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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草地上，看着头顶星河灿烂的夜空，陈默久久无语。
无上玄皇的话依旧徘徊在陈默耳侧，但陈默此时却没有心思去细想到底是什么情况，他现在全部的心神，都被带往了当年的天地云宫。
没有丝毫准备的，陈默再次被动经历了一遍天地云宫之中的往事。那无比懦弱的从前，让陈默一阵恍惚。
未曾修仙之时，硬抗三才境的韩萧。刚刚入门，当面嘲讽天门首席弟子刘玄，而后，以四相境后期的实力，将五行境后期的刘玄和妖风，一招腰斩。来到神灵大陆后，手持暴怒，先怒斩六合境后期的玄霄殿殿主林重天，而后诛杀年轻一辈高手木传风，一路可谓战果辉煌。
可是谁又知道，当年的陈默，连将手中长剑插入没有行动能力之人的胸膛的勇气都没有，他的生路全部都是李墨寒赠予的，也正是李墨寒最后的话，才让陈默真正勇敢，一路走到现在，陈默恍然如梦。
“怎么了？”冰灵儿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关切的问道。
冰灵儿骤然的关心，让陈默瞬间想到李墨寒，忍不住眼眶一热，转过身，背对着冰灵儿道：“曾经的我太懦弱了。”冰灵儿把手搭在陈默的手臂上，轻声说道：“懦弱啊，那有什么关系呢，重要的是你本人，不是所有人都有能力改变性格的。”陈默沉默片刻道：“可惜，代价太大了。”
冰灵儿轻拍陈默的手臂，不知道说什么好。在她的世界里，懦弱，勇敢，都是师父教给她的官方解释，所以当她确认要从天谷石碑之下的黑洞中离开之后，毫不犹豫的就跳了下去。
良久，陈默问道：“灵儿，你跳入黑洞之中经历了什么？”
冰灵儿顿了一下，轻声说道：“我看见你突然出现，开心的想要拥抱你，结果你拿着我的冰封剑从我胸前刺透过去，说你为了诛杀邪灵才接近我，然后问我后悔相信你么，我说不后悔，你问我为什么，我说因为你是我的朋友。”
陈默心中的寒冷骤然被冰灵儿的话冲散一些，坐起身，微笑的揉揉冰灵儿的长发说道：“傻丫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伤害你一丝一毫。”
冰灵儿笑了，她并没有说，在从黑洞脱身而出的时候，有一声莫名的叹息响在耳畔。
跟冰灵儿交谈过后，陈默的心情好了很多，开始思考到底为什么玄皇留下的精神烙印，会带着他再一次体验天地云宫的痛苦。想来，天地间的王者，总不会是有着恶趣味的人吧。
陈默眉头紧皱，苦苦思索。
“你以现在的勇者之心，重新经历当初的软弱，希望你能从中获得自己的感悟。虽懦弱，却能屠戮苍生。虽狠辣，却能善心永存。”
陈默心态恢复之后，自然不会放过远古无上玄皇所指点的话，当下细细的咀嚼着玄皇说的每一个字，片刻后，陈默一呆，想起之前在天谷中，自己为了冰灵儿骂神秘人的场景，有些尴尬的喃喃道：“难道玄皇是提醒我勇敢和懦弱之间要有个度不成？”
把之前的经历，除却李墨寒和天地云宫的秘密之外，全部与冰灵儿说了之后，冰灵儿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俏皮的一笑道：“玄皇他老人家恐怕真的是提醒你嚣张要有个度，以前胆子那么小，现在又胆子大的不要命。”
陈默哑然，站起身，看着眼前无边无际的草原，深深的吸了一口满带青草气息的空气，沉闷的心情终于缓解一些，向着沐浴在月色下的冰灵儿问道：“灵儿，你知不知道我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冰灵儿摇了摇头道：“天谷似乎真的是存在于某片空间之中，我们穿过石碑之下的黑洞后，直接掉在了这片草原上，我也不清楚这里是哪里。”
陈默突然面色一变，苦声道：“这一次恐怕又是几个月过去了，这样下去，和那些仙灵年轻一辈高手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
冰灵儿疑惑的看着他道：“你不是已经迈入五行境后期了吗？”
陈默一惊，帝力运转，发现自己果然进入了五行境后期。仔细回想了进入天谷的全过程，陈默都没有境界提升的感觉，除非，是重回记忆中的天地云宫，最后自己记忆觉醒，帝力爆发的瞬间。只有那一刻，因为心情剧烈的激荡，陈默忽视了体内的变化。
想到这里，陈默才终于明白玄皇精神烙印的良苦用心，虽然重回记忆的感觉让陈默痛苦无比，但漫长的积压之下，陈默的帝力在最后成功爆发，晋入到了五行境后期。
这当真是玄皇给予陈默的厚礼，陈默对着远方轻轻一拜，这次经历，让陈默在某种程度更加清晰的看清了自己，看清自己因为以前太过懦弱，导致现在过度的强硬。
如果说陈默之前的一切行为都是因为李墨寒的一句话，那么经此之后，陈默的自信，是由心生，再非外物。
想通一切，陈默开心的大笑起来，心情的起起落落，当真难以预料。
冰灵儿见陈默一扫沉闷，也跟着开心起来。
陈默手舞足蹈半响，振奋之下，一把抱住起身的冰灵儿。满天星光洒在两人上，无边无际的草原起起伏伏，陈默突然感觉无比心安，冰灵儿一愣，迟缓片刻后，也环抱住陈默，然后闭上眼睛，体会属于她的，第一个拥抱。
“哼。”一声冷哼，骤然将陈默和冰灵儿惊的瞬间分开，陈默帝力迅速运转，抬头望向空中声音传来的方向。一位须发皆白，身穿灰袍的老者静立于空中，衣襟一动不动，似是所有的风都避过了他一般，如此威势，让得陈默心中一跳，难道神秘人这么快就找来了，这老者就是他的真身不成？
就在陈默惊疑不定的时候，一向淡定的冰灵儿俏脸微变，低头小声道：“师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