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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冥府的召唤

一.冥府的召唤

深渊地狱下,掌控着死亡力量的恶魔居住在万魔洞。身为二首领的学徒——恶魔科林,总是在地狱核心游荡,利用核心的力量,透过低阶地狱与人间的屏障,引诱凡人走向死亡的道路。

他一次又一次的引诱那些胆大妄为的人,做出与死亡最为接近的行为。“凡人啊!你是否有信心挑战自己,挑战死亡,当你超越了你的极限,人们将会铭记你的壮举,入云的山峰会为你下沉,沉睡的岩浆会为你复燃,冻结的冰川会为你崩塌,静谧的溪流会为你停止,干涸的沙漠会为你得到雨水的沐浴,历史的路途会留下你的足迹,就连死亡——也会低下它高贵的头颅!”

这样的话语会在每个挑战者的灵魂深处回响,每个挑战者为此信心大增,甚至膨胀到无可附加的地步。这就是科林希望看到的。每个向死亡挑战的失败者都会增强科林的力量,直到他的尊师认可。当科林得到足够强的力量以后,就能摆脱这枯燥无味的工作,成为高阶恶魔,挑战死亡这鬼话,连他自己都不信。

像往常一样,科林引诱着挑战者,在前两个挑战者分别以高空速降(未打开降落伞),海拔5000米山巅走钢丝摔死之后,他捕捉到一个新的凡人,向他发出了远行的挑战。这令科林狂笑一阵,“哈~哈~哈~哈!这也能被称为挑战?这么胆小,还是待在家做乖宝宝吧。”

科林并没有回应这个挑战者,他认为这是弱者的表现,弱者不该得到死亡的赏赐。但这个挑战可以者并没有停止,而且变本加厉的发送自己的诉求,这令科林非常烦恼。“如果我在人间,一定要送他上天,连地狱都不给下。”

几天以后,科林受不了了,他决定使用一个小小的魔法,这个魔法可以让科林在凡世现身一段时间,虽然不能直接使凡人受到自己力量的影响,但是恶魔的话语,依旧有影响力,科林相信自己语言的力量。

科林选择了一个没有恶魔巡查的时间,为了保险,还在每个出口放下了预示的魔法。直接现身人世的做法是不被允许的,但为了自己的清净,科林没有选择。“无尽的黑暗,你是深渊的源泉,地狱的怀抱,用你的力量引导我,穿过创世者的屏障,叫卑微的凡人聆听来恶魔的高歌,死亡的低语~”

科林幻化在凡人的身后,看着这卑微的生命,希望能在他转过身来的时候吓他一跳。“准备见识见识恶魔的真容吧,然后好好品尝内心的恐惧!”科林这么想着。然而过了许久,凡人并没有转过身来,只是在专注的画某样东西。终于,科林失去了耐心,“愚蠢的凡人,给我转过身来!”

厄斯,一个凡人,没有梦想的咸鱼。每天玩玩游戏,工作几个月就跳槽,这让周围的人非常担心他的未来。自从小时候爷爷的离世,他就被死亡给困惑住了。“死亡是什么?”这是他对自己问得最多的一个问题。但是死亡并不是一件能够轻易被提起的名词,文明的人们把它归为黑暗的一方,它代表着沉重,没有什么光鲜亮丽的词语来形容它。人们害怕它,没有人会在自己年轻或者壮年健康的时候谈论自己的死亡。人们敬畏它,人们都希望自己能够在生前功成名就,死后万世留芳。

“死亡入风,常伴吾身;生与死,轮回不止,我们生,他们死!”虽然这只是游戏里面的台词,但毫无疑问,这些话的对的,只不过没人把这些话语当回事。厄斯一直以来都追随着亡者的脚步,探讨着死亡的哲学。于是他的话语越来越少,回忆越来越多。他明白死亡其实应该属于混沌,并非黑暗,而且所有人都属于混沌。

于是厄斯选择了黑暗的道路,希望能够更接近混沌,得到真实的答案。但是这样做脚步会越来越沉重,回忆的枷锁越来越多,厄斯知道自己需要一场旅行来解放自己。“我想要一场旅行,旅途上充满着精彩和危险。所谓远行的召唤,是旅者的心,奥德赛的终点是家,但是这并不是真正的终点,旅途的真正终点是死亡,因为人生就是一场旅途。”旅途之上,挑战不断,厄斯是这样认为的。他明白自己需要的并不是一份稳定的工作,升职加薪,娶妻生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时光不会同情任何人。痛苦能使时间延缓,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为何不选择更艰难更有挑战的生活呢。

