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后的走廊上一如既往的喧闹沸腾,同学们谈论着,笑着,跑着。
在人流的一处——“嘿,暄暯你今天早上怎么回事?”一个走在暄暯身边的男生打趣说,“不仅迟到了,还回答不出查特先生的问题?开小差了?”
“是呀,你可从来不会这样。”另一个接着说。
暄暯根本没在听的样子,沉默半晌才说:“抱歉,沙文,博森,我想去一趟顶楼,你们先去上课吧。”
“你不上课了吗?下节可是咒术课哦。”沙文在他身后叫道。
“帮我请个假,拜托了。”说完便拐上旁边的一道楼梯,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见周围安静了不少,一直跟着他的我才从沉思中回过神“你去哪里?怎么不跟着人群?”
他深谙地看了我一眼,“我想起来在哪见过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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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楼
“你就是在这儿见过我的啊?”我看了看四周,嘴角抽搐。这里阴森森的,墙边有几道烛光在摇曳,空气中满是烟尘的味道,似乎许久没有人踏足了。而且楼梯口还写有“学生禁入”的标示。“这里可是禁区哦。”我提醒道。
他轻笑几声,“你别告诉我你没偷偷来过这里。”
“我……来过……又怎么样?”竟然被他知道了,那时是和海安一起来探险。
“你看这。”他并不看我,而是看着昏暗烛光照映着的斑驳墙壁。
我顺着他手指的墙壁方向看去,微微皱眉,歪了歪头看着画像上那个笑得灿烂,有着两个可爱小酒窝的女孩。
我吃惊得话都说不清楚了,“那那,那不是我吗?”
“他们都说,这个女孩是我们学院的前辈,干了很了不起的事。”他平静地说,看着画中的女子。
“哈哈,哪有。”我不好意思了。
“不过我真怀疑,那个到底是不是你。”他一句话就泼了我一盆了冷水。
“你——”我气得说不出话来。哼了一声扭头不看他,不想跟他一般见识。忽然我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魔力,应该又是哪个从前的导师吧,我想。“有人来了。”我提醒道。
“去走廊集合。”他说完便不见了,我看着几点立即消逝的魔光,不禁笑道,这小子,跑的还挺快,随即也瞬移了下去。只依稀看清了上来的是一个穿导师长袍的人。
“幸好你跑的快,上来的是一个导师,被发现就死定了。”我说道。
“嗯,应该是伽迪特尔导师,他经常去顶楼。”暄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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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顶楼
这位年轻的老师在登上楼梯口时便发现了里面有人,按魔法气息判断,是暄暯,和一个——有几分陌生又熟悉的魔法气息。
他摇了摇头,又是那些喜欢冒险的孩子,这只不过是一个不喜欢常人打扰的安静阁楼而已,却总能引起他们的兴趣。然后如往常一样,他走到那副有着阳光笑容的少女的画前,久久注目,久久流连,甚至想去摸一摸她的脸。也许是这幅画的画师画的太逼真了吧,他自嘲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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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吃午餐时间到了,我跟着抬着饭正准备找一个位子坐下的暄暯。
“暄暯,”我有些迟疑地叫道,看着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的教室,食堂,操场,我不禁想起以前的人。
“干嘛?”他拉开一个空位子坐下。
“我就想问你个事。”我唯唯诺诺开口,一抬头就看到他投来要说什么就快说的不耐烦的表情。“你知不知道小荠这个人?他应该在这所学院上学。”当初我走的时候他好像是被送到这里来的。
“小荠?”他挑了挑眉。
“大小的小,荠菜的荠。”我又补充,“他应该叫这个名字吧。”
“哈哈,”他轻笑两声,不是嘲笑,只是有些不敢相信,“学院里怎么会有取那么普通名字的学生?”
“喂,认不认识?”我撇下脸。
他这才认真道:“不认识,不过……我可以帮你问问,学生会那几个家伙。”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我的身后——
“哇,沙文,你刚刚看到没?暄暯竟然一个人在这里傻傻地自言自语,还把自己逗笑了?!”博森一手抬饭,一手挂在沙文的肩膀上。
“哈哈,暄暯,你不会是——有心上人了吧?”沙文痞痞地朝暄暯笑着,仿佛他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吃你的饭去!”暄暯不想理会这个无聊的笑话。
“嗯,说认真的,”博森坐下后说,“你早上干什么那么着急,非要在霍老头的课上去顶楼?”
