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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山中遇仙

归真成海之后,需要将丹田气海中的真气进行提纯精炼,以便形成精纯的真气,为后面真气化液进入灵海境打下基础,这一步叫做去芜存真。顾名思义,就是去除真气中的杂质,只留下精纯真气。经过凝炼后的丹田气海所能容纳真气是之前的几倍,真气会大幅增长。

归真成海花费晏长生五年时间跨过,到了去芜存真这一境却遇到阻碍。

去芜存真对应的《紫薇玉经》中的法诀叫《龙升虎降两仪生念法》。

一般的功法这个境界都是直接提纯真气,过滤掉浊气杂质后便可凝气化液,进入灵海境了。

而《紫薇玉经》却大是不同。

此念法分为两步:第一步是以神念将丹田气海中的真气阴阳二分为乾元之气和坤元之气。清升浊降,分离后的乾元之气经过在周身经脉内循环游走打磨变成精纯的乾元真气,气机轻若云霞,似羽飘空,聚集在丹田上部。而另一半含有杂质的坤元之气同样经过在周身经脉内循环游走打磨变成精纯的坤元真气,气机稠密滞重,锋锐沉凝,降在丹田底部。

第二步,则是要乾坤再合,两气归元。上半部的白色乾元真气如云虎降下,下半部的黑色坤元真气如青龙上升,二者首尾相接、龙虎相济,融合交泰,最后形成阳极阴生,阴极阳生的道家太极阴阳鱼图案的气海。到了此时,便是阴阳互转,生生不息。体内只要有一丝乾元真气或坤元真气不失,便可源源不断生出乾坤二气。

待此功法修成后,因为多了一半的浊气打磨成的坤元真气,修者的真气也比其它修者高出一倍!并且体内真气自分阴阳,可以修习很多独特的法术。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此中的乾、坤二种阴阳真气便是由真一之气一生二的二。阴阳和合,演化两仪,为后面玄火境点燃三魂之火的二生三打下基础。

他到今天修炼这一重功法已经快三年了,可是进展却极其缓慢。到现在精炼的真气还不到三成,而距离太清门内门弟子选拔只剩下两年了。

不过《紫薇玉经》中去芜存真之境有几种神通术法也是颇有威力,在这一境界,晏长生修了两门术法。

‘九天神雷符’,一种符箓之术。以自身内乾、坤二种真气通过特制的符笔刻画到符纸上。当施放此符箓时,符箓中的真气能勾动周围天地中的隐藏的雷霆之力轰击目标,威力惊天动地。缺点就是施法速度稍慢,符箓飘荡,会给对手一定的反应躲避时间。适合出其不意的偷袭或者打击静止的目标。

妙素灵犀指,以乾、坤二种真气为种,通过双手十指衍生世间天地万物。山、水、雷、火、泽、风、云等等一切,心之灵犀所感,意发妙演指端,随心所欲、千变万化,无有定式。

只是此两种术法都对真气要求极高。他现在体内乾、坤两种真气还未完全打磨成型,制作符箓之时,十不成一。

符箓制作分成两步,第一步是要完全无误的按照雷符,以特殊的符笔和颜料画在符纸上。符笔是一支妖兽的兽角,颜料是妖血制成,两者都是张守中送的。

第二步是灌灵。便是在已经化好的符上注入阴阳真气,只有灌灵后的符箓才能发出法术效果。

晏长生画出一张‘九天神雷符’符箓只需半个时辰,而灌灵却要几天。其中缘由便是真气不继。即便这样,灌灵后的符箓里面,十张有一张能引动天雷就不错了。

他进入去芜存真三年,也才攒下十多张‘九天神雷符’。此符制作不易,每一张都耗费了他极多真气和时间。

至于妙素灵犀指,他现在也只是能衍化简单的物体天象,威力有限。离功法上说的心之灵犀所感,意发妙演指端还差的远。

晏长生心念一动,从储物袋中又取出一物,是一枚青色玉琮。

他眼睛盯着玉琮,思绪回到了十天前回家路过真定郡的情景......

早上真定郡城门初开,官道上有不少为赶早市挑担进城的农户樵夫。

此时城门边上围着一大群人,正在围着一幅布告观看。

“各位往来人等悉知,近来凤来山中有妖邪出没,已有多人失踪。非有要事,切勿进山。真定郡府衙示”,一名看起来像是算命先生的中年人摇头晃脑的大声宣读。

“哟,凤来山出妖怪啦!”一个中年大婶惊奇道。

“可不是么,前些天李老汉家的女婿进山采药,就没回来。前去寻找的人只发现了他女婿的一只鞋,鞋上还有血呐。”另一个有着稀疏的乱糟糟胡子的老农接话。

“是遇上盗匪了吧?”有人质疑。

“哪里是盗匪,听说是一只成了精的老虎。官府专门请了城中‘清和观’的道士去降妖呢。”老农瞪着眼道。

“后来怎样?”那人接着问。

“还能怎样,当然是没降服呗。要不官府也不会贴出告示了。听说前去降妖的道士都没回来。”老农左右看了下,小声说。

“咝”,围着的众人一阵倒吸冷气。

清和观的道士本事高强,曾经降服过一头修炼了上百年的僵尸,众人皆知。连‘清和观’的道士都对付不了的妖怪,肯定非同小可。

就在此时,官道上行来一个年轻道士。

这个小道士年纪不大,不过十六七岁模样。浑身透着一股出脱世人的精神气儿,神采飞扬,洋溢着年轻人的跳脱。可是脸上那一份平和淡然,却又和他的年龄似乎全不相称。

围观布告的众人觉得这个小道士大袖飘飘,浑身干净整洁,跟自己这些苦哈哈的庄家人完全不一样。似乎路上的尘土都避开他似的,竟然不往他身上沾染。就算走路走得也这么潇洒,一副云淡风轻的摸样,极有韵律,比自己这些乡下人可强多了。

