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旧白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恍惚,“你怎么突然提起他来了。”
“突然吗?”纪文杰反问道,然后蹙了一下眉,继续说道:“话说我两年都没见到他了。别说还真有点想念他了,不知道他最近过得怎么样?”
一提起乔磊,纪文杰话匣子像是被打开似得。“你还记得吗?高三那会儿,一向对恋爱不屑一顾的乔磊,突然有一天宣布他脱离了单身狗的队伍。那天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我想,我一辈子也忘不了。自从谈恋爱以后,乔磊那厮节操掉的比秋天还快。连接吻这样的小事。也被他说的津津有味。当时我就在想能把乔磊迷得五迷三道的,一定是狐媚祸事儿的主。最可气的是,乔磊那家伙一直把自己女朋友藏着掖着,小气到连照片也不让我们看一眼。”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两个长得像猪一样的人,还生怕对方被别人抢走。”讲到兴头上人,还不忘孜孜不倦的调侃了句。
薄旧白却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纪文杰推了他一下,他半睁着眼打着哈欠问他怎么了。
关上灯之后,纪文杰来回的在床上折腾着。他打开手机QQ向灰色的头像发了一条短消息,问乔磊是不是和薄旧白闹掰了。
灰色的头像很快闪动起来。乔磊说,我知道你嫉妒我和薄旧白关系比你好,但你也不能使出挑拨离间的烂招阿。
就你俩关系好,干脆你俩移民美国注册结婚好了。
很快乔磊发出三个憨笑的表情。
也是,以前好得恨不得穿一条裤子的两个人,说他们闹翻,怎么可能!解开心中疑团,纪文杰又爱搭不理得把手机扔在一边,下铺的手机还在忽明忽暗着。
或许又是在勾搭妹子吧?纪文杰心想。
学校的食堂里,纪文杰用筷子将盘子里的饭捣来捣去,最后摔筷子的声音把一旁的薄旧白猛的吓了一跳。“纪文杰你干嘛?更年期提前了是吗?”
“你猜昨天怎么着?”纪文杰把头扭向薄旧白,一副强压怒火的样子。
“我可没有心情去管你的破事儿!”
“昨天有个同学居然说乔磊在两年前得癌症死了。你可不知道把我给气得,我把他们全家都给问候了一遍。”
纪文杰没有察觉到薄旧白的异常,继续生气的说道,“你说到底是谁这么恶毒,干嘛非要这样诅咒乔磊,我非要把他祖宗的棺材盖给抛开,让他摸着良心,看他还敢不敢这么做了。”
纪文杰话音刚落,就看见薄旧白一脸惊恐的叫着夏绿的名字。
夏绿手中端菜碟一下子从手中滑落,刺耳的声音很快引来整个饭堂人的侧目。
一头雾水的乔梦西问他们怎么了。纪文杰摇摇头说不知道。薄旧白用埋头吃饭做遮掩。
跑出食堂的夏绿,用颤抖的手拨通了一个熟悉的号码。手机里那个冰冷的女声一直重复的说着,对不起您拨打的是空号。晃动在眼中的泪瞬间滑落在脸颊上。
纪文杰看着316那个空座位,朝乔梦西问:“夏绿呢?”
乔梦西摇头说她也不知道。
此时的夏绿来到乔磊家的门前,她焦急的按着门铃。门被打开之后,里面出来一个有些沧桑的中年女人。可是夏绿顾不得想那么多,她抓住那个女人的手,显得特别激动:“阿姨,我要见乔磊,乔磊呢?”
乔磊的母亲就在此时潸然泪下。夏绿不管不顾的闯进房间寻觅着,在看到那张微笑的黑白照时,夏绿一下子瘫软在地上,泪水决堤一样流了出来,像是下一场大雨。
谎言,原来这一切都是他早就编制好的谎言。那她为什么要愚蠢的去相信。是啊,他一向都是那么了解她。她用手轻轻的抚摸着那个墓碑上微笑的少年,一直歇斯底里的哭喊着,乔磊你这个大骗子,我恨你。
夏绿浑浑噩噩的回到学校,就在她踉踉跄跄快要摔倒时,路过的陈光智一把将她扶稳。
看了看夏绿手里的那副彩绘,陈光智一脸的得意的说夏绿这次总该相信他的话了吧。
“我记得上次见到这幅画的时候,还是在两年前,那次我胳膊不小心脱臼了,让医生帮我接胳膊的时候,突然发现这幅画的。虽然那个大哥哥坐在轮椅上晒着太阳,可他的目光一直盯在这幅画上。我问他画里的女生是谁?他一脸神秘的说,这是他最爱的人。当时那个大哥哥好像生了很重的病,我见他胳膊上都眨了好多针头,不知道现在好了没。”
陈光智把故事讲完,却发现夏绿的眼泪不知不觉掉了下来。
他问夏绿怎么了,夏绿只是哭,不吭声。
乔磊是爱她的,一直到生命尽头的那一刻。
她的记忆回到最后一次的约会的那天。
“夏绿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什么秘密啊?”
“我发现我已经离不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