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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既惑且疑

每日清晨去大圣堂向女神做祷告,是薇荷美娜来到这个世界总是不变的习惯,不论她是如何打算,艾南并不会反对,毕竟她这两个月服用的药剂都是修女—梅来负责的。虔诚的信徒向虔诚的神职人员需求简单治疗药剂并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

另外,制作药剂的药草也有需要用到委托协会的地方。

随着梅被调任至洛连特后,薇荷美娜也在取得了格兰塞尔支部的推荐信,之后同样每日前往那边的教会做礼拜,洛连特区教区长迪拜恩已是白发苍苍的老者,对于药草的研究却从不失热诚,梅也是更加得投入这方面的研究。

如此一来,薇荷美娜从接手委托到完成,总是免不了之后[额外的附赠]。

爱娜和雪拉对此也是非常高兴的,不过这也是薇荷美娜取得这边推荐信前的状况。

“话说那三个家伙是不是太过分了……”爱娜核对着库存品,边向身旁的雪拉抱怨道。

“恩,今天还把利吉一起拽走了。[反正后备品充足到能坚持很久,就借此机会好好发挥它们的作用。]这句话不是你说的么?”

“我也没让他们这群人像个无底洞那样啊。”

“如果晚点给薇荷美娜推荐信,或许还能挽回点什么。”雪拉叹息道。

非常可靠的新人离开,给他们来了非常巨大的打击,能力很强,虽然身体不是非常好,但是和教区长关系还不赖,附赠的各种药剂合剂随着他们的研究,薇荷美娜没少去森林去晃悠,而且还是一个人平安打个来回,利吉去找人,结果还迷路了。

从格兰塞尔大圣堂调任的修女小姐的指名委托、临时附加的委托,更是协会还不清楚的情况下,薇荷美娜已经一个人全部做完了,不知不觉协会还没接到受理,她就提前完成了,由于反复去森林的缘故,艾利兹街道的魔兽也有被清理,她手上各种魔兽身上取得食材都已经跟德鲁瑟那家伙达成了订单契约,[每个品种各来50个]。当德鲁瑟捧着卢安风味海鲜披萨到协会感谢时,爱娜才知道居然还有个委托,BP分一瞬间就……一个月的BP分数累积,已经超过雪拉扎德,还有艾南动不动发出通讯,关心状况,推荐信不给的话,实在是说不过去。

而艾南那边除了关心薇荷美娜外,他也有着自己的计划,他想让曾经的渡鸦帮的雷斯他们和薇荷美娜错开,[记忆]中,他隐约感受到爱娜他们对薇荷美娜的“关心”,当人越多,关系越复杂的时候,隐藏的线头难免会露出。

新的问题又出现了,洛连特是个农业城镇,说得不好听,就是个三线城市,利贝尔通讯首席记者奈尔曾说过:“洛连特就是个乡下地方。”

从乡下一下子去商人云集的商业地段,艾南也是难得的向女神祈祷,而不是平时跟别人客套。

卢格兰老人眯着眼睛,瞄了瞄眼前的女性,这个女生和亚妮拉丝差不多大。他之前可是非常中意亚妮拉丝的,毕竟那是和他孙子斯丁克年纪相仿的可爱少女,而且她的祖父云·卡法伊是“八叶一刀流”的宗师,也是卡西乌斯的剑术老师。

“之前艾南那小子已经打过招呼了,转隶属的文件也是昨天就准备好咯,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在这里签字吧。真没想到昨晚艾南就通知我了,可你从洛连特那边出来,爱娜却是中午才通知过来。”卢格兰老人十分和蔼,就在薇荷美娜签署之时,他朝张贴委托的看板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会儿,“阿加特因为固定日子的约定所以必须去蔡斯,我那个小孙子斯丁克去川蝉亭那边检查瓦雷利亚湖中的魔兽情况……”

“是不是有什么正好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就算是第一天报道,卢格兰爷爷您也千万别跟我客气。”薇荷美娜挂着浅浅的笑容。

“我本来还担心你没有休息过呢,你现在能这么说,我也很高兴啦,是有一件事,早上隔壁酒馆发出的委托,说是哈肯大门那边的小酒馆需要十几桶酒帮忙护送下,毕竟那边是军事地段,只能是靠人力运输,走陆路,有些酒里是用特殊的药草酿造,流出的气味难免会吸引魔兽,所以每次都会发出委托。斯丁克要在川蝉亭那里多待几天,阿加特至少要等到明天下午或晚上才能回来,也有可能不回来。”

