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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俩贱人

骂了几句林南的心里也顺畅了许多,叶恒大曾说距离此处不远便是天玑门的膳堂,林南冲躲在床底下“忏悔”的大黄狗喊了一声:“走,大黄,跟哥去见识见识天玑门的伙食咋样去。”

大黄狗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刚刚林南踹它的那几脚立刻被抛在了脑后,听到林南招呼,马上摇摆着大尾巴屁颠屁颠地跟上去。

天玑门扫地道童的膳堂,距离林南的房舍倒是不远,半个时辰的路程,让林南微微领略了一下山中的美景,简单一个字,那就是“静”,而且是特别的安静。

一条白石堆砌的小路在林间曲折蜿蜒,周围都是挺拔浓密的山林,林南好像行走于丛林密地之中,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能顺着这一条小路,摸索着向前走。

林南倒是不害怕迷路,因为大黄狗跟在后面,很恪尽职守的用它们家族特殊的标记手法来记录着所走过的道路,这也让林南发现了一点大黄狗的优点,那就是有了它,最起码不用担心在这连绵不绝的天玑山脉中迷路。

天玑门中的修士,修为以九大等级划分,分别是练气,筑基,辟谷,洞虚,元婴,分神,合体,大乘,渡劫九期。

修为只要达到辟谷期,则每日只需使用丹药即可,凡人饭食吃下腹中反而徒增累赘,所以这天玑门中的膳堂主要是给像林南这种扫地道童和没有修到辟谷期的修士所建造的。

膳堂内的食物很简单,白米为饭,蔬菜豆腐为菜,一餐清汤寡水简简单单,天玑门门规之一便是一忌七情六欲,二忌酒肉荤腥,让门内之人莫贪口舌之欲。

因为此时并非饭点,所以膳堂内只零零散散坐着二三十个人,其中大多数都是今日刚刚通过第二道考核进入天玑门的新人,其中晋升为外门弟子的张嫣然并不在此列。

林南暗想她肯定是在雪花峰中另给开设了小灶,既然是外门弟子,所吃所喝肯定比膳堂内的大锅菜要好上数倍,最起码每天能有两块红烧肉吃。

想到红烧肉,林南又禁不住想到了他娘给包上上烤兔腿,心里又愤愤不平地连骂了常四仙数句。

当林南领着大黄狗踏入膳堂后,原本还有点窃窃私语的硕大膳堂随着林南的脚步声慢慢地归为了寂静,所有的扫地道童皆是两眼目不转睛地盯着林南还有他脚下的那只狗,各自脸上涌现出不同的表情出来。

“看,他就是五灵俱无,靠着一只狗混进天玑门的白痴。”一个新人悄悄地用胳膊肘捅了捅邻座小声窃笑道,不过在这个落针可闻的膳堂内,这个声音再小也准确地落在所有人的耳中。

“什么,靠一只狗才能进入天玑门,这么不要脸。”

“听说那只狗是个五灵俱全的仙体资质,所以长老才看在狗的脸面上让他成为扫地道童。”

“啧啧,一个大男人居然还不如一只狗,哈哈……”

一瞬间,膳堂内所有的扫地道童望着林南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浓浓的不屑。

林南干咳了几声,此时即使再厚的脸皮也觉得有点微微发烫了,不过受着这么多新人林南自认为不能在流言蜚语中败下阵去,强挺着腰杆,脸上摆出一副“我无所谓”的表情,径直穿过众人群走向了摆放着饭桶的青石桌。

青竹饭桶内盛放着满满的白米饭,另一木盆内则是腌制的咸菜,还有一大桶熬得黏糊糊的小米粥,这让林南暂时抛却了周围人投来的另类的目光,忍不住食指大动,这可比在家中吃的好多了,看看,两饭一菜。

