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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重 生

(四)

我挨着火堆旁铺了一层厚厚的茅草然后在茅草上坐下来,先将那只丢了鞋子现在已冻的麻木僵硬的脚放到火堆前烤起来,待脚烤暖和时我才爬起来拿来那只还未编好的草鞋继续编起来。

虽然我算不上心灵手巧,但长期从事手工劳动,双手已被训练的很灵活,现在有了火烤,不再冻的那么僵硬,所以很快我就编好了那只草鞋,往脚上一穿还真有我从电视上看到的草鞋的那种样子。我穿着这只自己亲手编的草鞋,想着在火堆前溜达了一圈,可是一迈开步子便发现右脚上的那只皮鞋,这一只脚草鞋一只脚皮鞋,看起来顿时感到不伦不类,于是我想干脆再编一只草鞋,将脚上的那只皮鞋丢了。我又扯来一些茅草继续编起另一只草鞋来。

编这只草鞋的时候我又开始想,明天爬上悬崖后我接下来该怎么打算。我现在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而且身无分文,连身份证也被我烧掉了。我怎么才能活下去?想到这里心中那燃烧的希望之火又开始暗下来了。我感到眼前的火焰也在渐渐的暗下去了,于是我又朝火堆里填上一些枯松针,熊熊的火焰又再次跳动着,火再次旺起来了。这时我想到出郑州火车站时看到的一座座围着绿色安全网在建的高楼大厦,在家乡的时候我曾在建筑工地上打过快两年的小工,现在虽然什么都没有,但凭着我勤劳的双手到建筑工地上打小工应该不成问题,一切从头开始吧。我想等我做一段时间的小工有了一些钱后我再去常州,我有那么好的车工技术,在常州还是很吃香的。我要从跌倒的地方爬起来。

想到常州我又想到了盈盈。一想到盈盈,就想到和她在一起的一幕幕,想到自已怎样亲手断送了属于自己的幸福,心中又开始痛苦的煎熬起来。虽然心里像上当受骗后有了警惕感似的想到不能再想起她了,但是奈何思绪像潮水一样不断的涌上来。

“阿弥陀佛!”当我又将陷入痛苦的深渊时,一句佛号在心头升起,立刻震慑住我的心神,我终于从那种痛苦的煎熬中解脱出来。有了这次的经验,以后一想到她,我便在心中默念一句“阿弥陀佛”,再想起这段可怕的经历,慢慢的便能震慑住心神。

余秋雨教授曾说佛法是人类的最高智慧,我对这句话真有切身的体会,从这以后我阅读了大量有关佛法的书籍,像金庸先生的小说我全都阅读了两三遍,《天龙八部》我更是阅读了有五遍之多,渐渐的终于化解了心中的痴毒。

当第二只草鞋编好的时候,夜应该很深了。我脱掉没丢的那只皮鞋,将这只草鞋也穿到脚上,虽然很不美观,但总算还合脚。看着脚上自己亲手编织的草鞋,再看看身旁自己钻木取火而生起的火堆,我想这就是返璞归真吧。

这时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静谧,火堆中松针燃烧时偶尔发出的一声轻微的“噼啪”声在这静谧的夜里听起来是那么的清脆。我从火堆旁站起来,准备撒泡尿然后睡觉了。可是就在我撒尿时头顶有团东西呼的一下砸下来,砸在身旁的地上,吓得我才撒了一半的尿硬生生的憋住了。我赶紧察看砸下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原来只是一团从悬崖上掉落下来的积雪。可能是点了火堆,温度一高,积雪一消融然后从悬崖峭壁上脱落下来。这时我想到晚上还不能在这里睡觉,万一睡着了再有一堆积雪或是积雪带动一块岩石什么的落下来还不得把我砸死。我巡睃了一下周围,可是周围除了掉落积雪的向上的崖壁就是长着几棵松树的向下的崖壁。十几平方米的台阶除了悬崖还是悬崖。我想到达摩祖师曾在嵩山一处崖壁的石洞里面壁十余载,以至于他面前的那块石头都映上了祖师的身影,被称为“达摩石”。于是我又在面前的那片崖壁上仔细的查看了一番,可是只有几道石缝,却无石洞。

在经过一番比较后,我觉得还是几棵松树那里安全一点,古人说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可没说不立于危墙之上。于是我将火堆移到那几棵松树下,再在火堆旁铺上一层厚厚的茅草,躺到茅草上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在这寒冬腊月里,在这荒无人烟的山崖间,重获新生的我靠着祖先遗留下来的智慧度过了虽然饥饿但却温暖的一夜。

黎明的到来把我从大块朵颐的吃着各种珍馐佳肴的美梦中唤醒了,醒来后头脑中还残存着梦中美好的场景,又眯起眼睛还想重温一下梦中那美好的场景,可是腹中的一阵阵绞痛很快就粉碎了梦中美好的场景。

我睁开矇眬的睡眼,映入眼帘的是不远处悬崖上垂落下来的一排足有儿臂粗细一尺多高的冰棱,晶莹剔透。看着这些晶莹剔透的冰棱,我想昨夜如果没有钻出火,那么我现在肯定早被冰僵了,说不定也冻的像这些冰棱一样晶莹剔透。我翻了个身,想要看看火堆燃烧的情况。就在翻身的瞬间,眼角的余光瞟到头顶的松树树杈上好像有个鸟窝。赶紧将目光投向那个像鸟窝的地方,还真是一个鸟窝,鸟窝的边上还簇立着几根像鸟尾巴的羽毛,凭着小时候多年掏鸟窝积累的经验我判断出那应该是一个斑鸠的巢,斑鸠因为长得很像鸽子,所以我们小时候管它叫野鸽子。看着这鸟巢,还有鸟巢边上的几根羽毛,我想到马上爬上树把窝里的鸟抓下来放到面前这堆火上烤……头脑中马上出现烤乳鸽的画面,烤得焦黄流油的乳鸽散发着扑鼻的香气,我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我一骨脑从地上爬起来,爬起来后又想到自己动作不能太大,可不能惊动窝里的斑鸠,于是我轻手轻脚像猫要猎食老鼠一样慢慢的往那棵有鸟巢的树上爬。

在爬树的时候我的心好像要从胸口里跳出来,但我仍然控制着自己不发出一点声响。渐渐地我的手已能触及鸟巢的边缘,我开始感到庆幸自己没有惊动巢里的鸟,然而当我完全看清鸟巢里的情况时,顿时像泻了气的皮球,鸟巢里根本就没有鸟,没鸟有几个鸟蛋也可以啊,可是鸟蛋也没一个,只有窝边上那几根鸟毛。

心中一泻气,我就不由自主的从树上滑下来,在滑得快要接近地面时裤裆一下挂到了昨天傍晚我掰断但还有一小截留在树干的树枝上。“嘶”一声,扯开一道口子,那截留在树干上的树枝还将我的***(此处不雅,同上部一样省略几个字)戳得生疼。

落地之后我想:“俗话说偷鸡不成折把米,而我是偷鸟不成还差点折了自己的‘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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