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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003陌生的一切,这是梦吗?

在梦里,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你是白馥沫,”说话的人显得很急切,“不是其他人!记住!你是白家的千金小姐——白馥沫!”然后我突然睁开了眼,瞳孔还在颤抖,来不及追问什么。只是感觉脑中的记忆又开始模糊,陌生起来,让我忍不住皱眉扶头。

“白小姐醒了。”一道清亮的女生响起,我以为是一个中年妇女,没想到过来扶我坐起的女孩看起来绝不出二十。“我是鹿家府上的下人。”说完,她便用温热的毛巾替我拭去额头上的冷汗,动作轻柔、小心,给我一种刻意疏远的感觉,擦完后她一声不吭地端着水准备离开。在她出门前,我才回过神来跟她道谢:“谢谢你,不过我为什么会在这?”只见她惊讶地回头看了我一眼,便恭敬地点头离开。

等房门被女孩轻轻关上后,我仔细地打量起自己身处的陌生的房、床,房间是电视上那些古装剧的装潢,只是稍稍华丽和精致而已。这里是片场吗?可是摄像机在哪?我轻轻掀起身上的薄被,这才发现身上的“血衣”换成了淡黄色的上衣和同样颜色的宽松裤,大大小小的伤口一一被包扎好了,疼痛减少了许多。

赤脚站在光滑的木地板上,丝丝凉意从脚板传来,挺舒服的。看到床边是梳妆台,上面有一面铜镜,我走过去,在方方正正的椅子上坐下。铜镜上浮现的眼、鼻、眉、嘴明明都是顾婕,就连皱眉的神态也是!那……白馥沫是谁?

我的脑子又开始混乱了,陌生的人和物居然像自己的记忆一样,一一慢慢地浮现。我紧张地扶额、摇头,想阻止那些陌生记忆的侵入,可是画面还是一幅幅地出现:白馥沫?娘?爹?白府?

“咯咯……”几声敲门声响起,然后进来几个像刚才那个自称下人的女孩子一样打扮的人,率先进来的中年女人先恭敬地行了礼后说:“白小姐,我们是来替您更衣的。知道您醒了,我家大少爷正在大厅等您一起用午膳。”说话的时候,女人一直微微低头。

她们恭敬的语气和用于无不不在告诉我这一定是哪里弄错了!可是在脑海里另一份记忆里这些又是日常,为什么?

还没等我理出头绪来,身上就已经被挂上了明明只有电视剧上才出现的古装裙子,很好看,裙子恰到好处的剪裁和质滑的衣料将我的身体包裹出别样的的线条美,既明亮又不失花季少女的美好。

随后我脚踩着一双绣样精致的小脚布鞋来到大厅,不算厚的鞋底落在小石路上,声音细如蚊足,加上动作轻柔,竟给我平添几分优雅。不过我的心思全在眼前划过的一切:房子的装潢、花草的映衬、鸟鸣的悦耳……这里不是古装剧的情景吗?不过这里更加真实,甚至更美!

没多久,我便收回目光,随一个嘴角僵硬地微微上扬的中年女人从一扇小门进入大厅。很奇怪,进大厅的门很窄,仅容一个成年男子通过,可是门的那边却都是一扇扇敞开的大窗,似乎看不到窗的尽头。从大厅里向外望,所有被精心修饰过的美景无一不从窗的那边透进窗的这边来,单从一扇窗看,那一格的美景就会被无限放大,尽管我见过不少现代的人造美景,也忍不住对这座房子的美景在心中啧啧称赞。

待我从美景中回神,自己不知何时坐在了一个男人的对面,而我们中间的桌子上摆了十道摆盘精致的佳肴。我抬眸望向对面的男子,四目相对,他似乎对我的目光有一丝转瞬即逝的惊讶,甚至轻皱了一下眉头。不过我想我的惊讶并不亚于他的,因为男子的脸是完美的,只是那漆黑的眼珠明明是安分地转动,却总让我觉得他在观察周围的一切,一句话说白了,他的戒心很重。而我从小就讨厌被人看穿,因此不喜欢对面男子的目光。

“昨天是您救了我?”虽然对面男子看起来年纪不过二十出头,可是他身上过于老成、谨慎的气息让我不知觉地用了尊称。

“是的,”男子的声音很平静,“昨天进城时看到晕倒在地的白小姐,见白小姐伤势严重,便自作主张地将您送到鹿府来医治,如有冒犯,还请白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哪里哪里,”听到自己的恩人反过来给自己赔不是,我有一丝惊慌,不过男子的彬彬有礼倒是给我留下了不一样的印象,“公子……昨天要不是公子出手救我,估计现在我就是一堆白骨了,怎么能是公子请我见谅呢?”