自顾自地取出一碗米饭出来,又夹起几根脆生生的咸菜,顺带着舀上一大碗小米粥,林南旁若无人地找了一处闲凳坐下,狼吞虎咽地大吃起来。

大黄狗也是彻底遗传了林南没脸没皮的性子,见没人给它盛饭,自己两只爪子又不会拿汤匙碗筷,哼哼了两句干脆直接抬起两只狗爪扒在了饭桶边上,把整个狗头都塞进了饭桶中。

就看一条毛茸茸的大黄尾巴在饭桶外面摆呀摆,一张大狗嘴舔着舌头在饭桶里面吧唧吧唧的大吃特吃,期间兴许有几粒饭粒塞进了它的鼻孔中,不时在饭桶内打它几声响鼻出来,顺便喷出了几粒亮晶晶的米饭出来。

膳堂内的扫地道童们顿时被这一幕给惊呆了,他们端着手里的白米饭,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瞅着手里的米饭突然感到发自内心的恶心……

不到一会儿,林南和大黄狗吃完了,全都打了一个满足的饱嗝,一人一狗挺着大肚子,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下走出了膳堂的大门。

“这两个畜生真是太不要脸了……”所有人的心里都忍不住骂了一句。

林南刚走出大门,一个扫地道童就紧急火燎擦过林南的肩膀跑进了膳堂里,兴许是饿坏了,轻车熟路的从饭桶中盛满一碗米饭坐下来就吃,边吃边小声嘀咕:“奇怪,今儿个米饭咋吃起来这么咸呢?”

膳堂内所有人再也忍不住,“哇”一声全吐了……

林南胜利性地回头摆了一眼,小样,还敢鄙视老子,看老子不整死你们了。又冲大黄狗投过去一个鼓励的眼神:大黄,下次继续这么干!

大黄狗尾巴摇的更欢了。

此时天色已经渐落夕阳,浓密的山林中顿时比临来时昏暗了不少,青石路两旁的小亭状的石台上已经点上了烛台,烛火摇摇晃晃地照亮着脚下的路。

林中突然起风了,不知怎的,林南突然感觉这风冷的刺骨,专钻衣领袖口,冻得人牙齿都开始打颤,又不知哪座山头上饿着几匹野狼,接着呜呜的风声也不时地发出几声凄惨的狼啸声在山间回荡。

林南禁不住裹了裹衣襟,加快了脚步。

等赶回了茅草屋内时,天色已是已是漆黑一片,那位“田”姓的师兄还未归来,空荡荡的房屋让林南禁不住想起了自家的那座三间小瓦房,虽说自家简陋了点、贫穷了点,但是有林爹林娘在,一家子其乐融融的生活,再苦再累也让心里暖烘烘,不像现在,空荡荡的小茅草屋只有一只大黄狗陪着林南。

林南心里忍不住骂了两句这个鬼天气,明明山下还是六月大暑,山顶上却是犹如北风呼啸的寒冬腊月,虽说山顶山脚会有点气候温差,但是像这两种季节温差林南还是第一次遇到。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啊……”林南晃着脑袋,像一个饱读诗书的老学究站在门口叹了一句,这才走进了茅草屋内。

一点油灯噼里啪啦地燃起,林南搓着冰冷的手围着这点可怜的烛火上取暖,大黄狗也抬起两脚扒在了桌沿上,眨巴着漆黑的眼珠子瞪着林南。

一人一狗,围着一点烛火默默地对视着片刻,林南实在感觉无趣,抬头周围扫视了一圈,目光禁不住被他的床铺上随意堆放一个青色包袱吸引了注意力。

这个青色包袱是跟随叶恒大去杂务处时,由杂务处一个小道士连同一个大扫把一同给与的,林南只顾得换新道袍,倒是没有打开包袱看里面的东西。

林南将包袱取来放在桌角,轻轻地解开青色包袱上的布扣,包袱里面除了还有一身换洗的青色道袍外,另外则摆着三本线装古书,林南轻轻地拿起这三本线装古书,对着油灯看了看封面,上面分别写着“剑道初阶”、“丹药初阶”和“符咒初阶”。

