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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分道扬镳

扎尕那的天还是那么蓝,草还是那么绿,十一届三中全会的春风吹开了草原上美丽的野花,也吹醒了茶娜想在城市生活的噩梦。

经过了残酷的折磨,茶娜再也对兰州没有了任何好感。红卫兵的批斗让她终生难忘,各种侮辱令她痛不欲生。所有在藏区参加的抗击马家军的战斗都成为批斗者质问她的依据,就连马良的逃跑也被追究到她的头上。

后来她被送到甘南老家蹲牛棚,没想到在这里她却再一次得到了重生。扎尕那草原就像当初哺育了她一样,又一次拥抱了这个满是伤痕的女儿。在草原上她跟牧民一起生活,丝毫没有受到打击和迫害,家乡的人们接纳了这位曾经的女英雄,给予了她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本想到自己要受罪,却找回了自信,重新鼓起了生活的勇气。

****后,虽然回城的通知一再催促,但是茶娜毅然放弃了兰州的工作,决心在甘南人民医院当一名普通的医生。

见到九爷的时候,茶娜哭了。这是她回到扎尕那以后第一次落泪。经历了那么多苦痛之时,她没有哭,但是这一次却泪如雨下,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

九爷憔悴不堪,面色越发的黑了,茶娜心疼极了。

茶娜陪着九爷在草原上骑马奔驰,两个人回忆着曾经的美好。

九爷问起茶娜的选择,茶娜沉默了。

许久,茶娜才忍住悲伤说出了五个字。

“咱们离婚吧!”

九爷如同五雷贯顶,差一点晕了。

“为什么?”

九爷急了。

茶娜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想了很久,真的,我不能欺骗自己,我属于草原,而你属于你的家人,你不会舍弃家人留在这里,而我也不会放弃草原再去大城市。”

九爷歇斯底里。

“不!我们是夫妻,我可以来甘南工作。”

茶娜还是摇头。

“已经不可能了,这些年我已经快把你忘了,真的,感情的事无法欺骗,也是是这个时代在惩罚我们,也许是我们的命运在捉弄我们,不管怎样,度无法回到过去。我已经不习惯跟你一起生活了,我想一个人过习惯的缘故吧,请你不要怪我。”

九爷满腔的希望却遭到如此无情的回击,他几乎奔溃了。

九爷跳下马仔草原上疯狂的奔跑,他不知道到底什么原因让茶娜改变了对他的感情。

看着九爷的样子,茶娜非常的难过,但是女人的心总是敏感的,她感觉到自己不可能做一个夫唱妇随的好媳妇,岁月的沧桑让她对一切度看开了,她毕竟是佛教徒,她看破红尘的那一刻,也看透了家庭和婚姻。在医院的工作她当做是一种修行,迟早她要遁入佛门,皈依寺庙,她只是不愿意跟九爷说这么多。

接下来的几天,任凭九爷怎样的说服,都不能改变茶娜的决定。

九爷彻底失望了,在甘南民政局,他们俩办理了离婚手续。

九爷最后看了一眼扎尕那,郁郁寡欢的告别了草原。

茶娜没有送,她怕自己最后一刻情感失控。

就这样,十年的分离,结束了两个凡人幸福的生活,一个走向了艰难的谋生之路。一个回归了佛陀的经文教义。

九爷回到白银后,再也没有去兰州。

遭受如此变故和打击的九爷切身感受到亲情的重要。他不愿意再去追求所谓的前程,而是回到父母身边,他决定做一个孝顺的儿子,赡养老人,帮助兄弟姐妹成长。

后来九爷经人介绍又结婚了。

妻子是一个普通的当地农民的女儿,婚后生了三个孩子。

九爷在当地的谋了一份会计的工作,一心一意的拉扯三个孩子成人,并按照自己的誓言,将二老要老送终。

李尕羊后来派了好几次人来找九爷到兰州工作,都被九爷拒绝了。他对仕途完全失去了信心,虽然知道李尕羊就是后来的李书记,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他要的事一种实实在在的生活,一种能让自己静下心来的生活。

直到阿宝考上大学,九爷一直在白银的村子里德高望重的生活着,无论才能还是人品都成为全村人的楷模。

当然,九爷的去世时一种突发事件,从查处病情到去世只有三个月,阿宝对此后悔终生,他责备自己没有好好照顾好父亲,更因为没有见到父亲最后一面而遗憾内疚,每每想起都会难过痛苦。

这一次在青城见到舅爷,阿宝听到舅爷诉说父亲的往事,阿宝更是痛哭流涕,悲痛不已。

舅爷抚摸着阿宝的头,老泪纵横,却又欣喜不已。

老人哽咽着重复着一句话。

“知足了!外甥应该知足了,等我下去的时候我会告诉他,你出息了,他会高兴的。”

阿宝哭的更凶了。

妻子终于忍不住过来相劝。

“大过年的,怎么哭起来没完了,阿宝差不多了,带我们去看看青城的古迹吧!”

舅爷毕竟是饱经风霜的老人,意识到这样下去不合适,也马上抹干眼泪。

“我的娃,好了,我们应该高兴啊!走,我带你们逛逛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前往郝家老宅和青城书院等处游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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