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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初次交锋

李知草的药比拉卜楞医院的西药还要管用,他支起大锅在草原上露天熬药,然后让帐篷里的病人每人喝下一碗他熬的药,病人的症状很快就得到了好转。

余文湘和拉卜楞医院的医生除了打针束手无策,眼瞅着病人一个个病情恶化。

九爷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两边来回奔波,最终决定,全部疫区的人都要喝李知草熬得药。可是哪有那么多药供这么多人喝呀,李知草带来的草药全部投入治疗,仍然有大半的病人无药可喝。

“李神医,您到底用的是什么草药,能不能告诉我,我让大家四处去采药行吗?这里山高草长,说不定您说的草药还能找到呢?”九爷也是没办法了,只好向李知草讨要药方。

“其实告诉你也无妨,这里面主要的就三味药,半枝莲、白花蛇草和铁树叶,只要有这三种草药,其他的没有都没关系,关键是要清热解毒,如果没有铁树叶,决明子也可替代。”李知草反正要卖人情,干脆就彻底的作了顺水人情。

“谢谢您,我这就想办法弄草药去。”九爷千恩万谢。

疫区的瘟疫袭来,各级领导到来了,医院的医生护士也大部分都来支援疫区了。

九爷找到几个负责的喇嘛和土司跟前,把自己讨来的药方一说,郎木寺的活佛说话了,原来寺庙里为了配置藏药,常年都藏有各种药材,九爷说的这几种草药都有,而且各大寺庙都有,只是不知道这几味药配在一起还能治天花和瘟疫。于是,喇嘛们按照活佛的指派,立即让僧侣们到各个寺庙去找草药。果然用了没多久,就集齐了十几车草药,悉数拉倒了疫区。

九爷兴奋的请李知草过来按比例熬制汤药。

“您真是神医,这些草药寺庙里都有,只是不知道还有这个用途,早知道就不会白白死那么多人了。”九爷一边帮忙,一边感慨的说。

“其实,所谓瘟疫或者天花,都是人体毒素在起作用,我配制的药都是清热解毒的,只要去除了人体内的湿毒,疫情自然就控制住了。”李知草忙得满头大汗,一锅一锅的熬制汤药。

得到信儿的余文湘和政府的负责人还有村子里的头领、土司都赶来了。他们看到这边热火朝天的在熬制汤药,喝了药的病人情况渐渐好转,都心情好多了。

余文湘走到九爷跟前,连声称赞。

“郝校长果然是才高八斗,临危不惧,在这么重要的人命关天的大事面前,您居然能够指挥若定,化险为夷,真是令人敬佩之至啊!我看要是给您千军万马,您一定是个非常难得的大将军。怎么样?我在蒋委员长那里保举您一下,您干脆弃笔从戎得了。”余文湘一边说,一边目光里露出特有的一种怜爱之情。

九爷与余文湘的目光一接触,马上像触电一样赶紧移开了。这些日子里的接触中,九爷本来就觉得余文湘身上那种成熟女人的味道总是给自己压力,好在后来她终于走了。可是隔了这么一段时间,今天再次在疫区见面,九爷就觉得余文湘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异样,现在公开的要招揽自己去重庆,九爷觉得余文湘的眼睛里还有别的意思没有说清楚。九爷不敢多想,他望着远处辛苦的给病人喂药的茶娜,心头忽然一紧。

“余姐真会说笑,哪有一介书生带兵的,多谢您的好意,您看我在这里教书育人不是很好吗?”九爷一边盛药,一边只顾低头说话,并不看余文湘。

“谁规定教书先生就不能带兵打仗,韩信还是还是书生呢?你看人家在战争中不是有名的常胜将军吗?再看现在共产党那边的那个毛先生,之前不也是教书先生吗?我看人家仗打得一点都不差。”余文湘咄咄逼人,步步紧逼的说。

“是啊!要说打仗,还是人家毛先生打得好,都这个时候了,您还让大才子去给蒋光头卖命,岂不是往火坑里跳吗?”李知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一边一直听着二人的对话,这时候为九爷帮腔。

“哎呀!李神医什么时候也关心起国家大事来了,真看不出啊!”余文湘仔细打量了李知草几眼,她发现这个所谓的神医眼镜背后透出的绝不是一个江湖郎中所应该具备的气质,那种镇定自若,一看就不是凡人,余文湘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她暗自思忖,莫非此人就是毛局长临走前提起过的共党干部,提前来藏区与国民政府争夺人心来了。余文湘的疑心一起,对李知草马上警惕起来。

“哈哈哈!余美女见笑了,鄙人只是一介村夫,只懂得行医问药,至于国家大事实不敢误谈,刚才恰逢余女士有要把我们的大才子挖走之嫌,情急之下多说了两句,好了,不打扰了,你们谈,你们谈,我去那边看看病人。”李知草在余文湘打量自己的时候,也对余文湘的底细探了个究竟。他和余文湘一样,警觉的意识到这个女人,绝不是施教队这么简单的身份,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一定是肩负有重要使命的军统高层人员。

看到了两个人为了自己争了起来,九爷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哎呀!你们二位都是我的贵人,都不要争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抢救群众的生命,其他的都不是时候啊!哈哈哈!”