这是初入天玑门,每个扫地道童都会得到的三本书籍,分别粗略讲授了修真界中的三种道——剑道、丹道和符咒道。

虽然天玑门是剑道门派,但是丹药和符咒一直是修士们不可或缺的珍贵必需品,所以天玑门中也在剑道七座授课山峰之外建造了一座炼丹堂和符咒堂,凡是不能领悟剑道,反而领悟了丹道和符咒道中的任何一“道”者,可以拜入炼丹堂和符咒堂,同样也是位属于外门弟子,也可参加十年剑道大比。

天玑门中的扫地道童在练习剑术数年甚至是数十年后,若是依旧没能领悟到剑道,则大多数都会选择去炼丹或是制符,以求触类旁通,领悟到“丹道”或是“符咒道”,同样也能摆脱扫掉地道童的低贱地位。

林南也是暗自庆幸能跟着常四仙认识几个字,能磕磕绊绊地读下一本书来,不然面前这三本古书还真就没办法阅读。

打开第一本《剑道初阶》,粗糙的纸张上画着不同的剑招,从最简单的一招到复杂的连招,林林总总凑起来正好是一个完整的剑诀。

可惜林南没有学过武功,捏了个剑指比划了几下,实在是学不会上面的招式,干脆先放下,又拿起了另一本《符咒初阶》来。

这本书上在林南看来才纯粹是本天书无异,前几页上面几张符篆的图案还略微看得懂,最后几张已经涉及到用各种晶石材料来组合各种功能的阵法,宛如迷宫一般,让林南看的眼晕,干脆又先放下。

最后一本是《丹药初阶》,倒是让林南微微有些看的大概,毕竟林南在神秘画轴中也曾经看过红装女子炼丹,又亲身炼了一把,虽说是个半成品,但是也因此增添了些许炼丹的经验。

这本《丹药初阶》并没有记载多少丹药的炼制,而是从最基本的各类丹药的名称讲起,到各种草药的研磨技巧,最后又开始讲究炼丹时火候的大小,这些神秘画轴中不曾提及过的初级知识,倒是让林南增长了不少炼丹的知识,书的最后几页,则是列举了修真界中几款实用型的丹炉。

丹药有九等之分,则丹炉也是九品之分,从炼制最底一等的丹药开始,等级越高的丹药则必须有相对应的品级丹炉来炼制,丹炉品阶过低,则会发生炸炉的危险,丹炉品级越高,则炼制出来的丹药效果越好。

在修真界中,能有一个品级高的丹炉那对于炼丹师们来说,既是身份的证明,也是实力的象征!

《丹药初阶》毕竟只是一本新手入门的教科书,上面只有三种一等丹药的炼制方法,分别是可以快速增加凝气速度的“凝气丹”,可以快速止血的“止血粉”,可以增加二十斤臂力的“武力丹’,不过这三种丹药对于林南来说都是陌生的很,他现在只会炼制一种,那就是神秘画轴上传授的“千金方”。

春宵一刻值千金,想想这句丹药的注释就让林南的心弦禁不住一荡。

想想临上山之前,林爹林娘还打算给林南说上一房媳妇,如今算是泡汤了,这让林南心里微微感到有些可惜。

不过对于未来媳妇的模样,林南禁不住摸了摸裆部位置,若是能有神秘画轴中那位红装美女那般漂亮,林南就心满意足了,若是实在是没有,今日儿在白石授场上见到的乳神那个等级的美女,林南其实也是可以接受的。

只是,那个乳神有些瞧不起林南,这让林南的心底多少有些失落,半大小伙子哪个不希望能得到异性的关注,林南也不例外。

可惜,林南自知自己与她的差距太大了,人家四灵俱全已经贵为外门弟子,而林南却只是一个靠大黄狗而进入天玑门的扫地道童,这两者之间存在的差距,是根本不能靠任何东西能抹平的,除外林南也能晋级到外门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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