“原来如此,这样的委托就先交给我吧。我听艾南说过,哈肯大门经常会有计划性的徒步者,不单单是帝国人,还有一些其他国家的人,会到利贝尔旅游,并尝试攀登古罗尼亚山脉。也有专门走陆路探查定期船飞行不到的乡村地带去寻找商机的商人,所以那里没有充足酒水,恐怕旅行者也会热情大减吧。”

薇荷美娜把艾南曾经对她说过的话,一字不漏得说起,殊不知卢格兰老人心中所想。

“而且说不定会小瞧我们利贝尔。”

“诶?会那样吗?”薇荷美娜疑惑不解。

卢格兰老人皱纹的脸上则堆满着笑意,点着头,如果换成雪拉扎德,或是人情世故颇丰的人会马上听懂。

明明已经取得了格兰赛尔支部的推荐信,明明格兰赛尔协会支部仅隔一条小道,对面就是酒廊,艾南倒是没有让自己负责[研修]的后辈沾染恶习,倒也说明了他自己的作风依旧自律严谨。

“是隔壁安特洛丝餐厅吗?”

“不,不是,是另一边的酒廊,估计他们还有些食物,会和酒一起运过去。”

听完卢格兰老人的话后,薇荷美娜在离开前,将看板上的委托记录下来,或许是阿加特担心斯丁克这几天暂时不回到这里的关系,看板上委托只剩下东柏斯街道清理大型魔兽和一个去迷雾山谷寻找药草的委托。

“这两个……”薇荷美娜眨了眨眼,其实这两个都已经完成了,因为她从洛连特至柏斯步行时就已经解决了,她高于正常人的听力和视力,更容易捕捉到路上的流散魔兽,依照艾南的要求,能处理掉就通通处理掉。托福,她在过来报到前就已经去了安特洛丝餐厅找那边大厨助手格露娜小姐送过食材了。

因为艾南跟她说过,那家店会以合理的价格全收,而收到的钱可以做为她的零花钱,让她学习购物。

卢格兰老人完全不知道薇荷美娜已是手握近两万米拉,快接近他孙子存款总额。

至于寻找药草,下方委托人有特别注释为柏斯教堂——豪尔斯教区长。一眼就知道是迪拜恩教区长常用的几个配方,根据配比比例,药效也会有所变化,她身上正好有几株,那是离开洛连特前,专门再去了一趟南边的神秘森林,原本计划着到柏斯看看有没有值得需要购买的特殊品,一并邮寄至格兰赛尔支部,没想到居然正好有委托要用到。

“不用特别在意,那些都是长期有效性的委托,你去完哈肯大门再回来处理也没有关系。”

卢格兰老人又嘱咐完酒馆的位置后,让薇荷美娜独自去往那里。

格兰塞尔因为地方关系,被治理得很好,由于没有太多的委托,所以不需要游击士花上太多精力。

相比之下,艾南却要每天处理国内外的不少报告和情报,而柏斯的负责接待的柜台上并没有多少材料,而卢格兰老人在处理转隶属的文件时,头埋得很低。作为早期游击士协会的接待员,他有丰富的经验,可现在显然很做得全面的细致,薇荷美娜在格兰塞尔支部时就有看过柏斯支部的存档报告,库拉茨、亚妮拉丝、阿加特都是柏斯常驻游击士。这样的人数没有理由使柏斯的委托不够处理,只能说是负责委托的约束性、分配性不合理。

穿过柏斯国际空港的大路口,不少需要停歇的人会优先选择价格较为便宜的酒廊进行放松。

从空港出来就能看见这里的酒廊,酒廊隔壁就是富莱登住宿酒店,因此大白天就能听见酒廊大门内的喧哗声。

“奇尔榭……哎……”薇荷美娜眉头微皱,她不喜欢喧哗的地方,尤其是酒廊中难免有喝醉后不可理喻的人。而且这个时间点,换做格兰塞尔那边的阳光铃铛酒廊,还处于准备阶段,很少有人这么早就跑来喝酒。

三个小时后,运输车连同人和物一起被安然送达至利贝尔王国的边境——哈肯大门。

高耸的墙壁与美观性绝缘,壮观却又看似陈旧,与亚宁堡的“古董”城墙是天壤之别。

因为是女生,薇荷美娜被受到了特别照顾,即便她是个游击士。

数名驻守哈肯大门的士兵,被他们的指挥官要求帮休息用的酒屋搬运货物,毕竟他们受到这个酒屋许多照顾,尤其是需要喝酒的时候。运输车论大小,它的规模与洛连特运输蔬菜的专用车型相差较大,它的大小勉强称得上中型,装满的容量倒是正好塞得进这酒屋的仓库。

