少年人(下)

翌日清晨,华山论剑之期已至。华山绝顶。

各派的众位侠客、高手已经早早齐聚在华山之巅华山论剑之处,众人皆十分兴奋,不住地互相聊着。

片刻以后,华山派掌门任不悔见众人已经到齐,走到正中向众位一抱拳:

“各位。”

众人闻之,立刻停止了喧哗。

任不悔环顾了一番,继续说道:“众位武林中的前辈、朋友们,我华山派掌门任不悔欢迎大家齐聚我华山,来参加华山论剑盛会。虽说举行论剑盛会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选出下一届武林盟主,不过我觉得,各位名门正派的前辈高人能齐聚在这里,最看中的是这个能够互相切磋交流各家武学精髓的机会,所以我希望各位切记以和为贵,点到为止。那么…我照例先说一下规则,华山论剑的方式是擂台赛,没有对资历的限制,凡是想与众位朋友们切磋武功的,都可以上场,报过名号以后一对一比试,胜者可以留下,继续迎接众位高手的挑战。华山论剑主要是比试兵刃,不过各位若是想比试拳脚,两人商量决定之后也可随意。华山论剑没有固定的时间限制,以往有过一人独战群雄的时候,也有过互相较量几日不分胜负的时候,所以若是胜者是连胜,或是任何一方体力消耗过大,中途可以休息。直到最后,推选出一位武功最高之人作为我们中原的武林盟主,来保障我中原武林的安定。下面,我们有请上一届武林盟主少林寺慧海方丈。”

慕容起惊讶地低声问韩如雪道:“什么?慧海大师是武林盟主?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韩如雪小声地对慕容起说道:“因为慧海大师他为人低调随和,从不向外宣扬自己的武功和资历如何高,众人也知道慧海大师的性格,所以也从来不提起,但是正因如此,武林中的众人也更加敬重他。”

“原来如此,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

慧海大师走到场中央,向众人立起单掌,施了一个礼,众人也一同还礼。

“众位武林豪杰今天齐聚在此,只为切磋武功,切勿将武林盟主之位看得过重,这武林盟主不过是被大家选来维护我中原武林团结的人,仅是在精神上作我等武林中人的领袖而已。若是为此而伤和气,就乃是本末倒置了。阿弥陀佛。”简单的两句话,就能听出慧海大师高深的道行和境界。慧海大师从袖中拿出武林盟主的金令牌,交给华山掌门,回身对众人说道:

“武林上的新人辈出,老衲希望各位作为前辈,也可以给后生晚辈一些机会,毕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想各位年轻的侠士们也很希望把握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好好地与众位切磋一下,所以我想各位武林中资历较深的侠士豪杰可以晚些再出手,将一开始展示武艺的机会留给年轻人。阿弥陀佛。”

“大师所言有理。”华山掌门说道,“各位朋友和前辈不如就先把展示的机会留给那些武林未来的希望们吧。好,那么请各位都落座,华山论剑现在就开始了,有哪位少侠先上来迎接大家的挑战吗?。”

韩如冰听到这里,跃跃欲试,韩风摇摇头对他说道:“冰儿,现在还不到你们出手的时候,沉住气。”

“那好吧,爹。”韩如冰没办法,只得耐住性子坐在那里。

首先上场的是一个比齐路遥还要年轻很多的少年,他很有礼貌地向大家施了个礼:

“众位前辈们,晚辈是华山派的洛平阳,有众位前辈在此,晚辈自是不敢觊觎那武林盟主之位,只想在这里得到各位的指点,所以请大家不吝赐教。”

因为往往在这种场合第一个上场往往就等于第一个被淘汰,就等于放弃了取胜的机会,甚至也有可能成为笑柄,所以大家都对有胆量第一个上场的人很尊重。这时从旁边也走出一个年轻人,向洛平阳抱了抱拳:“我是泰山派王曼成,也是一个晚辈,见洛兄弟你有如此胆识,很是佩服,愿与你交个朋友。”

