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从沙发一直打到了床上,最后,程夏发现自己的两只手腕即将被一条蓝白条纹的领带捆住的时候,她蜷起膝盖发了狠的踢向了面前的大恶人。
陆程是什么人,脚一点就能直接蹬上墙的选手,程夏这小小的一击,他略一侧身就很轻易的躲过去了。
不过他是躲过了,可练习飞脚的程夏却因为用力过大而没有击中目标“吧唧”一声一个骨碌拍到了地上。那真是用“拍”的,她当时真怀疑自己的五脏六腑还是不是完好的。她那引以为傲的鼻梁是不是还挺翘着。
保持着一个姿势卧了好久,久到陆程以为她可能半身不遂了要打120,还要把把抱起来时,她终于出声了。
“哇”的一声,程夏大哭起来。然后就见她持九十度角直直的坐在地上,一根食指绷得笔直:“你,你,你,不要脸!”她愤怒的抓起旁边垂落的床单在脸上胡乱的抹了一把:“你敢动我,我明天就……就去告诉你妈!”
电话铃声似乎从来没有这么悦耳过。正在两个人僵持着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时候,陆妈没消息,可程妈来电话了。
闺女被卖已经过了将近两个月。程妈不是不想给女儿打电话,可她是真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滥熟于心的电话号码几乎每天都要重拔一遍,而又每次都是还没响起来就挂断了。
快到中秋了。眼看着街上月饼摊越来越多,程妈再也忍不住了。她不知道闺女过得怎么样,这个从小就不用她操心,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一直念叨着等毕业了找份好工作让她享福的小闺女……
程妈的声音在电话里有些哽咽。俩人都愣了几秒钟。程妈是不知道说什么,而且嗓子眼有点发堵。程夏是还没从“半身不遂”的后遗症里缓过神来。
“妈。”程夏率先开了口。
程妈在电话那头抹了几下眼泪:“唉。”她抽了抽鼻子,朝着门口看了几眼。那老鬼又去外去转悠了。
“小夏……你,还好吗?小,小陆他……对你好吗?”
不提小陆还好,一提小陆,程夏感觉半个身子都不好了。她保持着那个九十度的坐姿,狠狠的剜了陆程一眼:“别提他!妈,你怎么样?我姐怎么样?你的蔬菜都卖完了吧,还有我姐,她的服装摊还好吗……”
“喂,嫂子,是我……嗯,程夏挺好的,按时上学按照放学,吃得饱穿得暖您就放心吧……嗯,放心,我养得起她,不需要她再出去打工了……
结婚?噢,对了,一会儿我问问她,看看学校什么时候放假,我们俩先去把证领了……呵呵,放心吧。证会领的,婚礼也会办。您不用担心,我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啪”,挂了。
“喂你干嘛挂我电话!”程夏把手机抢过来,只听到嘟嘟两声盲音,哪里还有妈妈的影子。
陆程靠前,上下打量她,凭着她方才说话时那股精气神,估计没啥大事了。于是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闹完了?现在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说说,你跟荆伟是怎么回事?”
不提荆伟还好,一提荆伟,程夏立刻就炸毛了,她像棵小白杨一样拔地而起,直挺挺的站在陆程面前:“你少给我恶人先告状。我还没有问你!”
她指了指茶几上的百合,想着自己费心费力的想着怎么去经营两人的关系,可他陆程却背着自己在外面胡搞乱搞,瞬间就感觉自己好生委屈,说着说着就有了哭音:“你还说,我买了花,煮了饭,等你回家来吃。可你在干什么?”
她上前一步揪住了陆程的衣服:“你说,那个女人是谁?还有,为毛我看到有个小服务生去你办公室里拿那种东西!”
“这花……是你买来送给我的?”
“不要转移话题,小陆!”
“嗯……哪个女人?什么东西?”
见陆程不肯痛快说实话,程夏的火又窜了起来:“就是那个说话贱贱的女人!我七点左右打的电话,她说你在洗澡!”
陆程抬手把程夏的小拳头从衣襟上拿了下去,看见看气得发红的小脸,忽然感觉这丫头生气的时候还真是可爱的紧。
于是便伸出手在她头上揉了揉:“想什么呢,傻丫头。我是去楼下的健身中心锻炼了一下。出了一身的汗当然要洗澡了。接你电话的可能是健身中心的工作人员,下回我一定注意,告诉她们没事别乱接电话。”
“……”
“你不信?不信可以给那里的工作人员打电话,随便问谁都行。看看六七点钟的时候我是不是在那里。”
“那,那安全套是怎么回事?”
“你说什么,大点声,我没听清?”陆程把耳朵凑了过来,整个人也都欺身压了过来。
“我懒得理你!”程夏推天面前的无赖,风一样的冲出了卧室,跑到厨房忙晚餐去了。陆程还在后面哈哈的笑着,她感觉自己脸红的不行,连耳朵根都发烧了。
这一篇算是翻过去了。虽然那盒杜蕾斯的下落还是不清不楚,可实际上程夏是真的不相信陆程是个滥交的人。
家里的事儿忙完了,程夏立刻掏出手机联系陆进同志,卡巴斯基还在荆伟那宅子里,这事儿万万不能给人家耽搁了。
电话打了好几遍,当第十句“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响起的时候,程夏是真正的失眠了。
陆进关机,他竟然关机了?这事儿不对啊……
她把自己摊在床上骨碌来骨碌去。骨碌了差不多一个晚上,程夏发现,营救卡巴斯基的事情,看来她得先斩后奏了。
吃早饭时,程夏抱着聊家常的心态和陆程东拉西扯了好一会儿。从大米涨价聊到原油价格上涨,又从家里的蔬菜大棚聊天了五星级饭店的原料供应。最后,她装做不经意的问了一句:“噢,对了,我昨天是第一次去你办公室,你一人儿用那么大地儿不嫌浪费吗?”
陆程喝了口豆浆,抬头道:“外面是阿远他们的,里面那间才是我在用。”
“噢,阿远啊。对了,你一直叫他阿远阿远的,他到底姓什么啊。”
“安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