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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魔神的礼物

模仿古代传说中的怪物创造的海德拉有着黑暗的回忆。

人工制造的试验品,没有尊严也没有地位,就连声音也被剥夺了,贝洛卡人无视她的意志与思想,不断分割着‘魔神’的身体进行研究。

这种生活直到海德拉有足够的能力脱离实验室为止,而后与贝洛卡人进行了旷日持久的战斗,最终因为无法被消灭而封印在这种地方。

“没错这就是困住我的枷锁,蒂亚玛特用部分灵魂打造的心灵锁链将我困在这片遗迹。但是那又如何,且不说你能不能解开这个封印,就算能解开我也不需要你来可怜我。”

“我才没有可怜你,你也不需要谁可怜。不如做个交易,我帮助你解开封印还你自由,你放我离开。”

“自由?哼……你给得了我吗?而且我根本不需要你自作多情的帮助,我再说一次,从这里滚出去!”

海德拉勉强的走过来,迈着沉重的步伐,在这个空间内,每次行动都要忍耐钻心的痛苦,一步一步走到菲里欧的面前。她现在的眼神十分可怕。呆在这里就会痛苦,作为魔神的海德拉根本不愿意承受任何痛楚和折磨,那些不愿被回忆起来的事情历历在目。

现在的海德拉是真的产生杀人的心情,即便菲里欧给她的感官还不错,但也只是值得一看的人族而已,至于库莉娅则根本不算什么。这两个人只是被当做玩具而已,即使在战斗技巧上平分秋色,力量却存在绝对的差距。

弥漫的杀气越来越重,库莉娅忍不住缩到菲里欧的身后。真正的魔狼芬里尔与九头蛇海德拉才是相当的存在,血脉稀薄的库莉娅继承了特殊的感应,作为小辈,在海德拉面前被天然的压制。

菲里欧就算感到害怕也会克服,某种程度上来讲并不怕死亡,更害怕的是在死亡面前连挑战的念头也无法产生的心情。

“我知道心灵锁链的存在,斩断这种锁链的唯一办法就是在意志上超过施法者……”

海德拉迅速打断菲里欧的声音,单手掩住脸,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明显:“要斩断这锁链就必须靠意志战胜蒂亚玛特的意志,凭你?区区人族?这个笑话可真是有趣,宿命不过百年的人族竟然想挑战贝洛卡人的意志。”

“人族怎么了!!有什么弱小的!为什么看不起人族,人族有什么做不到的!少瞧不起人族,也别瞧不起我。技艺的差距我可以通过时间积累,力量的差距我可以付出生命、灵魂来弥补。你唯一值得称赞的仅仅是活的时间长久而已!!”

“只不过是个人类,陆地上大点的爬虫而已!啰嗦啰嗦死了!果然还是杀掉你算了……”

本来就没有耐心,就跟打心底瞧不起的种族吵起来,盛怒之下海德拉手中爆发耀眼的电光。

结果么……地点不对,在海德拉使用力量的瞬间,禁锢她心脏的锁链也同时爆发电光,不可一世的海德拉在惨叫声中半跪在地上,扶着墙壁勉强站起来。

“咳!可恶……这种地方根本使用不了任何力量,你……”

“没事吧?”

扶起海德拉的是菲里欧,虽然很不情愿帮助这个魔神,但看着她痛苦的样子,菲里欧还是选择帮她一把。

“别碰我!造成这个局面的不正是你吗!?反正看到我痛苦的样子你就会高兴吧?”

“少用你的恶意来揣测我!我与你不同,我根本不会将别人的痛苦当做一种乐趣!”

“哼!你正当自己是正义的英雄?救死扶伤的勇士?还是邻家的好心大哥哥?”