“会情人去了吧?”沙文随口一句,只遭来暄暯凶狠的表情。
“老头子很生气呢,估计你今天会很惨。”博森正色道。
“随他便,我只是想确认一下……”暄暯看了我一眼。
“什么?”两个人同时问。
他想把我说出去吗?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他顿了顿,“算了,没什么。”
“切。”沙文顿时扫兴地垂下眼帘。
不一会儿,暄暯吃完饭刚站起来,一抬眼就看见霍恩斯教授向这边走过来。
“暄暯!你可让我好找,跟我走一趟办公室吧!”霍恩斯教授一见到他就厉声命令。
博森和沙文吐了吐舌头,这可真够惨的,“兄弟,祝你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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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上,比起早晨清净不少。
霍恩斯教授走在前面,暄暯跟在教授后面,而我跟在暄暯身后,走了一会,我很小心地问道:“那个,我能不能不去?”因为老师就在前面,暄暯只能是皱眉看着我摇了摇头,意思是坚决不行。我又实在不想去办公室,就装作没看见地说:“啊,要不我先去找小荠了,待会见咯,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哦!”我飘走时还不忘把最后一句话补上。
见我没理他就这样走了,暄暯低咒一声,“可恶……”在安静的走廊上,两个字就这样精准清晰地飘进了霍恩斯教授的耳朵。
只见他大步前行的脚步一顿,转了过来,眯了眯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没有,教授。”暄暯回答,脸上异样的神色很快被压制下去。
“没有?我分明听见了,你今天早上是怎么了?不仅不上我的课,还骂我‘可恶’?”教授本来是想到了办公室再发作的,不过看这个样子怕是忍不住了。
“不是,霍恩斯教授,我没有骂您……”暄暯百口莫辩。
“那你在骂谁?我告诉你,骂谁都不行!你是一个很优秀的学生啊,怎么能一张口就是骂人的话呢?”教授的斥骂招来了周围同学异样的目光。教授叹了口气,“唉,算了,走,去办公室,给我抄校规,今天不抄五十遍我是不会让你走的!”然后直接拉起暄暯瞬移到了办公室。
“暄暯?!”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的伽迪特尔导师看到两人后有些吃惊。看霍恩斯的表情,肯定是又有人惹他生气了,再一看他手里拽着的人,竟然是暄暯?!他可不是个爱犯事的学生。而在听完霍恩斯教授添油加醋的叙述后,更是让他哑然失笑地叹道:“教授,他还只是个孩子。”
结果,等暄暯再次打开办公室的门出去时已经马上要开始下午的课程了。
他的两个死党等在门口。
“天,终于出来了,让我来看看我家暄暯被折磨成了什么样子?”沙文一见暄暯出来就装作很痛心地说,还有模有样地拍了拍暄暯的肩膀。
“沙文,你这几天活得不耐烦了吧?”暄暯本来心情就不好,刚被罚抄了十五遍校规,因为要上课的关系晚上再抄五遍,要不是伽迪特尔导师为他求情,肯定要抄五十遍霍恩斯教授才罢休。
沙文咧嘴一笑,“没有,开个玩笑嘛,老兄。”然后一把搂住暄暯的肩膀。
“你们两个还有心思开玩笑?快走吧,可别又迟到了。”博森在一旁催促道。
三个人说着就朝教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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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处去感应他的魔力气息,我想我如果接触到的话,应该还是能认出来的。但是在人群中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直到上课,我又随便找了几个班后,才想起来小荠现在应该有十多岁的样子,那应该上中级班。于是我又去中级班找。
在不断不断地感应过后,我都有些麻木了——实在,太难找了。下一节课都开始了,我还是没有找到。只见操场的金色喷泉边有一个班在上魔法实践课,于是我怀揣着会不会在那里面的想法,从走廊飘了出去。
一个小男孩正在导师的教导下对着喷泉练习水魔法,表现得很不错呢,我边想边感应着他的魔力——
唰——
我的记忆一下回到了很久以前的那个晚上,小小的屋子里,他,手捧着淡淡的魔光冲着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