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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话 绞尽脑汁

今天的日期是一月十号。

马夫在公主要悄然一去不返时,顺利拦截住并深情示爱,之后他们含泪相拥,就这样马夫挽留住了公主,日后公主与马夫一家人的生活幸福又安宁,万万没想到的是毒害公主父母,霸占她城堡的险恶将士还要暗派杀手铲除公主,以绝后患,方能安心一统国家。就在某一天,公主与马夫相陪游走集市,马夫恍然发现钱袋还悬挂马背上,公主不忍他来回奔波再多流汗,就提议自个到马槽取去。不料,一路追踪到此的杀手一棒打晕了她,骑上马带着她驾驭远去。直到马夫等得太久才心急赶来,却不见公主和那匹马的踪影。接连几天马夫一家人翻山越岭都找遍了,也没任何蛛丝马迹,终于马夫狠心放弃寻找,他痛下结论的是公主利用他感情,当初继续留下只是为了等待时机能顺便带走财产远走高飞了…………

张嘉欣在一张折得皱巴巴的半页纸上写下了这么一大串文字后,捏成一小团再小心翼翼丢回后头的赵肖孝。

赵肖孝手握着笔装作答卷,眼神却时不时来回窥视前头的张嘉欣一举一动,这时对于这几分钟前扔给张嘉欣的一小团纸又再次回到他桌上,心中既焦灼又激动。他先是微微回头寻望过去,后是趁老师还站在后门迅速打开那团纸,当细看完纸上那一段文字后,那暗自笑弯了的嘴唇瞬间恢复成平行线,回写了两个字再次扔向张嘉欣。

张嘉欣拾起丢来的纸打开一看,刚刚自己写的那段字末尾处回了两个又渺小又加粗的字——什么。接着,在她要回复之时,考试结束铃敲响了。

“叮叮叮……叮叮叮……”

老师收完卷后就敞亮地出声对着全班说:“好!同学们!我们只剩下明天的考试就可以放假啦,所以!最后再加把劲冲刺到终点!”

全班参差不齐地回应老师:“好。”后,老师就先走离开教室。

“喂!张嘉欣!刚刚考试的时候我扔给你的小纸张,你回给我一段在讲你小说的故事什么意思啊,真够长的……偏偏那张纸快没地方可以继续写了,你还要浪费最后那几行空白来讲你的小说,后来我还觉得那张纸已经被来回传得满张都是字,怕最后那两个字写得太小你看不见,特意使劲加重几笔上去的啊!”赵肖孝待到老师走后,这才敢大声呦呵向张嘉欣问刚才考试上作弊传纸之事。

张嘉欣顿时惊了一下便回头嚷嚷道:“赵肖孝!那么大声干嘛,你是想要吓我啊!你明明就写着‘公主失联是什么’,那我不就得回你公主是如何失联了的。还嫌长?!那段还是我在绞尽脑汁后能省略就省地写下去的,我还要怪你非在这时候来问那小说干嘛,回给你那段字的时间明明我还可以再检查一遍的,这样不就给浪费了啊!”

“谁提问‘公主失联是什么’这个问题啊!我是问你那道‘公开主力失手联赛是什么’的题,我眼看时间不多了,才想要简称的,可你倒好……不会的话就直接回‘不知’两字,好让那几行空白留给我问别人啊!”

“谁不会!我哪里懂你这种简称,还有,你整天踢球还能不知道公开主力失手联赛是什么,真是可笑呀!”

…………

其余的同学都纷纷离开教室了,只剩赵肖孝和张嘉欣俩人坐在位置上争吵着。直到彭佟从隔壁考场进来发现后便靠近拍打桌面三下以示意可停止了,他们才各自终止了这场吵嘴。

彭佟询问了整个过程并感慨道:“你们真是水火不容的两个人呀……”,随后让赵肖孝赶紧收拾东西,因为操场上高年级的人正比拼场球赛,场面相当激烈,得快点去观赛。

在等着赵肖孝收拾的时候,彭佟突然脑中回想起前几天张嘉欣所讲到一半的那本书,就对着张嘉欣问起:“那个,张嘉欣,之前我们不是讲本书讲了一半后就上课铃声响了没继续下去,之后我想问你个问题,可被这考试忙得总是忘记。就是想问问你那书里的马夫是怎么知道公主离家出走前的异常?”