像往日一样,厄斯在帮父母忙完以后,回家打开电脑,对着屏幕发现自己今天并不想玩电脑,于是从房间里拿出尘封已久的纸和笔,决定画点什么东西。厄斯不是学艺术的,也没有什么画画的天赋,但是画画能够让他感到开心,释放自己的负面情绪。他喜欢画冷兵器,从小受到D2的影响,里面精致的武器系统设计,让他深深着迷。他每次画兵器都是没有任何具体的形象,想到什么画什么,想怎么画就怎么画,直到画完,厄斯才能给这武器取一个有哲理的名字。他喜欢哲学。呆坐了几个小时,厄斯终于知道要怎么画这把剑了。草稿画完,把多余的线条擦掉,再上色。

这是一把暗黑色的剑,漆黑的剑上没有一丝光泽,一条紫色的脉络顺着剑身延伸至剑尖,暗紫色的剑身中部向一侧偏倚,像一道闪电的形状。剑柄的尾端,是恶魔那未张开的翅膀,剑柄前端连接着恶魔的头颅,那面容向外刺出坚固的利角,口吐锯齿,暗黑的眼眸透露出诡异的笑容,额头上的魔法印记标示它蕴含着巨大的力量。

厄斯画完后紧绷的神经一阵轻松,他感觉全部的精力都被吸进了所爱好的事业中,没有什么比画出一把优秀的剑更让他感到高兴的事了。放松归放松,又到给它取名的时候了。厄斯相信自己画的剑都是有灵魂的,所以它应该有名字,而且是本该存在的名字。“我只是找到了它,而且我知道它的名字。”厄斯陷入了沉思,对着这把剑的外形发呆,直到他眼睛都快眨不动,他才发现已经很晚了,自己需要休息。“希望明天能有好的想法。”

“厄斯~帮帮我!”爷爷从裂开的坟墓里探出身体,向厄斯伸手道,“帮我出来!”厄斯惊恐的看着爷爷那腐烂的面孔,什么话也说不出,双腿瘫软的向后退,直到到墙边无处可逃。爷爷用干枯的双手从坟墓里爬出,慢慢接近他。恐惧支配了厄斯,让他浑身无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熟悉而又模糊的身影靠近自己,用那双手抱住了他的右腿。厄斯心跳慢到了极点,连呼吸都快停止了。突然,厄斯不知道哪来的力量,挣脱了那双手,跳起来爬到一堵墙上。看着墙下的躯体,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两个面孔对望,厄斯满眼都是泪水。一瞬间,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留下无尽的黑暗,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看到自己平躺的身体。

厄斯醒了过来,背后的衣服早已被汗浸湿,但身体还没有立即响应他的意识。这不是第一次被恐惧所统治,但是没有哪次噩梦能对他产生这么大的影响,因为这年扫墓时,爷爷的坟墓的确裂开了。

“在看什么?”厄斯问身边的莱特。“极限运动集锦,一个高空跳伞速降的,打开降落伞失败,还有一个在5000米海拔走钢丝的,失去平衡,掉下了钢丝,目测两个都是摔死了,真是太不爱惜生命了。”

“我觉得他们都很有勇气啊,能直面自己的恐惧,挑战生命,一般人就只能在家里看看了。”厄斯说出自己的看法。

“挑战有什么意义,死了伤了的话不就只会让家里人伤心吗,他们有考虑过家人的感受吗?这种只顾自己的想法去做的人,真的有那么伟大吗?”莱特明显对厄斯的看法表示不满。

“不伟大,但是你所说的意义又有什么意义呢?你从没想过去做的事,别人敢去做,至少比你勇敢。”厄斯被莱特惊呆了,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

“我所说的意义是被人生所肯定的,学校毕业以后找一份稳定的工作,娶妻生子,教育后代,实现人生的价值,被社会认可,承担自己的责任,年纪轻轻就死掉的话还有什么可以夸赞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莱特有点生气了。

“你说的只不过是大部分人的选择,这样的意义的确是社会的认可,但总是要有勇敢的人走在道路的前端,做先驱,做引路人。不然社会就只能在原地徘徊,停滞不前,你所做的也只能是看着自己老去,静谧的等待死亡!”厄斯情绪跟着激动起来。

“所以你的意思是像你一样,找份工作做几个月后辞职,活在忙于找工作的路上?”莱特不屑的说到。

厄斯听到这句话后无力反驳,情绪低落的完成工作后回到家里。坐在桌前,看着未命名的剑,“你能明白我的心情吗?你那恶魔的笑容是在讥讽我吗?还是在引诱我,戏弄我这愚蠢的凡人,你叫什么名字?”厄斯陷入了冥想,他看穿了纸张,一个恶魔的影像印入脑海,它召唤着他,“快来到我身边,这有你想要的一切,不只是荣耀,金钱,美女,这里应有尽有,这里是天堂!”过了好一段时间,厄斯轻声念道:“冥府的召唤!”,这时身后传来一阵低吼,一个令他心脏狂跳不止的声音:“愚蠢的凡人,快转过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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