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唐寅才会收敛自己的杀气,然后凝聚成一个圆的范围大小,以此接收杀气波动的讯号,并且作出反应。
斜劈、横斩、贯刺,剑招不断变换,剩余的七道剑虹被他击破,化作光影破灭。
道法被破,那把宝剑也化作碎片,哗啦啦的跌落满地,而随着一同落地的,还有天一云那满是欢喜的心。
他愿以为在这八极剑道之下,唐寅必死无疑,可谁知居然是这种结果。
收剑伫立,唐寅下巴微微扬起,露出一种颇有点倜傥少年的佻达笑容。星河灿烂般的璀璨星眸,却是抹过了一道嘲弄:“还有什么手段就尽管使出来吧,要不然你就没机会了。”
“大放厥词,你以为就凭你能杀得了我?”天一云怒极反笑,一个聚灵境的修士居然说要杀一个悟道境修士,简直可笑。
“能与不能,试过便知。”唐寅厉啸一声,飞扑而来,剑虹贯日,直取天一云首级。
“送你归西!”天一云从他人手中夺过一把剑刃,就直接冲了上去,若是不能将唐寅斩于剑下,今日的耻辱便是要咬牙吞下,他无法接受。
成败在此一举,两人都想要将对方斩杀。
众人也都紧张的看着这两个天才的对决,谁生谁死马上便能见分晓了。
“你们在干什么?还不给我住手!”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道冷斥声,众弟子惊觉,纷纷让开一条道路,雨含情便从中走了出来。
她听说同门弟子在此处决斗,顿时大怒,同门决斗有伤和气,有违修真者的道义,便急忙赶来此处阻止。
然而当她看清眼前的唐寅之后,脸上的表情顿时一滞,旋即咬了咬红唇,有些不愿的走了上去。
这一幕,恰好被心细的楚梦瑶收入眼底,她也是分外不解,一向冷若冰霜的师傅,怎么会露出那样小家碧玉般的神情?
那神情中的忐忑不安与小心翼翼几乎是显而易见,她在害怕什么?
旋即,她幽深的目光便投向了不远处的唐寅,听闻自己师傅前些日子与唐寅一同出行,难道两者之间发生了什么?
这时候,唐寅和天一云已经接触上了,唐寅剑势如虹,青锋摇光,剑冷神色更冷,一双星眸内蕴杀机,血色屏障瞬间扩张一倍。
天一云愚昧至极,竟一头冲进屏障之内,顿觉杀意侵袭,这屏障就仿佛凝聚了全宇宙的恶毒恨意,而后毫无保留的投入他的身上。
嚣狂乖戾如他,此时也不禁心神皆颤,心生恐惧。
旋即,天一云的脸色变得阴沉,遍布恶毒,自己怎么会怕他,自己怎么能怕他?
耻辱!这是绝对的耻辱!”
“我不怕你!天一咆哮一声,愤怒之下,剑势也更加狠辣,剑尖一点寒芒射出,直逼唐寅的咽喉。
唐寅剑招不改,依旧呈一直线怒刺而来,居然也是打算和天一云硬碰硬。
相较于天一云的狂乱剑招,他的剑招无疑就轻如游鸿。
可就在双剑齐出之际,二人的身旁突然闪出一道人影,一左一右反手扣住唐寅和天一云的手腕,还没等二人作出反应,便将他们抛飞出去。
两人从凌空中落下,天一云踉跄的倒退了数步,止住了身形,随即看了一眼面前的唐寅,脸上不禁浮现阴沉的笑意。
反观唐寅,半蹲着身子,缓缓站起身来,擦了擦脸颊的血迹,那里有着一道剑痕,正是被天一云所伤。
显然,在刚才的正面交锋之中,唐寅没有赚到任何好处,反而被天一云伤了脸。
土门这边也都是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他们也看出来了,是唐寅落了下风,刚才要不是因为雨含情及时出手,或许他已经死了也说不定。
反倒是金门这边,见到天一云击伤了唐寅,都是气势高涨,一个个拍掌叫好。
“你们居然敢在云乡阁内私斗?可是已经忘了门规了?”雨含情冷声训斥二人,同门私斗,理应杖责八百,禁闭三月;私斗致人死亡者,轻则逐出师门,重则当场抹杀,乃是云乡阁的重罪之一。
唐寅和天一云居然胆敢在云乡阁内私斗,并且都起了杀心,犯下如此罪行让雨含情大动肝火。
“四师伯误会了,我只不过是想与唐寅师弟切磋切磋道术而已,并非私斗。”天一云浅笑着反驳。
“以悟道境的实力欺负一个聚灵境的新弟子,天一云,你还真的是越来越会给自己长脸了?”雨含情语气古怪的说道,付以冷笑。
被雨含情如此羞辱,天一云的脸色立刻就变得有些难看了,嘴唇略微抽动,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这该死的女人!
