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两人一同烟雨过后两个关系增进不少，卢晨凡提高了对于海的信任，越来越相信于海说的话。两人一早就到绸缎庄做衣服，这绸缎庄的老板认识卢晨凡，一进门就恭恭敬敬的作揖，向卢晨凡问好，代问卢老爷，卢夫人好。奉上好茶点心，便问：“卢公子，您是要做什么样式的，我给您量量。”
卢晨凡说道“不是我，给这位先生做，就做现在上海最流行的样式，西装，衬衫，马甲。各三套，还有，现在于先生没有衣服穿，先拿几件成衣来试试。”
老板见是大主顾又是大订单，殷勤的请于海到一旁测量身高，腰围数据，又让于海挑选面料，又让徒弟去拿一件做好的成衣来给于海试试，好一通忙的。于海长这么大也没定做过衣服，还有两人鞍前马后的伺候着，这感觉就是不一样。卢晨凡看于海左看看右看看，这摸摸那摸摸，问到“你是不是不知道选哪种面料好啊。”
于海搭到“是啊，感觉都差不多啊，好像都一样。”
这时徒弟拿着成衣来了，老板让于海试试，卢晨凡叫徒弟过去，写了张字条，让徒弟送去卢府。老板给于海试了试，又用别针别上去，弄了一下，于海觉得不错整个人都精神了，也好看，弄了好一会。老板说给“先生，布料挑好了吗？”
于海说“您给我推荐吧，我也看不懂。”
卢晨凡说道“不用了，我已经让徒弟去叫我妹妹来了，让他给你挑挑，我的都是她给我挑的。”
老板说到“那就等大小姐来做决定，我先去给先生改改这衣服。”于海做了下来，喝了口水，这一通下来，又是量又是试的忙活了半天衣服还没弄好，这生活节奏是多慢啊。
于海问卢晨凡“昨晚马匪很行，当众抓人就没人管？”
卢晨凡说道“谁敢管，他们有枪，有刀敢杀人。他们下山无非就是抓抓青楼的女人，到烟馆收收钱。不害这苍南县的。”
“这县上不是有枪吗？不是有民团吗？”于海问到。
“就哪民团，才几条枪啊，还是人家军队打残了丢掉的，这柳飞才用廉价买来的，也就唬唬这平头老百姓。没点用的。还不知道能不能打得响”
绸缎庄老板插嘴说到：“上次柳团总来这做衣服，他说他那枪到他手上就没响过，拔出来事就解决了。”
“听到没有，就这民团，还想跟土匪干。土匪一枪全都得撩了。还指望他们剿匪？”卢晨凡轻蔑的说到。
于海摇了摇头，轻轻一笑，显得有点无奈，这现代和民国一样，官匪勾结，欺压百姓，有点势力就能成土皇帝。老板走了过来“先生，衣服改好了，您试试。”于海试了试，刚好。于海说“不错挺好的。”
卢艳箐走了进来，说到“哟，这骗子买衣服还这么麻烦那，老板你随便拿几件给他就得了，打发这叫花子你还不会吗？”
卢晨凡敲桌子说“说话客气一点，小心我让把你关起来不能你出来，把你嫁给司令那个傻儿子联姻。”
“你们什么时候穿一条裤子了，还替他说话。”卢艳箐不好气的说。
“于先生是我们家的贵客，是父亲的好友，小心被父亲知道。”卢晨凡语重心长的说到。“去给于先生挑挑布料，还有把钱结了。”对着于海说到“先生好了吗？这边就留给艳箐就好了，我带您去买鞋。”
“好，就这样吧，包起来。这两件我带走。”又在老板耳边轻声说到“给卢小姐做件旗袍，最好的面料。”
于海和卢晨凡走了，卢艳箐还在绸缎庄挑面料。问到“刚才那骗子给你说什么了？”
老板不敢隐瞒说到“哪位先生让我给您做件旗袍，最好的面料。”
用我家钱财给我做旗袍，这人情做得不亏不欠啊。卢艳箐随便点了两块面料，放下五块大洋转身就走。
卢晨凡和于海一起到了鞋铺，“这苍南县就一家鞋店，平常人家都是自家做的布鞋，只有大户有钱人家才会买鞋。这皮鞋就更少了，全县数下来还没二十双呢。”鞋店老板自豪的跟于海说到。“我们店的皮鞋都是从大上海来的，还有的是从西洋来的，您看看这皮，这鞋底。上好的用料啊。”
卢晨凡不耐烦的说到“就拿你们店最好的鞋给于先生试试。”
柳飞走了进来，后面带着几个背着枪的民兵，大声吆喝道“有个喘气的没有？”
老板马上跑出来说到，“县长大人，有什么吩咐的”一副奴才样。
柳飞看到卢晨凡和两日前见过的于海，走过去说到“见到你柳叔叔也不问候一声，这就是你们卢府的家教。这位不是上次在大街上乱晃的大傻子吗？你们卢府把大傻子也当贵客啊。”老板在一旁候着不敢多说话，一个是县长，一个是大族的大公子，谁都不能得罪，闭嘴是最好的选择。卢晨凡不理睬柳飞，自顾自的喝茶