很快,夕阳即将落下。休息室的吧台接待员,也是这个酒屋负责者,他已经校队完仓库中堆积的货物,在结算清单上签上了署名后又交给了运输人。薇荷美娜径直走向运输人,因为王国|军士兵的帮忙,他也没有参与卸货搬运的行列:“如果现在速度些的话,或许能赶上晚饭时间哦。”她提醒到。

“不,不用担心,我们是用完晚餐后走,因为今天送货及时,诺兰他请我们。”

原来是这样,说来今天因为有王国|军士兵帮忙,运输人也不用帮忙卸货,他才有机会下午喝了点酒,翻看外国旅行者丢下的杂志。

“这小子虽然偷懒,晚上我们还是活要交给他的,所以你也不用太担心。”诺兰先生站在吧台前,调制了一杯淡口感果汁,递给薇荷美娜。“请用吧,晚上同样还要麻烦你们呢。”

“是有什么事吗?”

“哈哈,一看就知道你是新来,还有很多事情,你们协会的卢格兰老先生没告诉你吧。其实每次委托别人送货的时候,会让他们再把休息室的空桶一起运回去,因为东西会少很多的缘故,所以会让一些游客上运输车一起离开,一般到哈肯大门的人都是步行的旅行者,他们不会太介意坐在运输车离开,而且每次运输车过来,我们送货和接货人都会请委托游击士协会帮忙的。另外,这里的游客滞留越少,对哈肯大门也是减轻负担,作为连接埃雷波尼亚帝国的边境,很多即便不是新入的士兵也难免会紧张,休息室也会因为游客减少而增加士兵们放松的时间,毕竟不想让人看见利贝尔王国|军还有不成熟的一面,也有保护名誉尊严的含义在里面啦。”

原来如此。

“晚上的视野虽然不太好,但你也不用担心,今天还有两名从国外回来的游击士睡在楼上,他们在你们送货到这里前一个小时赶到,订了钟点床铺,也是听说送货的事情,所以答应晚上和你们一起行动。他们年纪看起来和你差不多吧,而且都是利贝尔人。”诺兰说完又开始调制饮品,似乎是事先准备好晚上套餐用的饮品。

跟着翻阅国外旅客留下的过期杂志后,不知不觉又过了一小时。

非常活跃的女声从楼上响起,薇荷美娜的听力非常好,她已经从楼上无关紧要的对话声中辨识出了对方的一些信息。

不一会儿功夫,该是俩人已经把衣着和行李都准备好才下的楼。

“哟,你们醒啦,正好,我的红酒烩牛肉饭也快做好了,你们要好好品尝,那边桌子的女孩子是你们的同行。晚上你们可以一起走。”

扎着双马尾,看起来非常活泼的女生带着小跑的步伐走上前来。

“你好,我叫艾丝蒂尔·布莱特,他是约修亚·布莱特。我们刚刚从帕尔姆回来。”

“你们好,我是薇荷美娜·安洛斐。今天刚刚签了转隶属文件……”

不等薇荷美娜说完,艾丝蒂尔非常兴奋得问道:“准游击士吗?拿到几封推荐信了?之前是在洛连特还是卢安呢?”

“艾丝蒂尔小姐真热情,呵呵,我的确是准游击士,目前拿到了格兰塞尔和洛连特的推荐信,今天清晨从洛连特出发,因为斯丁克先生和阿加特先生都比较忙,所以我一过来就接到了护送的委托。”

“你的第一站居然是从格兰塞尔,听说克鲁茨先生在蔡斯,那么负责你研修的人岂不是艾南……”约修亚越说越轻声。

正当薇荷美娜想要回答的时候,艾丝蒂尔却一脸凑近,“那个……请问……洛连特的话……”

“我在格兰塞尔时就有见过前辈们的手册记录,艾丝蒂尔小姐土生土长在洛连特的,是[剑圣]卡西乌斯先生的女儿。你要问什么我或许能够猜到几分,雪拉前辈、利吉前辈、爱娜小姐都很好,市长夫妇也是身体硬朗,洛连特的气息也很好,环境安逸。说来的话,还有很多店铺的老板们对游击士的态度很好,会推荐的同时还帮忙优惠。啊,对了。洛连特支部也很热闹,前天还有三名新人转进来,我听爱娜小姐说,在利贝尔的游击士中也有好几个人听见过他们大名哦,洛克、雷斯、迪恩……”

“哦吼~居然是他们三个呀,诶……啊哈哈……对不起,我和约修亚自从第一次出国后,快有两年没回洛连特了,虽然有两次回国,也是去了蔡斯和爸爸见面,因为总是旅行,他们的回信,也总是不能及时收到,就算收到,也不知道是多久前的了。”艾丝蒂尔苦笑着,挠了挠头,“诶,约修亚刚刚在嘀咕什么呢?”