洛平阳也拱手还礼:“多谢王兄,平阳荣幸之至,那就请王兄不吝赐教了。”

“好。”说完两人便交起手来,华山派剑法剑走偏锋,泰山派剑法稳中求险,两派剑法各有千秋,两位少年修为差距也不大。较量了近四十回合,洛平阳渐渐招架不住,虚晃一招,跳出圈外,向王曼成一抱拳:“王兄好身手,我败了。”

“洛兄弟,承让了。”

洛平阳走回去向掌门施了个礼,任不悔笑着点了点头:“你做得不错,去歇息吧。”

“多谢掌门师伯。”

从一旁又走出一人,向王曼成一拱手:“王兄弟好功夫,衡山派蒋乘风讨教了。”

“蒋兄请指教。”两人说罢一同拔剑,战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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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午的时间过去了,非但各位高人前辈没有出手,连齐路遥、慕容起等人也一直未动,场上一位英武的少年已经连胜四场,华山掌门任不悔走上前来笑着说道:

“好,到现在为止,还是崆峒派秦暮楚少侠连胜,为公平起见,我们先让秦少侠休息一下,正好现在已是正午,我已命弟子在派中准备了酒宴,也特意为各位清修的前辈、朋友们准备了素斋,请各位到我派中用些茶饭吧。”

众人谢过掌门,便一同起身,有说有笑地到华山派中歇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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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山派东客房。

午餐过后,升龙镖局、少林、峨眉聚在东侧一间很大的客房中临时休整,之前在临安见过面的几位正坐在中堂聊天。韩如冰似乎没什么兴致加入他们,韩风见状问道:

“怎么了冰儿,你不舒服吗?”

韩如冰活动着肩膀说道:“不是的爹,只是一上午都坐在那里看着别人比武,实在是令人心焦。爹,我什么时候可以出手啊?”

一旁的慧海大师笑着说:“韩公子莫要着急,刚刚那些年轻人还不是你的对手,你若是这么早早就出手,那这些你们的后辈岂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阿弥陀佛。”

“是啊冰儿,我让你沉住气,莫要早早动手,也是为了你好,若是上午你便上场去了,未必就能一直胜到现在,那样的话你还哪里有机会和雁兄的弟子较量了,到时你只能看,而不能再上场,岂不是比现在更难受。”

“大师和爹说的对,如冰我性急了,多谢爹和大师教诲。”韩如冰终于又打起精神来,上一旁找熟人聊天去了。

峨眉派的素莘师太问韩如霜道:“如霜,以你的性格,竟能忍到现在,我还以为你一定早早就会跑出去和那些人交手呢。”

“哦?师父,你说我?我是个女孩子,能做武林盟主吗?”韩如霜瞪大眼睛天真地问。

韩风闻言大笑道:“哈哈,霜儿,你还想当武林盟主啊,你师父的意思是让你上场去和各位比试比试。”

素莘师太笑着告诉韩如霜:“是啊,如霜,女子也是可以上场比试的,况且以前也有过女子做武林盟主的先例,不然我们峨眉派都是女子,怎么会来参加华山论剑呢。”

韩如霜闻听此言,很是懊悔地说道:“哎呀,我要是知道的话,早就上去了,能一直胜到现在的一定已经是高手了,我现在再上去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胜算了。”

慕容起笑道:“哈哈,如霜妹妹,你放心,你的武功不比我们低,一定有机会大显身手的。”

韩如雪也笑道:“是啊妹妹,如若你怕到时候没有胜算,姐姐就先去胜一场,然后你再上场,我让着你就好了。”

“不要,就算是和姐姐比试,也不许姐姐你让着我哦。”

“好好好,那我不让着你就是。”韩如雪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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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时辰以后,众人休息已毕,已经又聚集在华山之巅准备继续比试。

首先上场的还是上午连胜四场的崆峒派秦暮楚,韩如霜询问韩风:

“爹爹,我可以去吗?”