“白小姐不必对此事太过在意,只要白小姐现在身体无恙就好。”男子温和地说,在下也不知道白小姐喜欢吃什么,又考虑到白小姐伤势未好,就叫厨子准备了些清淡的食物,希望白小姐不要嫌弃。”

“不会,不会!”我第一次见如此有礼的男子,便起筷夹菜,“不过从我醒来开始,所有的人都叫我白小姐?”

听到我的话,男子放下了筷子,“小姐是白家的千金白馥沫,自然是白小姐。”

他知道白馥沫?“那这里是……”我问。

“不好意思,忘了介绍,”男子抿嘴一笑,“这里是鹿家,在下是鹿景,虽然本人和白小姐素未谋面,但因为鹿家和白家有些来往,爷爷那辈也是至交,所以在下和白老爷也有些交往。”

面对如此儒雅大方的男子,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是鹿……”本来“大哥”二字已到嘴边,可是我还是吞了下去,“是鹿公子救了我,小女子感激万分。”

鹿景对着我轻轻一笑,原本有些冷峻的脸庞变得柔和了些,我想如果他在此番美景中拍摄画报,一定会引来众多女粉丝玻璃心,想到这,我不禁笑出了声。

“看来白小姐身体已无碍,”未等我为自己的失态道歉,鹿景就先开了口,“我这就差人去白府给白老爷送信,让人将白小姐接回家再好好调养几日。”

我想只有回家才能知道发生了什么,再者赖在别人家也不好,于是我向鹿景微微点头,道谢。

“川少爷好!”所有人都恭敬地向一个穿着一袭蓝衣的少年行礼,然后神色紧张地匆匆离开,因为蓝衣少年面前有一头恶狼正优雅地行走,却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恶狼脖子上的绳子虽然由蓝衣少年握着,却不难看出他也是用了些灵力才控制住。“看来还要再多些日子才可以完全驯服你,我的贝爷。”说完,蓝衣少年蹲下,伸手抚摸狼身上灰白相间的毛,很软,很滑。

我不想自己一人在房里呆着,免得那份陌生的记忆又突如其来地侵入。于是我在鹿府里乱逛,不知怎的就走到了高处的一处亭子上来,这里应该是用来赏景用的,因为站在亭子上,足以将鹿府及其周围一大片景色收入眼中。

突然亭子下面惊起一片尖叫声,有男声有女声。我赶紧在护栏边往下望去:那好像是一头狼!它在横冲直撞,脖子上的绳子也跟着它动,大有缠绕之势,却每次都没成功缠住恶狼,也没有给它的碰撞带来不便。在恶狼的身后一位蓝衣少年正追着它大喊:“贝爷!贝爷!”看来是它的主子,可是恶狼对他的呼喊不管不顾,弄得周围一片狼藉。现在,恶狼正在奔向亭子!

五层楼高的楼梯并未给恶狼造成什么障碍,反而看见它的人都吓得腿软,一下子跌坐在地,连“救命”都喊不出。我一下子慌了神:万一恶狼跑上来了怎么办?

似乎只是转眼间,一匹灰白相间的狼便出现在我眼前,它在面露凶光地盯着我!我往后退,的双手一下子抓住了护栏,双腿正在发软。蓝衣少年追了上来,“贝爷,快停下!”他的话刚落地,恶狼就双腿一蹬扑向了我。

我好像看见了恶狼张开的血盆大口,身体发抖着向后仰,结果重心不稳,整个人从亭子上掉下,恶狼也一蹬便蹬出了亭子。完了!要死在这个陌生之地了!我绝望地想。

突然,我极速下降的身体好像被什么托住了一样,在空中停了极短的时间,然后缓缓下落。听到耳边不再是呼啸的风声,我才敢慢慢睁眼,结果眼一睁开,便看到那条恶狼还是直勾勾地盯着我,它微微喘着气。我的双腿刚碰到地,再加上前面的恶狼,早已无力,能支撑着我僵硬的身体就不错了,哪里还能跑!