库莉娅被晾在一旁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勉强凑过来。

“那个,两位先不要吵了……有什么事情可以好好商量。”

“闭嘴!”海德拉直接回应一句。

“你先安静。”菲里欧也很急躁。

“我……”库莉娅顿时泪眼朦胧,其实她想说现在吵架根本毫无意义。

菲里欧被海德拉指着鼻子说了一顿后顿时火上心头。

“恩仇分开算!我现在就把账跟你算清楚。”

“我们被姬神追杀,无论过程如何,最后的结果是因你而得救。”

菲里欧一步一步走进海德拉,碧绿的眼瞳收缩着,本来就紧绷的神经现在更是愤怒。

“那场比较剑术的游戏,最初我也对你产生过仇恨的情绪,你也只是单纯的虐杀我,但后来你却像老师般指导我的剑术,帮助我领悟了新的力量。”

数千次死亡在记忆中并没有刻骨铭心的仇恨,确实如此,那些不真实的死亡现在回忆起来就好像一场噩梦,回想起来的确还会让人恐惧。

“你让库莉娅明白了她的弱小,让她学会害怕,指导什么是恐怖。这只哈士奇以后不会冒冒失失的了!”

最后是库莉娅的问题,这次的事件的确让她大受打击,但侥幸存活下来后,一定有所收获。

“综上所述!看到这封印你的祭坛,我才想尝试解开封印让你重获自由!!”

气势提升到顶点的菲里欧将虚弱的魔神海德拉逼到的墙角,似乎害怕下一秒就被抽一耳光一样。

“你将生命视如草芥,没有礼貌也没有女性的矜持,只懂得战斗的暴力狂,单纯是个因为孤独思考都迟钝的魔神而已!你给我听好了!你可以杀死我,但无法消除我的声音,只要我活着,就绝对你允许你瞧不起人族,瞧不起我。我们弱小我们会创造!我们短命但我们充满无限可能。即便是全盛时期的你,与这个世界为敌,其结果将比现在的封印更悲惨。”

“……”

被连续逼退,海德拉连呼吸的本能的都忘记了,思考微微一滞后,则是提起菲里欧的领子。

“说了一连篇的大话你认为你做得到什么?短寿的生命不是草芥是什么,我被关在这种地方数千年你认为我应该笑吗?我能像人族的姑娘喝红茶吃点心吗?!我本来就是为战争而创造的魔神,无休止的战斗就是我生存的意义!我算是听明白了,你是瞧不起我的智商吗?只不过是个相貌帅气一点,剑术不错一点的玩具而已,你要是有本事就将这个封印解开!你行你去,不行就给我闭嘴夹紧尾巴的死掉!!”

“去就去!!给我撒手!”

别的不说即便是虚弱的海德拉,力气大的也让菲里欧反抗不能,还好海德拉松手了……不然挣脱下来非得割掉领子才行。

眼前的心灵锁链是没有实体的,六条锁链穿过巨大心脏,要如何斩断?

直接伸手触摸心脏,海德拉紧张的捂住胸口,既不是针扎的痛苦也不是被攥紧的窒息,而是一种心悸瘙痒难耐的感觉。

“混蛋!”

所以下一秒,海德拉不顾一切的冲过来,一拳打在菲里欧脸上,由于是单纯物理层面的攻击,所以菲里欧被制裁打飞到了墙上,展展的趴地上,差点窒息晕过去。

“给我去碰锁链,不准动我的心脏!”

无奈之下库莉娅松开捂住耳朵的手,从刚才开始这两个人的声音就一次比一次高,现在终于画上了句号。

爬起来的菲里欧真想过去将海德拉按在地上打一顿再说,但是考虑到双方的实力差,姑且忍气吞声。

而且……这次说了大话,怎么都不能回头。

菲里欧深呼吸一口气,顶着左脸的拳印,面沉似水的看着散发雷电的透明锁链:“诚然很多事情不去尝试一下就不知道结果如何,但能够封印魔神的心灵锁链绝不是简单的存在,我要是解不开就麻烦了。”