“哈哈,我想你也沉不住气,你到你师父那里等着吧,下一场再替你们峨眉派上场。”

“下一场?为什么?”

“你看啊。”韩风指着场上,韩如霜也向场上看去,原来已经有一个少年上去挑战了。韩如霜只好跑去素岚素莘师太身边,小声地说着什么,素莘师太点点头,韩如霜高兴地笑了。

场上来挑战的少年面如冠玉,样貌俊美,玉树临风,潇洒倜傥,背后斜背一柄长剑,剑格处装饰着阴阳太极图,素白道袍随风飘摆,颇有道家之风。少年向秦暮楚一抱拳:

“秦兄武艺超群,实在佩服,武当派弟子陈淮安,特来请教。”

韩如霜听见那少年是武当派的,急忙向武当众人所在的位置看去,见韩如雪正在那里含笑看着她,马上就明白了韩如雪的意图,朝姐姐挤了挤鼻子,打定主意等陈淮安下场之后自己再上场。

场上的陈淮安和秦暮楚正在较量,经过约四五十回合,秦暮楚渐渐不敌,败下阵来,向陈淮安一抱拳:

“陈兄武功高强,秦暮楚败了。”

陈淮安一抱拳:“哪里,若不是秦兄上午一连胜了四场体力消耗太大,淮安万难取胜。”

秦暮楚摇摇头:“陈兄过谦了。”说完,秦暮楚便退下场去了。韩如雪向韩如霜眨眨眼,韩如霜却把头扭到一边,就是不动。韩如雪见状,摇了摇头,无奈地笑了起来。

如此一来,陈淮安便一直留在场上迎接各派少年的挑战。然而不到两刻钟,陈淮安竟然已连胜了五场,这时的韩如霜再也沉不住气。第五个败在陈淮安手下的少年还没有下场,韩如霜便站起来高喝一声:

“我来试试!”

话音未落,韩如霜已经轻盈地跃进场内,一旁的韩如雪、慕容起、韩风、素莘素岚师太等人都笑了起来,心中都想道:这个小丫头终于沉不住气了。

韩如霜上前向陈淮安一抱拳:“峨眉派韩如霜来向武当派的大哥哥讨教了。”

“哦,是如霜啊,几年不见,已经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啊,还认得我吗?”陈淮安笑着问道。

“认识啊,姐姐的师兄我当然认识,不过就算是姐姐亲自上来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呵,那便好,那就请如霜妹妹指教了。”陈淮安说完,也不多客套,挺剑便向韩如霜刺出。韩如霜举剑招架住,便与陈淮安较量起来。武当派柔中带刚的剑法和峨眉派轻盈灵动的剑法棋逢对手,旗鼓相当,两人大战近两百回合未分胜负。又几十合过去,韩如霜战意正酣,陈淮安突然用手中长剑合着绵密的内力将韩如霜的游龙剑缠住,向后一带,韩如霜内力不及陈淮安,被那股强劲而阴柔的内力带得失去重心,和剑一起向前冲来。陈淮安见状,顺势单膝点地,装作用剑架住韩如霜的剑的样子。这时韩如霜也站住了脚,举着剑不明就里。这时,陈淮安站起身来对韩如霜一抱拳,笑道:

“如霜妹妹好功夫,我败了。”

就这样,不单外人,连韩如霜自己也如坠五里雾中,没头没脑地就赢了陈淮安。陈淮安退回一旁,韩如雪向陈淮安欠了欠身,微笑道:

“如霜这次可出风头了呢,不过…委屈你了,二师兄。”

陈淮安豁达地摇摇头笑道:“哈哈,哪里,如雪师妹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妹妹,让着自己的妹妹有什么委屈的,刚好战了几场我也累了,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

“如雪还是多谢师兄。”

“呵…对了师妹,韩风大侠身旁的那位青年…便是师父说的那位慕容起吧?他也是来参加华山论剑的吗?以韩大侠徒弟的身份吗?”

