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珏收回看着窗外的眼睛,有些空洞,掩藏悲伤和孤寂,慢慢抬手想抚上张云磊渐行渐远的脸,轻声说,傻瓜。这一声傻瓜不知道是说给张云磊听还是说给自己听,现在消息全面封锁,不知道外面是怎么谣传张家这次的杀人事件,也许就和他认的罪一样,是他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但是知道这件事真相的只有自己和姐姐,而姐姐是自己最后的亲人了,她一个女孩子又怎么能够承受牢狱之灾?想到这里,张云珏的眼神暗了暗,将想要抬起的手紧攒成拳,牢牢地压在身侧。最后忍不住僵硬着身体向窗外看了一眼,张云珏多希望此刻扶起唐宇的是自己而不是余鑫彦,可是他怕是再没有这个机会了。
万物寂静,只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牢房里显得尤为讽刺和孤独。
余鑫彦静静地撑着伞,满是心疼眼前这个对爱执着的小女孩。平时看着大大咧咧什么都不在乎,却将心事都埋在心底一个人慢慢消化。按照考完回家约定的大狂欢等了很久也没盼到唐宇的身影,余鑫彦就猜到她一定是来这里了。刚刚远远的就看着唐宇一小撮地蹲在那里,莫名地妒意丛生,想要狠狠的骂一顿唐宇,质问她为什么总是这样糟蹋自己,难道这世界上担心她的就只有张云珏一个人吗。前段时间是马上要高考,怕刺激到唐宇影响发挥,才一直强忍自己的怒火。可是现在他恨不能从少管所里揪出张云珏来把话说清楚,就这样几年不见了突然出现就进了少管所,也不管唐宇有多自责,尽管这些在余鑫彦看来根本就不管唐宇毛事。
但是在听到唐宇那无尽委屈的一声哥后,所有的怒火瞬间消失殆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余鑫彦任由唐宇轻轻地靠在自己身上低声啜泣,恐怕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自己对她又何尝不是呢,思不得,念不得,想不得,求不得。
还自诩为女汉子,结果这么大了还哭的跟花猫似的。走吧,哥送你回家。余鑫彦叹口气,深藏自己所有的心思。边嘲笑边从口袋抽出一张餐巾纸递给唐宇擦眼泪,也许平时越是坚强的人在遇到事时才越会惊慌失措吧。
哥,能借宿吗?我跟我爸说今晚在同学家狂欢的,所以没让他来接我。唐宇边擦着眼泪边醒着鼻涕问余鑫彦。
余鑫彦故作嫌弃的扯开唐宇搭在自己袖上的手,嘲笑说,女孩子家家的,怎么就这么不注重形象。还狂欢呢,你是准备来少管所借宿一晚?
看着唐宇暗淡的目光,可能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引得唐宇又在想些不该想的,余鑫彦急忙打着哈哈说,也是,你一个糙汉子都在哥面前放屁了还能要什么形象。算了算了,哥不嫌弃你啊,走走走跟哥回家。
哼哼,你要是说出去就要你好看!唐宇知道余鑫彦是故意转移自己注意力,但是也不能拿这件事来取笑自己,于是卯起劲狠狠地揪了一下余鑫彦的胳膊,左转右转。
余鑫彦憋着嘴整个脸都要绿了,瞪圆着眼干看着唐宇,等松手后连忙搓着自己的胳膊,真生疼,疼的全身的肉都开始叫嚣着跳舞了。雨夜里,少男和少女共撑一把格子伞等候在公交站台,两人都被雨水淋湿,却仍旧倔强的闹着笑着,隐约还能听见少男夸张的声音扩散在毛毛细雨中,暖暖温情在心里散开一圈圈涟漪。
我靠!我说真的好不好,你别不信,那个监考老师看到你哥的脸都被帅哭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