恶狼并不急,只是展示着它那口尖牙,向我闲庭信步向我逼近。不知何时出现的蓝衣少年焦急地喊道:“贝爷,还不停下!不许伤人!”

听到蓝衣少年的话,恶狼倒是停下了,只是看向我的目光越发凶狠,好像我与它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突然,恶狼向我扑来,在空中露出尖牙。我心下一惊,双腿灌铅般千斤重无力逃跑,身体本能地用双手挡在前面。

预料中恶狼的尖牙没有刺破我的皮肤,因为在恶狼还在空中炫耀自己的凶狠时,突然从我手中冲出一群蝴蝶,它们像堵墙似的挡在我面前。恶狼并没有丝毫的畏惧,重重地撞向蝴蝶墙,看似柔弱的蝴蝶在恶狼快要撞上时,轻轻扇了扇翅膀,它们的身体变得更加通透,仿佛一面镜子,只有银线浅浅勾勒出蝴蝶模样。

这不是那天晚上竹林里的那群蝴蝶吗?未等我回想,眼看着快要撞上的恶狼,竟然反被摔了出去!蓝衣少年急忙上前,“贝爷!”恶狼倒在地上一动不动,长着一嘴尖牙的狼口此时正汩汩地往外冒血,即便这样,它还是凶狠地盯着蝴蝶。

接着,那团蝴蝶开始飞向我的左手,我感觉自己的左手被轻轻抬起,然后就这样被蝴蝶罩住。由于蝴蝶通身透明,从外面可以看见我的左手,可是只一瞬,蝴蝶便消失在我手边,只是我的左手还留着微凉。

“雪灵飞蝶?”一道男声让我回神,我抬头对上鹿景毫不掩饰流露出惊讶的双眼。

“哥,你说什么?”鹿川站了起来,却只看了鹿景一眼,便将目光放在我身上。

鹿景上前一步,“请问白小姐的玄灵是否是雪灵飞蝶?”

玄灵?那是什么?我稍稍惊慌地移开视线,“我……我也不知道。”

“可否请白小姐让我看看您的左手?”鹿景问。

我犹豫了一下,可是还是慢慢把手抬起。我的掌心向下,五指微张,这才发现自己的左手食指上出现了一个蝴蝶纹身!不,那个蝴蝶纹身更精致,更逼真,仿佛真的有只蝴蝶停在我手上一般。

鹿川上前定神一看,也不禁惊讶,“这……是……雪灵飞蝶?!”

他的话让我回过神来,几乎本能地放下手,缩成拳,躲在长长的衣袖中。正当我抿起嘴,慌乱地准备解释时,一道依旧清凉、平静的女声响起。

“大少爷,白府的人来接白小姐了。”简短、恭敬的话语让我看向说话的女人,她是我醒来看见的第一个人。我没有急着作出回应,只是将目光放在鹿景身上。“那就恭送白小姐回府了,在下等会还有事要处理,恕不能亲自送白小姐。”说完,鹿景稍稍低头示谦,鹿川也一样。

“不劳烦两位了,你们救了我,我日后定会报答。”我也自认得体地点头,然后随女人走。

看着白馥沫清秀的身影,鹿川若有所思,“哥,她手上那个是雪灵飞蝶的龄线吧?可是那个女孩看起来似乎没有多高深的灵力,怎能收服如此高级的玄灵,而且她手上的龄线那么清晰。”

鹿景收回目光,“或许……她不需要动用灵力来收服玄灵。”

背对鹿家人往鹿府大门走去,我忍不住从衣袖中伸出左手。直到整个人坐进了一顶四方马车里,我依然在仔细观察自己左手食指上的蝴蝶图样。这个图样什么时候出现在我手上的?是来到这里以后吗?那群蝴蝶又是怎么一回事?想着想着,我的右手情不自禁地抚摸上那只蝴蝶。

右手指腹传来微凉,很舒服。等整只蝴蝶再次舒展在我面前时,它居然闪着银光!我的双眼不敢上下扇动,仿佛下一秒一群银蝴蝶就会出现,等银光缓缓消失,我才后知后觉地重新将手掩在衣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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