张嘉欣回复他:“就是无意间翻到公主的日记,才偷看到公主的心里说啊。”说完心里以为彭佟难道也想要去看那本书,就伸手在书包内边翻找着,边言道:“彭佟,难不成你也对这书感兴趣了,等等啊……恰巧我……今天有带过来,要不要在这先给你看看感觉如何,等一下,我在找着……”

彭佟立马拒绝说这种书不适合男生去看的,张嘉欣才把刚露出一角的书又推进包内,没拿出来给他看那本书的书名。

“佟,劝你可别去读那书,会入魔的,你看张嘉欣考试时候还能在想马夫与公主的事,还不知她会不会在作文里面写篇马夫与公主的读后感呢。”赵肖孝整理好书包就背上身,还要故意再提起刚刚考试上的事。

“赵肖孝!你……”在张嘉欣转身对着赵肖孝欲要准备开吵第二场之时,彭佟就后推着赵肖孝,俩人先行出教室离去了。

夜晚。

彭佟,禾俐,依静与磊生四人围聚一起开动晚饭。

磊生夹起一盘梅菜扣肉中剩一块白卤肉放到禾俐的饭碗里,随和地对她说:“来,小俐,今天你又辛苦了一天,给你块大卤肉加点猪油,就为明天最后的一天好好加油哈。”

禾俐盯着碗中那块肥腻的白卤肉一会儿,然后双手捧起饭碗拿到磊生面前,说话婉转着:“叔叔,这块肉就最后一块了,倒不如给彭佟他吃,让他也加点油。”明显她这是不敢吃白猪肉又不想直接拒绝磊生的心意,所以才想到要让给彭佟。

依静吞下嘴里咬着一口饭后,伸出手去推回禾俐的饭碗,言说出:“不行,小俐,小佟他刚刚吃得太多了,油加多会往外流出的,那就等于漏油了,所以别给他,你自己吃就行。你是不是怕这肉好油腻呀,其实有这么个说法的,好油,好油,吃了才能好好加油啊,你说是不是?生。”

她说完就投了个眼神给磊生,磊生清楚那是她编造的一个说法,就附和着她点点头。

禾俐只好无可奈何地轻咬一口,看到白肉渗出的不知是油汁还是汤汁,就皱着眉感言道:“真是好油。”

依静和磊生被禾俐此时的表情给乐笑到,且同声说着:“好油,好油……”

“好好加油,等油加够了,好能快点从这溜走。”在一旁的彭佟边吃着边看着他们那种快乐氛围,这才冷淡地吱声接着他爸妈还未完整的话。

磊生左转头便一脸正经地说教他:“佟,别胡说八道,不就最后一块肉没吃着,有必要拿禾俐开这种玩笑哈。”磊生误以为彭佟的意思是想提醒他禾俐迟早会被她小姨接走的,其实他和依静在跟禾俐相处的这两年时间里,早已慢慢把她视作女儿来对待了,想想要是那一天真到来,或许心会有不舍。

彭佟默默无语继续夹菜吃,而心里暗念着:“老爸啊,等她趁我们不注意时偷偷离家出走,看您到时候怎么跟她小姨解释,您们就会后悔今晚还在这开心地推让着这块肉的。”