黑发的少年,面带微笑,青涩的脸上又有些男子的成熟,“啊?我只是惊讶薇荷美娜小姐居然是从格兰塞尔为起点,格兰塞尔是重要地方,所以很多新手加入协会都不太可能会在首都进行研修,更别说是获得推荐信。”

“但是克鲁茨前辈和雪拉姐姐就是在格兰塞尔啊!”艾丝蒂尔反驳道。

“五年前只有格兰塞尔一个支部,所以别无他法。之后我们认识的其他几位前辈都是在其他支部进行研修的,而且国外也是很多同事都不在自己国家的首都进行研修,首都有很多重要人物,协会是不会让初出茅庐的新人遇上那些随时会出现的重要人物,担心冒犯。”约修亚就像看准了什么,在试探薇荷美娜。

“……这样的话,薇荷美娜一定有很优秀,才会得到艾南哥哥的赏识吧?”

艾南一直避免薇荷美娜与人过久的谈天,过长的谈天容易暴露她虚假的人生及缺陷。

“或许是我运动神经比较好吧。”

“……”听到薇荷美娜的回答,约修亚闭目想了一下,“薇荷美娜小姐和我是相同的吧?”

薇荷美娜不解,“什么?”

“我们的武器是相同的吧。”

约修亚从下楼时就注意到薇荷美娜了,她腰间挂着的佩刀较短,而且只有一柄,使用相同长度武器的约修亚自然注意到了不和谐,尤其是那柄佩刀上的花纹精致得如同艺术品,对武器的保养,用料稍有研究、在国外也见识过不少新兴合金材料的他竟猜不出铸造花型的材料是什么。

约修亚将自己腰侧的武器解下,放在桌子上。

“是的呢。”薇荷美娜同样将武器解下,放在桌上。

“好漂亮的刀!”艾丝蒂尔忍不住惊讶道。

“恩,很多人都这么说,艾南先生说是他曾经认识的一位帝国贵族朋友送的,他说我也是使用刀的人,正好测试下这把刀如何。”

“虽然只是一把,但没想到艾南居然藏着这么漂亮的古董刀……”约修亚依旧想要套话。

“哎?有这么名贵吗?”艾丝蒂尔感觉这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

“恩,这把刀,单单刀鞘就是一体铸造,至于用料……我恐怕分辨不出全部……是中世纪吗?”

薇荷美娜的笑容不复,她遇上约修亚这样的人物显然就是艾南最担心的,“我也猜是黑暗时代。”

诺兰朝他们的方向会摆手,招呼道:“几位,晚饭好了,快来尝尝我的手艺吧。这可是即将推出的新品。”

热情的艾丝蒂尔率先去帮忙端了餐盘。

在她离开之际,约修亚立刻压低声音说道:“在理查德上校政变初期,我们的父亲去了格兰塞尔,委托艾南找阿加特交接任务,而后当我们准备解救囚禁的科洛蒂娅公主时,在帝国的父亲已经把余下的事情都解决了,但是他却完全没接到来自利贝尔的任何消息,偏偏知道父亲去了帝国的艾南竟然向我们隐瞒了行踪,连找阿加特的事情也都隐瞒了。现在这个怀疑只有我想到了,艾丝蒂尔比较单纯,我不想给她添麻烦。”

趁着艾丝蒂尔离开的一小会儿,约修亚快速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他和艾丝蒂尔即使回来也会很快离开利贝尔,只是他很想借这个机会看看利贝尔还隐藏着什么。

“……”薇荷美娜沉默了一下,又很快作答。“艾丝蒂尔小姐,要不要我帮忙,一个人要拿三份太难了。”她起身离开,武器被重新摆放。

由于佩刀被重新摆放,约修亚注意到她的佩刀上还有一条非常精致、上面镶嵌的宝石也是非常选用成色极好的挂链,这是……神圣挂链!他一开始还以为是普通的金属链子。

一条更像是古旧的神圣挂链,与现代人仿造的神圣挂链不同,上面的花纹很独特,独特到了约修亚甚至猜测那是古代遗物。

难道是……星杯骑士一行人?

不管艾南如何,如果真有星杯骑士介入进利贝尔,那一定是还有什么大事……不,有父亲在、有理查德先生在,就算是大事也会安然解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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