余文湘此时已无暇顾及九爷了,她顺着李知草远去的方向一直注视着。

那是一个具有胆略和气魄的人,从李知草走路的姿势,余文湘无法说服自己接受他是个大夫的事实,恍惚间,她觉得,前面走的是一个威风凛凛的虎将,双手持枪正在战斗中奋勇前进。这个背影她忽然觉得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马祥文带着一队人马风尘仆仆的过来了。

“哎呀!老弟啊!真是太感谢你了,我在路上就听说你在这边组织抗击疫情,一路上我跟省上来的胡专员一个劲的夸你呢!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省卫生厅特派专员胡汉彪先生。”马祥文到了九爷跟前一阵寒暄,并引见了一个矮个子男人给他。

“您过奖了!胡专员好!”九爷礼帽的打招呼。

“干得不错!路上我也听说了,也看到了,你为藏区人民做了一件大好事啊!我代表省里的长官们感谢你啊!”胡专员对九爷赞许有加。

“啊!您言重了,郝某不敢当,救治百姓是我们这些人的职责所在,为国分忧。”九爷很是谦逊。

“嗯!小伙子果然超凡脱俗,与众不同,前途无量啊!我听说你要一个学医的女学生到你们学校当老师?”胡专员显然是听马祥文跟他讲了这事。

“是的!她是个藏族学医的姑娘,我们学校1000多学生,如果没有懂医术的,恐怕就会出事,这次多亏了马县长和余队长联系拉卜楞医院帮我们孩子们打了疫苗,所以,学校上下才没有受到瘟疫影响,您看是不是考虑下我的请求。”说到这件事,九爷甚是认真。

“不用考虑了,我同意了,是哪个姑娘啊?在这里吗?”胡专员兴致很高,非要见一见九爷推荐的人选。

“就在那里忙活呢?”九爷顺手一指茶娜所在的帐篷,那里茶娜正在门口给地上躺着的病人喂药。

“走!去看看!”胡专员招呼马祥文等人向茶娜走了过去。

九爷和余文湘也跟着一起过去了。

茶娜站起身刚准备进帐篷,看见一大群人向自己走来,下意识的愣在那里。

“茶娜!这是省卫生厅的胡专员。”九爷连忙介绍。

“胡专员好!我叫茶娜,夏河医专学医的。”茶娜马上问好。

“嗯!很漂亮!不愧是藏族的花朵,看你刚才的工作,我相信郝校长的眼光错不了,怎么样,愿意留在学校吗?”胡专员大声爽朗的问。

“我愿意,不过我也想当医生。”茶娜被突如其来的问题给问住了,但是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了。

“这好办!我看就在学校设一个医疗卫生所,你呢,就在那里当所长,我再安排几个人跟你一起干,这样你们既可以为学生看病,还可以为学生讲授卫生课程,马县长你看这样的试点好不好?”胡专员的话赢得了一片掌声,所有人都欢呼起来,大家纷纷向胡专员和马县长致谢。

疫区的瘟疫很快得到了有效控制。由于李知草的药方已经公开,牧区的群众自发的采集草药熬制汤药治病或者预防,这次席卷而来的疫情居然迅速得到控制,藏区传遍了九爷和李知草熬汤救人的佳话,茶娜要在学校开办卫生所消息也让藏区群众感到振奋,人们对九爷的品德更加的钦佩了。

余文湘又回到了学校,她这次是把施教队安排到其他地方开展工作,自己一个人来学校闲住。正好茶娜也到了学校工作,加上于式玉,一共三个女人住进了这个已经成为碌曲舆论焦点的学校里。

顾颉刚和李安宅在九爷离开的日子里把学校管理的井井有条。

现在疫情过去了,九爷立刻安排学校放了寒假。

学校里除了留下了几个看护的职工,就只有九爷和顾颉刚、李安宅夫妇,还有余文湘和茶娜几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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