钟上的秒针一针一针地走动着,此刻的四人都静静只顾嚼吃食物。

彭佟边塞饭进嘴里,边脑中思虑到:张嘉欣说过那马夫是偷看过公主的日记后才能知道她离家前的异样,那么,我就按照马夫也去翻翻看禾俐的日记,兴许也能找到她是否把离家的想法写了进去。不过……这偷翻日记好像是不好的行为,要不先跟老爸老妈商量……还是别,他们肯定听不进的,到时又要来怪我胡说。算了,这就当是紧急情况下做出迫不得已的行为,就趁早解决此事,免得日后我要总烦恼这事,等下吃完就找机会下手!呵,呵,老爸老妈啊,就全交给儿子来行动吧。

禾俐正咀嚼那块白卤肉,脑里却分析着:“刚刚彭佟那话是指想我赶快离开这个家吗?难道就只为了这一块肉而已?话说好像住在这个家里后,阿姨叔叔每次有好吃都会先让给我,跟彭佟一起闹事也不会训教我,难不成日积月累使其他开始对现在这个家不满了,是不是感觉到原先家里的对待较好呢,毕竟在我住之前,家里也就一个小孩呀,那……我真离开这里了,还有别的家吗?”

磊生看着彭佟吃饭的游离状态,默认为彭佟还在跟那块肉耍脾气,就故意咳嗽两声引他回神,并言笑:“小佟,小俐,等你们都考完了放寒假起,我们四人就来次出国游巴西,这也是我们大人送给你们的新年礼物。噢,对了,到时去那里恰恰巴西有场足,球,赛在举行。”他着重停顿念着“足球赛”这三字给彭佟听。

这时彭佟被这份礼物以及“足球赛”三字立刻活跃起来:“哇塞!巴西耶!老爸老妈,我深深地爱您们!”而后对禾俐说:“禾俐,来,这个时候我们得来击个掌说‘耶’。”他已把右手伸长到禾俐跟前,等待对方的回应。

禾俐二话不说伸出左手狠劲与他击掌,然后两人同声放话:“耶!”

…………

这顿晚饭的最后就在讨论这次出国游玩的准备事项中完餐了。

禾俐极力想帮忙洗碗,依静又不便三番四次拒绝她的好意,所以她们在厨房内并站着洗碗中。

磊生外出去买土司面包当作明日的早餐了。

彭佟看准此时正是绝妙的时机,就已来到了禾俐的房间里,可他首先又不知日记放于哪,其次时间极其短暂容不得大范围来搜索了。

当他抓紧时间拖开书桌的第一抽屉时,禾俐刚转弯进房门就撞见彭佟这一固定住的姿势,纳了闷问着:“彭佟,你这是要拿什么?”

彭佟的心脏剧烈跳动,大脑迅速运转,强装笑颜回答道:“这是……要搞恶作剧咧,不料被你给发现了,哈,哈,哈哈哈……”他此刻的感觉像是做贼心虚似的。

禾俐摇了摇头,走近挪开椅子坐下,准备要翻书复习,并对彭佟这行为作出评价:“彭佟啊,你真是幼稚。”她被他的临时谎言信以为真了。

“嘿嘿嘿……居然能被你早早看到了,竟然这样就没意思了,那你复习吧,我也去复习了。”彭佟把抽屉推进后刚要踏出门之时,就转身说话拐弯地问起日记:“噢,对了,禾俐,你之前说过你习惯写日记,那日记本拿给我看一下哩,我想看看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一天,你把我描述成什么样的人了。”

禾俐又觉得自己的日记不好意思给别人看到,就诓骗他:“我本来是常常写在本子上的,后来阿姨给我们手机用,我就改成在手机记录了,打字方便嘛,然后那本日记早就撕毁扔掉了,但是前几天清理内存的时候不小心全删了,所以嘛……反正我是把你写成是个多才气多帅气的阳光小男孩的。”

“哈?财气?先不管这,帅气和阳光倒还不错,小男孩?我明明就比你矮一点点而已,这种细节就不用也一起写进去吧,说不定将来我这身高还会高过你一大截呢。”彭佟说完尽力踮起脚尖来俯看禾俐,撑不多久脚跟又落到地面上。