柳飞见没人搭理他大声喊到“喘气的呢？给你爷爷擦鞋。”说着坐下，脚往老板的肩膀就架上去，这老板像是已经熟练了，配合的一蹲，高度刚刚好，动作流畅。只见那老板轻轻的抬起柳飞的膝盖，将脚掌置于自己肚子上，拿起鞋布轻轻一擦，鞋油，鞋刷轻轻一过，这皮鞋立马反光，亮晶晶的，柳飞头上扬闭目养神。不一会，这皮鞋擦好了，老板轻声说到“县长大人，好了。您看看。”
柳飞向下看了看，脚往前一登，老板向后从椅子上摔下，一屁股做到地上，柳飞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老板连忙爬起来喊到，“县长您有空在来，或者小人到府上伺候您。”这时柳飞已经走远了。老板转身拿上鞋子，让于海试试，于海正穿上，老板就问“这鞋怎么样？合适不。”于海点了点头。老板紧接着说到“这鞋可是从大上海来的，这皮，是从西洋来的鳄鱼皮，这鞋底，也是从西洋来的上好胶底。”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
于海换上新买的衣服的，穿上这皮鞋，整个人的形象立马提升了不少。精气神完全不一样，这老板又要开始说到。卢晨凡大声说到“多少钱呐。”
老板毕恭毕敬的答道“卢少爷，十块大洋。”
卢晨凡丢了两块在地上，“就这样吧。”直接走出鞋店。于海紧跟这出来，今天于海不敢多说好，一来他不了解这苍南县的民风，二来，这地方的口音太重，听的也不是很清楚，三来他要保密他的身份，不让外人知道。保持一种神秘感。
这时天已经中午了，肚子也饿了，两人走进一家酒家，上了雅座。于海站在窗外，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于海问到“这苍南有多少产业是柳家的？”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不过这大烟和赌场基本都是他们的，他们跟马匪合作，马匪保证不来骚扰苍南县，这苍南县才能如此安定。”卢晨凡悠悠说到。
“这不是变相的收刮吗？”
“说的也是，这钱啊都进了姓柳的腰袋。”
“怎么说？”
“这柳飞拿的是大头，马匪拿的是小头，而且这马匪需要的枪支弹药都要通过柳飞，柳飞用民团的名义向省城的司令买。”
“你们卢家的呢。”
“我们卢家是家族，世代脚夫。我家是长子，也就是族长，也就几百亩田地。但是我们族中其他人也有产业，这脚夫组织啊，酒楼啊，客栈啊，漕运啊，都有。就是没多大。”
“你们算起来也不算小。和柳飞比怎么样。”
“单我家，差远了，要是全族呢，那就有得一比。看柳府有钱想去那边捞一把？”
于海冷冷一笑不说话。卢晨凡说道“你就打消这念头吧，这姓柳的，在苍南已经三代县长了，这上面的大小官员啊，都不和柳飞称兄道弟，每年啊这柳飞都给上面的人送钱。后台硬着呢。”
“呵，黑白通吃啊。”
“你知道这大烟吗？这大烟上家是省城的司令，柳飞让这马匪去其他乡镇烧杀抢掠，唯独这苍南县安定平和。这样一来，这些大烟鬼就只能到苍南县来，这抽完大烟，那边玩上两手，最后找一姑娘销魂一夜，日子赛过活神仙。另一边，每次给省城司令进大量的大烟，相当于给司令送钱啊。”
“这盘棋是下得够圆满的。”
“还有让你更惊讶的。”卢艳箐推门进来说到“柳飞的原配夫人，送给省长做姨太太。”
“这事怎么说？”
“那年省长来视察，柳飞在家设宴招待，这柳夫人长得实在标志，把省长的魂都勾走了，当晚，柳飞就把自己的老婆送到省长的房间，第二天省长就带着柳夫人回省城了。”
“还真是畜生啊，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于海疑惑的问。
“在这苍南找个人还不容易，何况你跟我哥在一起。”
“你来干什么？”卢晨凡问到。
“看看你被骗了多少钱啊”
于海伸出两根手指在卢艳箐眼前晃了晃。“两块大洋。”
小二端着酒菜上来，卢晨凡清了清嗓子说“吃饭，吃饭，吃完继续逛逛。”
“这比我相信中的要繁华，热闹，可是出了柳飞这县长，迟早要萧条。”
“你骗完就走了，这小县城的死活于你无干。我告诉你早点离开我们苍南。不然。”卢艳箐狠狠的掰断一双筷子的说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