天一云低着头,眼中晃动着恶毒。
“此事是他们寻衅在先,打伤了我们土门的小师妹不说,还要取她性命,心机之毒辣令人发指。若非唐寅师弟及时出手相助,小师妹如今或许已经命丧黄泉了。”土门弟子急忙为唐寅辩驳,虽然唐寅是败了,但终究是为了他们才和天一云发生冲突,于情于理,都应该站出来为他说话。
闻言,雨含情望了不远处气若游丝的姜月神,随即眉头微皱,冷眼直视天一云:“天一云,今日之事我会向阁主如实禀报,你最好最好受罚的准备吧。”
“悉听尊便。”天一云漫不经心的耸了耸肩,似乎根本就不在乎,告诉阁主又如何?以自己师傅对自己的偏袒,顶多也就面壁几天而已。
旋即,天一云便不再理会雨含情,转而冷笑着对唐寅说道:“唐寅师弟果然是好运气,每回都有女人救你,不过三个月后的五门比武之上,你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天一云眼眸抹过一道狠毒,缓缓笑道:“到时候,还望唐寅师弟多多指教了。”
云乡阁内不允许私斗,却允许比武,在一年一度的五门比武之上,历来都有弟子失手将人打死。所以五门比武是允许杀戮的,天一云如此说话,分明是在警告唐寅在五门比武时小心些,他将会在那时将唐寅一举击杀。
“师兄尽管放心,到时候我定会亲自为金门摘下桂冠。”唐寅同样回以冷笑。
闻言,金门一干弟子全都激愤,对着唐寅横眉怒视。
“口气倒是不小,只可惜能耐却不见得有多少。”天一云不屑的讥讽道,哈哈大笑。显然还在羞辱唐寅之前败在自己手里。
“我看这小子也就光有一张嘴而已,大话谁不会说,做到再说吧。”
“就凭你想要取代我们金门的冠军宝座?你是脑子给门夹了,简直是痴人说梦,愚蠢至极。”
“小子,别风大闪了你的舌头,大话已经说了出来,到时候被我们天一云师兄打成狗可就不好看了。”
“他现在不就已经成狗了吗?难道你们没有看到他脸上那道剑痕吗?天一云师兄刚才已经教过他人和狗之间的区别了。”
众多金门弟子哄堂大笑,全部都不看好唐寅,三个月之后就是五门比武了,你再如何天才还能在这短短三个月之内跨越一个大境界不成。
唐寅神色不变,并不因为众人的嘲讽而动怒,对于他而言口舌之争毫无意义,让这些人闭上嘴的最好办法,就是凭事实说话。
“都说完了吗?说完就快滚吧!”雨含情斥道,娇颜薄怒,听到他们这样对唐寅出言不逊,她就觉得很生气,因为事实并非如他们所说那般。
金门的众弟子顿时闭上了嘴,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什么,对于雨含情这母老虎,他们还是挺害怕的。
“我们走。”天一云像是一只斗胜了的公鸡一样,对众人挥了挥手,准备离开,临走前却不忘对唐寅挑衅一句:“唐寅师弟,你可要好好留着你的命,在五门比武之上,我可是很期待你的表现啊。”
唐寅笑笑,没有作答。
“你们也走吧。”雨含情随后对土门这边命令道。
土门弟子对视一眼,旋即都是有些愤慨的叹了口气,这一次估计他们又要把打碎了的牙往肚子里吞了。天一云是云乡阁的天才弟子,身份地位与他们这些普通弟子不同,阁主不会为了他们而去过多责罚一个天才的,再加上金门门主又向来包庇,他们更加不可能讨回公道。
要怪就怪他们资质平庸吧。
土门的弟子纷纷带着不甘与怨愤离去,在座的也就留下唐寅、雨含情和无法动弹的姜月神三人。
“你刚才打算杀他?”迟疑了许久,雨含情终于问道,眸子清澈如水。
“没有。”唐寅冷淡回答,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不愿给出过多的解释。
“还没有?你刚才那股杀气已经足以证明你的心思,刚才要不是我及时阻止,他估计已经死在你手里了吧?”雨含情质问道,那个天一云简直就是个白痴,他以为他大获全胜,殊不知要不是因为自己中途插手,他早就被唐寅斩杀于剑下。
这一次,唐寅只是耸了耸肩,没有反驳。
“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依照云乡阁的规矩,残害同门,轻则逐出师门,重则当场抹杀,你难道要找死不成?”雨含情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有些气恼唐寅的冲动,险些将自己的给葬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