禾俐让他转回身,边推走他边搪塞他:“是,是,以后会高过我的,大巨人,你可以回你现在的小窝去复习了。”等彭佟全身都在门外时,就立马关门示意别来干扰了。

禾俐再次坐下,翻开课本,默读英文……

一会后,她回顾起彭佟刚才的举动,就琢磨了起来:“搞恶作剧吗?以前也都没有对我做过这方面啊,为什么突然就……不会真是要让我快点离开的意思?!所以才要开始恶作剧来吓我不敢继续留下去吗?那彭佟,你知道吗……我真的没有家了,除了这里,我不知要往哪里去了……不行不行,别想那么多了,还是复习吧。”

又读起眼前的英文,读着读着就停了下来,头趴在书上,小声说:“哎,今晚还没复习前就这么绞尽脑汁了,连书都看不进去。”

随后,她的眼膜湿润,视线模糊,说着:“爸爸,妈妈,为什么你们要……我……想念你们……”

彭佟便回自己的房间,一路在沉思中慢慢行走着:这下该怎么办?看不成日记,没法掌握到禾俐内心的想法,偏偏她要改写在手机里面。哎……马夫你生活在没手机的时代真是幸运,得幸亏公主那时候没手机可以输入日记,你才能及时留得住公主啊。那么,除了偷看日记,还有别的方法么?

就这样想着想着来到了房间里,直接躺倒在床上,握紧拳头痛打枕芯并发泄道:“啊!今晚大脑真是累啊!我都还没复习呢,真是绞尽脑汁,绞,尽,脑,汁啊!”最后“绞尽脑汁”四个字,他是每说一个就狠打一拳。

这时,他停止拳打,回忆到张嘉欣讲那本书的结尾是公主被自己喜欢的勇士说“我爱你”后就相伴一世永不分开。

彭佟立即坐起来,细细推敲着这句话:喜欢等于不讨厌,禾俐应该不讨厌我,不然她不会冒着跟我并走搭肩之险,不会帮我隐瞒踢球之伤,甚至……还会安慰我怕那种‘东西’之事,这些就足以证明了。接下来,那次游乐园有说过若是我不再避开那‘东西’会视为她勇士。再接下来,我总跟老爸老妈示爱,所以说那三个字简直容易。再再接下来,永不分开不就是不会离家出走了。最后就是我来跟她说‘我爱你’后问题圆满解决啦。好,就定在明天考完试跟她说,免得放假出国旅游还不能敞开心看场球赛。

他感觉像释放了压力似的无比轻松,起身坐到书桌前,面对桌上这个难题——复习。

手机突然响起,一个陌生号码浮现在屏幕上,彭佟疑惑为何最近总有不同的陌生来电,就滑动接听操作,应一声:“喂,哪位?”

这通电话的另一方不作声几秒后先挂断了,彭佟对于这通电话也就只听到“嘟,嘟,嘟……”结束声,便放下手机开始复习……

磊生购买好面包返回家到达楼下,刚要转角上楼梯时,就见到一个男子头戴鸭舌帽站立在树下,由于树旁的路灯长年不修,导致树下周围的区域漆黑一片,他看不清那名男子具体容貌,但能看到的是手里握住一只手机,仰头不知在看向哪户人家的窗口。他打了个喷嚏,深感觉得夜里外头真冷便急忙上楼进家暖和了。

那名男子随后压低帽子,离开此地。

半夜三更。

彭佟做了个梦突然醒来,他嘟囔道:“什么?!马夫竟然还要送花给公主!那我哪来的花?”想了会后就下床抹黑来到阳台,站在一盆仙人球前直勾勾地盯着,看到它头顶上盛放的那朵花在这大冷天里还依旧不会枯萎,就回房继续入睡了。

原来他梦到的是马夫拿着鲜花面对着公主说出:“我爱你”,而公主伸出双手去接马夫的花,并回话道:“不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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