韩如雪转过头去望着慕容起,笑笑说道:“是啊,慕容大哥武艺进境得很快呢,前些日子慕容大哥和如雪切磋,若不是因为怕伤了如雪而露了破绽,连如雪都要败给他了呢。呵…他啊…就是心软,我知道他也是不想让我落败才会卖给我那么大的破绽的…”

韩如雪说到这,一直注视着韩如雪的陈淮安,也将目光顺着韩如雪脉脉含情的眼神而转到慕容起的身上,笑道:

“呵…是吗…若真是如此…没能与他交手,实是一大遗憾啊…”

韩如雪笑道:“二师兄在同辈师兄弟里,武艺可是数一数二的,我想也只有师兄你能与慕容大哥…战成平手吧。”

陈淮安苦笑道:“平手吗…呵,如雪师妹还是不要笑话我了,你的武艺已远远凌驾于在场所有同辈,连你都给他如此高的评价,我怕是…胜出无望了…”

————————————————

场上,韩如霜正在迷茫之时,看见韩如雪对陈淮安会心微笑后转过头来稍带着些许戏谑地看着她,顿时便明白了个中缘由,气得她对姐姐嘟起小嘴,“哼”了一声,韩如雪见状,对她眨了眨单眼,轻笑起来。韩如霜虽然已经明白她完全中了姐姐的计,不过却也已无计可施,只好在场上迎接挑战。

韩如霜虽然是个女孩子,而且性格活泼调皮,但是她机智聪颖,而且于武艺十分热衷,是以她的武功决不在同门师姐妹之下,反而还是素莘师太最得意的弟子,若非她仅是俗家弟子的话,那么她必是将来峨眉掌门的最佳人选。所以几个轻视了韩如霜的少年全都惨败在韩如霜的剑下。就在韩如霜连胜七场时,从少林的方向上来一位年轻的小僧,小僧手握一根齐眉梨木棍,立单掌向韩如霜施了个礼:

“韩女侠,少林寺小僧善行前来请教。”说完,舞动齐眉棍朝韩如霜而来,韩如霜举剑招架。众所周知峨眉一派之武艺是脱胎于少林武功,所以二人虽是少年人,但这场较量却也让众人提起了不少兴趣。

韩如霜已力挫七名劲敌,体力耗去不少,虽然她内功不弱,但毕竟是女孩子,不长于持久战。而善行的棍术也可说近乎炉火纯青,招式凌厉刚猛,配合少林高深内功,不下五十回合,高下立见,韩如霜虽然心有不甘,不过也只得放弃。而她不愿战败丢脸,便闪身跳出圈外,向善行一拱手:“不用比了,我败了。”说完,转身回到韩风身旁:

“爹爹,姐姐真坏,特意让陈大哥来让着我。”

“哈哈,分明是你这丫头沉不住气,却怎么又怪起你姐姐了。再者,这陈少侠心思缜密,刚才那一招,几乎没有人看出来他在让着你,下面的人都在说‘陈少侠连胜五场,却被韩女侠以一险招战胜,韩女侠果然不简单。’场下的人都知道你们姐妹的关系,方才上场的那些少年也一定都觉得陈淮安是刻意让着你的,才会如此信心满满地向你挑战。可是通过方才的六场比试,你已经让他们相信了你确实拥有挫败陈淮安的实力。出了这么大的风头,还要埋怨你姐姐吗?”

韩如霜笑着摇摇头:“嘻嘻,这样说的话,我还要谢谢姐姐呢。”

“哈哈…不过…你胜了武当的高徒陈淮安,却败给少林的小僧善行,这岂不是说武当败给峨眉,峨眉又败给了少林…这可有损武当威名啊…所以…若我所料不差,你姐姐马上就要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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