伸出手,放在心灵锁链上,将精神沉入其中。

几乎是瞬间,五感消失……菲里欧的世界陷入一片漆黑……

“时间会刺破青春表面的彩饰,会在美人的额上掘深沟浅槽,会吃掉稀世之珍!”有个声音似乎是在耳边回响,又似乎是直接传达到脑海中,“无论什么样的天生丽质,什么都逃不过他那横扫的镰刀。”

“……”

菲里欧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我是蒂亚玛特,创造人造魔神的技师之一,她的心脏就是我负责的。怎么样?很神奇吧,如此庞大的生物,却拥有这样小巧的心脏。最初制造的海德拉很有研究意义,我们希望在遇到世界之外的敌人时,人造魔神可以派上巨大用场……结果,我们忘记了最重要的事情。”

只能单方面的听讲。

“创造者,如果将创造物当做工具,就不能怪这个工具冷酷无情……是的,我们在研究海德拉改善她的同时,忘记了智慧生命最重要的两点要素,关怀与爱。”

女性的声音苦笑之后,又严肃。

“我们一族过去向世界索取,最终被世界毁灭,嗯……这些说了你也不明白。简单的说好了,数千年过去,海德拉已经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于是我现在将选择权交给你。给予海德拉真正的自由,还是拿起海德拉的枷锁?呵~那个桀骜不驯的魔神等下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声音消失之后,菲里欧回归现实。

睁开眼睛,面前出现的是神采异常的两位女性,海德拉和库莉娅瞪大了眼睛莫名看着菲里欧。

“看我作甚?我脸上有花?”

菲里欧精神状态还没有回复过来,脾气显得急躁。库莉娅也不出生,单纯是抬起手,指着菲里欧手上……菲里欧低头一看,好嘛,不看不知道,看了之后吓到了。

被封印的巨大心脏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条从菲里欧手上延伸的锁链拴着海德拉脖子。

“你你你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从现在开始,立场和位置完全变幻了,海德拉瞬间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换句话说,现在菲里欧成了……主人!

于是菲里欧果断的松开手,心灵锁链在他的选择中分崩离析,永恒的消失。

“我没有作为你主人的兴趣,海德拉,封印解开了,你自由了,从此分道扬镳吧。”

本来还震惊于心灵锁链的转移,当看到菲里欧主动放弃锁链时,海德拉心里产生难以言喻的复杂感觉。很抱歉海德拉一直都是被关押的状态,书读的少不会形容。

“就这样放弃了?我可是魔神啊!此时间最强的人造魔神,难道你看不起我的力量吗?就这么放弃了!”

“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活的时间久吗?我要是有你这么长寿分分钟切死你!”

海德拉可是魔神啊,不是路边的小猫小狗,一只魔神被牵上链子竟然就这么放弃了。

要说菲里欧也对海德拉的力量产生过渴望,成为魔神的主人奴役她的**不是没有,只是想到海德拉的性格,果断选择了放弃。库莉娅想要复仇,依文有着与菲里欧相近的想法,安妮特是英雄的后代,道义上没有冲突,唯独海德拉的所作所为是菲里欧最不喜欢的类型。

随意使用力量胡作非为的人最可恶,记得很久远的年代,有这样的一句话。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彼得。

考虑到种种因素,也就几秒钟时间,随意一想就没了贪念,索性将海德拉放开。

“你难道真的不贪恋我的力量?那我的身体吗?你喜欢的是男孩子么!?完全不可思议好么,到手的宝藏就这么放弃了你才是神经病吧?拥有心灵锁链你可是有着对我绝对的支配权!”

