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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离开月隐湾

那一夜之后,大长老总是跟在空槡身边,总是在打听水玲珑的过去。但是,空槡对这些过去,知道的也就是水玲珑说的那些,知晓空槡知道的不多之后,大长老眼中的失落越来越明显。

和大长老交底后的空槡,已经带着空澜开始着手碧落海的小鲛人的搬迁准备了。花清渊也一直在一边帮着忙。

大长老告诉空槡,月隐湾的鲛人,不过五百来人,空槡一个个的送到蜃楼之中。虽然有大长老的帮忙,可是,找齐这些四处乱跑的孩子还是花费了空槡半个月的时间。

将最后一个孩子送入蜃楼,空槡抹了抹头上的汗珠,回望月隐湾最高的那个凉亭,微微叹了口气。

“本来以为碧落海鲛人才五百多,应该很容易就全送到蜃楼,结果还忙活了半个多月,真累。”空澜坐在空槡的脚边,也重重的舒了口气。

“是啊,运气真好。”空槡笑道:“水玲珑真厉害,居然能封印魔气半个月。”

“不是封印。”大长老也松了口气,拄着拐杖,重重的坐在一块突起的石头上:“你真的不知道?碧落神殿除了神殿本身是封印外,外面站立的侍卫,表面上是封印,其实是将泄露的魔气纳入自己的身体。云汐她学习的也是侍卫的功法,自然也是将魔气纳入自己的身体。”

空槡回想起当时为了关押水玲珑,鲛人们将封印撕开一个裂口,后来水玲珑为了将自己送出,也撕了一处裂口,封印两次裂开,总共只有几息的时间,外面所有的守卫,都飞灰湮灭。那,在魔界入口的水玲珑,是怎么做到的。

空槡也就这时候,才真正认清楚,水玲珑到底是个多强的人。

空澜突然抬头,问道:“可是,纳魔气入体,不是很容易入魔么?”

“我们,本来就入了魔啊。”大长老长叹一声:“鲛人一族,属性为水,先天就是阴柔之体,修魔自然事半功倍。那人带来给我们使用的,也是魔修的功法,只不过时间太短,我们都没能修出成就罢了。”

空槡吃了一惊:“你是说,我师父带来给你们修行的是魔修的功法?”

空槡上一世,跟随师父修行二十六年,谷中的经书典籍空槡没有一本没看过。但是谷中的的确确都是空修一脉的功法,空槡都没有见过魔修功法。如今有人对自己说,师父教导别人修魔,空槡怎么能够不惊讶。

“是魔修的功法,我们都知道。”大长老肯定的回答:“那是魔修至高心法,是幽篁楼的心法。在交给我们修习之前,师父就已告知过我们了。仙道功法我们修习过,不过在碧落海,魔气泄露之时,就算再怎么坚定的道心,也只有入魔一途。你们在遇到娜迦之前,不正经历着么?”

空槡点头,的确,当时空澜他们虽然修为低,魔气入体得少,但是根本察觉不出来。若不是娜迦当时提醒,他们二人真的有可能就这么入魔。

只是,师父怎么能弄到幽篁楼的心法?明明空修一脉大多的事苦修,既不和正道打交道,也不和邪道有过节,师父怎么就能那么安然的将幽篁楼的心法拿出来呢。

“空槡。”大长老突然转移话题:“我知道云汐她相信你,那我也相信你,你应承我,将碧落海的孩子们带到九州,好好保护她们,不让外面那些人类伤害她们。”

花清渊拽拽空槡的衣服,希望她能够答应。

“我不能应承你。”空槡回答让大长老一下失去了希望,也让空澜几乎暴怒。

“修仙者,逆天而行,时不时面对的就是生死大劫。”空槡的解释有些冰冷:“况且,碧落海的孩子们,如果永远是这个样子,那他们终有一天会成为别人的踏脚石。”

空槡的话,让所有的人沉默了。

“我惟一能做的是,把他们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空槡最后的话让大长老松了口气。

“我不想他们修习魔道功法。”大长老看着空槡手中的宝珠:“修魔太残酷了,您能不能让他们修习你的功法。我知道,这要求过分,但是,我一直严禁他们修习魔道功法,他们身上都没有沾染魔气。”

大长老的要求,让花清渊彻底感动了,人间尚有不少的人,贪图轻松修习魔道功法。而这碧落海,有一帮一出生就是天水灵根的鲛人孩子,却是宁可三千年不修习功法,也不愿意接触魔道。

“空槡。”花清渊拉着空槡的手:“你就答应大长老吧。”

“抱歉,我这个也不能答应你。”空槡的话中带着歉意:“我的功法是空修一脉的惟一功法,只有自出生之时起,便又意识的杜绝和灵气接触,从而磨灭体内灵根的人,才能修习。”空槡顿了顿,有些同情的对大长老道:“我能看得出来,你很爱惜这些孩子,但是,你也爱惜她们的灵根。三千年了,灵根还如同刚刚出生的时候一般纯粹无暇,修仙自然是上好的苗子,但是对我空修一脉来说,只能失之交臂了。”

“您不要伤心,我百花谷也是修仙的五大门派之一。”花清渊看到大长老越来越绝望,忍不住道:“您若是相信的话,我愿意收鲛人为弟子,百花谷一脉大多是女孩子,修行的也是阴属性的功法,很适合这些孩子。”

“我天玄门也有坎水堂,也收水属性的孩子,您若是信得过,我也可以将他们带回天玄门。”空澜也跟着道。

“多谢。”大长老朝两人行一大礼。

休息得够了,空槡带着两人往海边走去。

站在船边,空槡转头,问大长老:“大长老,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走么?如果水玲珑压制不住了,这里可是会变成地狱的。”

“不了。”大长老摆摆手:“我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走了也没什么意义。我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离开这里,也好不到哪里去。不如,就在这里陪着云汐。”

空槡上船后,空澜倚靠在船舷处,望着慢慢往月隐湾处走的大长老,突然问道:“大长老为什么说自己的情况,就算离开这里也好不到哪里?那么多的孩子,他就那么放心我们?”

空槡站在船舵处,转头顺着空澜的目光。“其实,这样也挺好的,他的怨念不就是妹妹死了么,既然能够陪在妹妹的身边,大长老肯定也是开心得吧。”

“对了,这个大长老叫什么?”空澜的问题也引起了花清渊的兴趣。

“不知道。”空槡耸耸肩:“鲛人一族的名字可是有魔法的。所以不能随随便便的告诉别人。”

“是么?”空澜挠挠头:“可是,他妹妹云汐的名字我们知道啊,娜迦的名字我们也知道啊。”

“那是因为她们都死了。”空槡不再说话,一心驾驶着楼船,往海外行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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