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可，好巧啊，来这吃饭吗？”
“卢明辉，你不废话吗！来这不吃饭还睡觉啊？对了，我和我男朋友一起来的，他脾气不好，可能会揍人。”
“男朋友？”
卢明辉眼中闪过一丝阴沉之色。
“喏，就是你眼前这位了。从开学起他就一直对我死缠烂打，穷追不舍，对我蛮好的，所以就在上个周末我答应他了。”
说罢，郑亦可一脸幸福地看着楚小天，漂亮的眼睛不停眨呀眨。
我死皮赖脸地缠着她？还从开学开始？哎，女人那张嘴啊。
楚小天满头黑线，但看见郑亦可那恳求中带点威胁的眼神，便十分无奈道：“没错，亦可是我女朋友，好不容易追到的，这还要感谢卢明辉同学的有眼无珠，给我了这次机会。”
噗嗤！
郑亦可忍不住笑出声来，悄悄地向楚小天竖起了大拇指，暗叹：没想到这家伙挺能损人的。
“你叫楚小天是吧？我丝毫不觉得你有成为亦可男朋友的条件，估计这种地方你都第一次来吧？”
看了看楚小天的装束，卢明辉眼中闪过一丝鄙夷之色，转而对郑亦可微笑道：“亦可，就算要气我，也要找个装的像样点的，他太low了。”
“卢明辉，你以为你谁啊，我为什么要气你？我就是喜欢他，你管不着。”
说罢，郑亦可竟俯身在楚小天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示威似的看着卢明辉。
我靠，玩真的……
楚小天有些茫然地摸了摸脸颊，第一次被女孩子亲这感觉怪怪的。
卢明辉很愤怒：“亦可，你……咱能不能好好说话？我只是看见了你在这里，就想起来了以前的我们，我记得每次来你都会坐这个位置……”
“卢明辉，你现在说这些有意思吗？还不滚回去陪你家那头小野猫，我还要和小天吃饭呢。”
“……那个位置曾是你最幸运的地方，你说在那里看见了满满的幸福……”
“卢明辉，你给我滚！！！”
一场震惊全场的女高音轰炸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食客们有些好奇地望了过来，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服务生躲在一旁不知所措，卢明辉整个人都懵了，离开时的背影多少有些灰溜溜的样子。
半响后，一道平淡无奇的声音响起：“喏，喝杯热茶吧，你要觉得还不解气，我可以帮你揍他。”
郑亦可就那么站在座位上，然后愣愣地看着楚小天，半响后接过热茶捧在手里，“谢谢，不用了。”
没多久，服务生便送来菜品，郑亦可与楚小天两人大眼对小眼地瞅着，谁也没想动筷子。
“喂，楚小天，刚才的事不好意思了，你不要当真啊，我没想把你卷进来的……”
“那太好了，我还真怕班长你……”
嗯？郑亦可眉毛一挑，有杀气……
“算了，介不介意听一个故事？我有一个好朋友，她……”
“介意啊……我肚子饿了，班长咱能不说了吗？”
“楚！小！天！你怎么不去死！”
高分贝的呼喊声再次震慑了餐厅所有人员……
郑亦可口中的故事大致是这样的。
女孩和男孩一起在大院里生活了十年，自打熟稔后就形影不离了，一起念同一所小学、中学、高中甚至是大学。
女孩很黏男孩，而男孩也很会疼女孩，从有记忆起，两人就是完整一体的。
随着年龄的增长，男孩女孩之间的关系没有变得生分，反而更要好了，并且有了一股情愫。
男孩很优秀做什么都是第一，女孩很俊俏，追求示好的人从来没断过。
同学的羡慕，邻居的调侃，双方父母的支持，加上彼此之间难以割舍的情感，初中毕业那年两人在一起了。
于是，女孩的世界里多了满满的幸福，开始幻想着未来，并且努力成为一个合格的小妻子。
男孩比女孩高一级，先进入大学。为了以后能继续在一起，女孩很努力地考上了男孩所在的大学，虽然她成绩一直不是很好。