这个小道士乍一看普普通通,但细看一会,就觉得他身上流露的气质,似乎能让人平静下来,连城门前议论纷纷的人群,竟然也受到感染,突然沉寂下来。

“哟,小道长,看你不像是本地人,是清和观请来的吗?”先前说话的大婶很有眼力,看着小道士气质不凡,以为是清和观请来捉妖的。

“这位大婶,何出此言?小道不过是路过而已。”晏长生微微诧异。

“路过啊,”大婶稍稍一顿,忽然眼睛一亮,“小道长可是要过凤来山么?最近凤来山不太平,出妖精啦!道长要过凤来山可得当心啊。”大婶出言提醒。

“哦?竟有此事?”晏长生眼中光芒一闪。

“可不是嘛,听说已经有好几人被害啦,连官府都出了告示。”大婶一指城墙上贴的布告。

晏长生凝目看向布告,微一寻思,就有了主意。

自己修仙除了为了却病活命、追求长生,另一个目的不正是斩妖降魔,除恶卫道么。此妖既然只敢躲在山中伤人,而没有明目张胆的祸害世间,看来修为不高。自己顺手除去就是。

谢过大婶好意,晏长生径直入了真定郡城。

诺大的郡城,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尽显富裕繁华。找了家路边摊铺,一碗小米粥,几个包子下肚,晏长生整个人越发的精神奕奕。

吃罢早点,晏长生穿过郡城直奔城外的小山。

凤来山,真定郡城北外十五里,隐没在周围群山之中。凤来山虽说不是什么名山,但也高有两百余丈。

时值春季,山中林木茂盛,点点繁花盛开,清泉流过白石,叮咚作响,一派生机勃勃之象。

晏长生走在山路上,看着四周的山景,闻着草木清香,也不由心中轻松。

只是如此美景,却了无人踪。偌大的凤来山中,一片静寂,只不时一两声鸟鸣传来。

他从进山之始,就起了神念四下感应,未发现有什么妖邪之气的迹象。反而看出此山十分清秀,空山鸟语,清鸣不断。甚至还隐隐带着三分淡淡灵气,倒是个隐居修行的上佳所在。

他脚步轻捷,用了一个多时辰,便到了山中深处,然而四处转了转,并没什么发现。

天空艳阳高挂,已近午时,晏长生就在一片松林中停下休息。

他背靠一棵青松坐下,听着松涛阵阵,心中安宁,正在惬意处,忽然目光一动,就见松林东面,一道淡淡的青白之气冲起,缭绕若烟。

来了!

晏长生双眼微眯,盯着那道青白之气,果然有妖物出没。

他站起身,仔细看了几眼,那道青白色气息有些诡异,青色之气清正醇和,似乎是道门修者之气。但白色气息则透着一股妖异,只是包裹在青色道家真气之中,感受不是很清晰。

不过从那道气息透出的修为程度来看,也就是凝气境巅峰。晏长生修的功法去芜存真境界真气是普通功法的两倍。此气息境界与他相差仿佛,他倒也不惧。

“三清今日聚灵官,玉刺齐抽谒广寒。四十修真学仙道,龟龄鹤算不知年。抛却金鱼换金丹,功参造化口难言。有朝一日列仙班,夜来心拜七星坛!”一个清朗的声音长吟而来。

前方一棵大树之后,缓缓转出一个道人。

这道人三缕长须,面容清癯。头戴纯阳巾,身穿八卦白色道袍,大袖飘飘。每步踏出,脚下依稀有气流旋转,头顶有淡淡青白之气缭绕,恍如仙人下凡。

刚才冲起的那道青白之气太淡,晏长生看之不清,现在看到道人头顶的气息,终于发现那道青气似乎还真是道门功法所成,但其中纠缠的白色之气,却透着一股冲天妖气。

“这位道友从何处来?”道人问道。

“从来处而来!”晏长生淡淡道,他双手拢在袖中,负在身后,一手夹了‘九天神雷符’,暗运炎火术,不动声色。

“欲往何处去?”道人头稍稍一偏。

“自然是往去处而去!”晏长生继续和他闲扯。

“梦里不知身是客,不知何处是他乡。此处风景独好,正是道友归处。道友何不留下?”道人下巴微扬。

“留下做甚?小道正逢花季,还未生出落叶归根的念头。这位大叔你找错人了吧。”晏长生眨巴着眼。

“贫道青云子,百年苦修,不日即可飞升。我观道友相貌不凡,根骨清奇,正可传我人间道统。你若拜我为师,日后成仙不成问题。”青云子微笑道。

“我读书少,你别骗我。我真的能成仙吗?”晏长生脸上露出仰慕之色。

“我已证得金丹大道,上能通仙台玉府,下能入九幽黄泉,其中奥妙难以言说。徒儿可随我至洞府,受我大道丹书!”青云子大袖一甩,越发的清逸出脱。

晏长生心中冷笑,这整个就是一神棍,满嘴胡说八道。还丹境不过是仙下九境中第四境而已,就敢胡吹上天入地通神彻鬼了,这货还真敢吹。就算是个没修过道的,也未必会被他忽悠。

“我生性懒散,只怕熬不得千百年的苦修!再说家中父母尚在,我得回家吃饭了。师父再见!”晏长生两手手指微动,略一稽首就要走人。

青云子见晏长生要走,急忙迈步上前,就要再劝。

忽然之间,晏长生手间火光一闪,天地中一声惊天震响,一道霹雳当头朝青云子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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