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莫子贤，我来告诉你这一切是为什么？”
秦水凉微微抬了头，长发遮住了侧脸，看不清表情，终于在最后一秒红灯的时候发动了车子。
她曾经想过无数次，她迟早会问这个男人这三个字‘为什么’。可是那期限她以为是一辈子，可是，才三年之久，在他发狂的触碰下，她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
这一次，她叫他莫子贤，就像三年前那样！
两个人在一条古旧的马路上停下，马路两边是低矮的楼房，旁边就是附近的小学——志高小学，小学的校门口，是一棵折断歪倒的梧桐树，树旁边的垃圾桶有一半完全凹了进去，上面绿色的漆掉了一大片，有深深的拉痕。
莫子贤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秦水凉的视线落在那个垃圾桶上，声音暗哑疲倦发抖：“你恨我，莫子贤，你敢承认吗？”
说完，莫子贤瞳孔一震，痛楚自眼底蔓延开来。
“还记得三年前那场车祸吗？就在那个地方！”她缓缓的说着，已湿润了眼眶：“一辆红色的保时捷刹车失控，撞到了那树上，车上的人当场就死了……”
“别说了！”莫子贤的声音暗哑。
“那样惨烈的一幕，我至今都无法忘记，那个死去的人我也依旧记忆犹新，她亲手挑断了刹车，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我让你别说了！”莫子贤似乎到了忍耐的边缘，他怒吼一声，一拳砸在秦水凉耳后的被椅上，两个人的脸距离不到半厘米。
她被挤压在小小的座椅上，动弹不得。眼睛里渐渐浮现出了水雾，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地哭腔：“为什么不说，那个死去的人，就是你的母亲，可是莫子贤，你别忘了，那场车祸，除了你母亲，一起死掉的还有我的母亲，……”
“你恨我，你从来都恨我，所以你才那么对我，可是呢，我也很恨我自己，我的母亲，即使她错了，可是，她终究是死了，这样难道还不够赎罪吗？”
“当然不够！”莫子贤声音嘶哑：“你以为死就能弥补一切吗？”
他的目光可怕，秦水凉陡然伸出心寒的感觉，却又突然觉得好累，她看着他道：“那要如何弥补？用我们秦家所有人的命吗？那你现在就拿去好了，你把我的命拿去好了。”
她的话就像赌气，可是眼中的倔强却莫名的让人心烦，莫子贤突然躁怒起来：“你想死？”
“没错，我早就不想活了。”秦水凉带着哭腔瞪着面前的男人吼道。
莫子贤浑身一颤，他咬牙道：“毕业典礼上，你也是故意的？”
“是，我是故意的，我就是不想活了，我死了不是正合你意吗？……”
话音未落，她整个人就突然被莫子贤压了下来，她的吻再次被侵袭，受伤的地方又有血流了出来。
他这是今天第二次吻她，只是越大的凶狠，印象中的莫子贤从来都是淡然如玉的，现在却失控一般，她明明觉得自己的已经哭不出来了，可是泪水却汹涌不止。
莫子贤双眼猩红，他知道她是不想活了，只是亲耳听到她说这句话，却觉得心脏都要炸裂开来，她是他的最爱，最痛苦的存在，若她死了，他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他忍受不了。
远处，还是那颗被车祸折断生命的枯树，陆续有孩子来上学了，有天真的孩子好奇的往这边探头，也许是从没见过这样华丽的车子，透过黑色的玻璃，隐约能瞧见两个有两个重叠的人影。还有孩子吃完老冰棍的带子，蹦蹦跳跳的扔到那个撞瘪了的垃圾桶里。
逝去的人去了天堂，可活着的人还继续活着，物死了，仍有它的价值。
不遗憾！
只是有些人不懂。
他的吻用力而苦涩，从唇，到下颚，再滑至颈部，最后是肩头，然后咬破！秦水凉吃痛，她死死咬着唇，和着血腥味将酸楚吞进肚子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