男孩很疼女孩，大学里的晚会、社团活动之类的都会带女孩一起去，陪着女孩一起走完了高中最后的时代，并在中途帮助了一个总受其他人欺负的女孩，之后三人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大约是毕业后的一个周末，男孩提出了想与女孩发生关系，而在那个时代这也不是什么讳莫如深的事，身边许多朋友都做了，甚至有的初中毕业就做了这事她也是知道的。
或许是出于女性的矜持与母亲的叮嘱，还是恐惧之类的，女孩摇头拒绝了，但看到男孩那失望的眼神，她很心疼，有些揪心。
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最后都是要嫁给他的，提前给他也没什么。
那天后女孩这样安慰自己，甚至偷偷看了一些黄色影像来给自己加油打气。
花费了两个月的时间，女孩完全调整好了心理，她买了安全套，买了避孕药，甚至偷偷拿到了男孩家的钥匙，打算在纪念日那天把自己完完全全地交出去。
她是提前一天来到男孩家里的，满怀憧憬地打开了房门，眼前的发生的事情却让她大脑一片空白。
自己的男朋友正趴在一个女人身上，而那个女人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两人都没穿衣服，做什么她自然是一清二楚。
三双眼睛相对，带着惊愕与迷惘，彼此都愣在那里。
然后，女孩笑了，没有声音，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下来了。
“什么时候的事？”她问。
“一年前……”
“哦，一年前。”
女孩忽然想起了一年前，男孩也曾向她提出了这样的要求，而那个光着身子的女人也是那时走进两人生活的。
最好的朋友，最爱的恋人……这大概是被欺骗最惨的一次。
女孩格外平静地走出房门，开始不停地奔跑，跑着跑着眼泪又掉下来了。
天边的夕阳垂落，她想着，我的第一份爱结束了，在毕业那年。
听完这个有些伤感的故事后，楚小天默然。
他当然知道郑亦可口中所谓的朋友就是她自己了，不禁有些懊恼：“后悔了，刚才真该揍那家伙一顿的。”
噗呲一声，郑亦可笑出声来，翻着白眼道：“拉倒吧，就你这小身板能打过他？明天比赛不掉链子就行了。”
楚小天摇了摇头，一脸认真：“不会的，他打架和打球都没我厉害。”
“你不信？”
“好啦，我信，就你最厉害行了吧。拜托，菜都凉了，我们快吃吧。”
郑亦可心里自然是不信的，她知道这是男生好面子的表现，便不与计较了。
吃饭与聊天，或许是今天遭遇的缘故，心情有些不畅的郑亦可吐露了许多趣事。
虽多是发生在身边的糗事，话语中难免多次提到卢明辉，语气有些伤感，而楚小天一直默默地倾听着。
“不公平，说了我那么多糗事该换你了楚小天，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子呢？不会一直都这个样子吧？”
郑亦可嘟嚷着不满的小嘴，眼睛明亮，似乎心情看上去好了不少。
“小时候的事？”楚小天有些迷惘。
郑亦可很是调皮道：“对呀，我小时候可犟了，看中了一整套的芭比娃娃，爸爸不给买，我就在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面前挨个哭了个遍。”
“嘻嘻，爸爸那幽怨的眼神我至今都记得呢。还有哦，家里那台钢琴、隔壁李阿姨家的金毛狗狗……”
郑亦可掰弄着白嫩的手指，笑数着童年的趣事。
“楚小天，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呢？”
郑亦可眨着眼睛，露出好奇的目光。
我小时候？
刺鼻的药水……白大褂……
楚小天揉着太阳穴，“老实说，有些记不清楚了。”
“拜托，这你都能忘？！”
郑亦可瞪大了眼睛，撅着小嘴，摆明一幅我不相信。
“抱歉，大概流浪的时间太久了，能记住的东西很少。”
“流浪？！”
“嗯，因为我是孤儿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