“我要做的事情很多,但我只会依靠自己的力量。说白了,我并不喜欢你的性格,既然选择的道路不同,就不必在一起。不过,我只希望你在获得自由后,不要胡作非为,不要破坏这个世界,不要制造悲伤。否则,即便是赌上性命,我也会讨伐你,如同被诛杀的恶魔一样将你送下地狱。”

海德拉愣愣的看着菲里欧,过了几秒才回过神,不得不叹了口气:“真是不可思议的家伙,菲里欧,你让我刮目相看了,人族或许真的是不可思议的种族。”

“所以我说过了,不要瞧不起我也不要瞧不起人族。”

终于,可以离开这个无限噩梦的遗迹了,大地过去的时间还不到十天,在海德拉新年世界的拖延下,菲里欧和库莉娅却已经有三个月的时间没有看见过蓝色天空了。

在遗迹之前,阳光下,树林边,海德拉张开双臂拥抱自然和阳光,脸上露出了属于少女才有的笑容。

“我终于回到地面了,太好了,菲里欧,谢谢你救我出来!!”

库莉娅牢牢的抱住菲里欧,开心的蹭着脸。

“放手放手!真是的,我根本没有救你什么,说到底也是运气好而已……虽然我也不想承认,但可能在有生之年,单靠我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打败海德拉的。也多亏了这个性格恶劣的女人大发善心,我们才能离开。”

“我不会忘记你为了救我而拼命战斗的。”

“才不是为了你!我之所以战斗是为了我的自己,我的骄傲不允许我退缩……好吧,多少也是为了救出你,谁叫你是个无法让人省心的丫头呢?而且…我现在对镊子出现了恐惧症……”

话说到这里时菲里欧便提不起精神,他现在急需好好休息一下。

海德拉听到身后两个人的声音,不由得低下头,然后迅速走了过去,来到菲里欧的面前。别的先不提,库莉娅本来以为海德拉会立刻离开,没想到她折返回来,立刻吓得躲到菲里欧身后。

“你要做什么?”

“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听好了,作为魔神的我,海德拉原因分享给你生命、力量,唯一的要求就是永远在一起。”

“绝对不可能答应你这个混蛋!杀害我数千次的家伙,我告诉你,我还有没有完成的使命,在死掉之前,我的生命都不属于我。”

菲里欧清楚的记得,自己的生命属于那身为姬神的老师,要用生命偿还她的恩情,还有改变并守护这个国家。

“不就是你死掉前么,反正就几十年罢了,嗯……不过,为了让你记得我!嘿!”

啪!

海德拉果断一耳光打在菲里欧脸上,五指红印格外醒目,然后抓住菲里欧领子,提过来干脆的咬在肩膀上,并施展类似于诅咒的力量,让伤痕无法被任何办法治愈。

“为了让你不会忘记我,我要给你留下深刻的印象,把我的名字深深地刻在你的灵魂之中吧。在下一次活着见道我之前都不准忘记!”

虽然菲里欧想试着反击,但无论如何都挣脱不了海德拉的怪力。

“顺便,这柄剑艾力克希尔交给你了!这把剑能够施展上位元素精灵的力量,不错,就是雷电。好好使用这种力量完成你的事情吧!我会听你的话不乱杀人不制造破坏不制造悲伤,先去看看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后再来找你。”

“你…你…你这个……”

菲里欧的心里翻腾着滚滚黑暗,身体气的忍不住颤抖,十分想骂人也十分想还击,军队中那些魁梧大汉的污言秽语不断闪过脑海,但是良好的修养始终让菲里欧说不出一个字,既愤怒又憋屈的是打不过海德拉,被憋得脸色通红狠狠看着海德拉扬长而无可奈何。

海德拉哼着欢快的调子离开了,艾力克希尔之剑插在菲里欧的脚边,触手可及。就是这柄剑,杀死了菲里欧几千次,使用艾力克希尔的话,菲里欧就更加忘不掉自己了。海德拉十分得意自己的才智。

“脖子上流血了……脸也肿起来了……还流鼻血了,怎么办……”

“……老天,我们走吧。”菲里欧仰头看天捂着鼻子,希尔芙的魔力姑且能让火辣辣的脸清凉一下,然后呢?只能悻悻离去。

这次遗迹的旅途,真是把这辈子的亏都吃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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