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拨木野的确没死,他进入‘青堰’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是连决插手了他才能在‘暗魂’的监控下消失……拓拨木野对他,很重要!
我和连晟在议政殿商量下一步的计划,释然来了!
她违背了自己发下的重誓,第一次踏入这座富丽却昏淡的宫殿,要见一个她发誓此生再不相见的人!
她因宿醉,比预期的晚了半天!
“你不能杀子虚!”释然的脸上有着异样的潮红,却不是喝酒导致的,因为情绪激动,因为不能自持……
“来人,拿下!”连晟一声无情断喝,几个侍卫冲了进来,要逮捕释然。
“滚开……我是长公主,看你们谁敢过来!”释然手里紧握一把长剑,毫无招式的胡乱挥舞,内廷侍卫们面面相觑,一致将眼光调到连晟身上,一脸询问!
“大胆!带剑闯入议政殿,可知是死罪?”连晟仍旧是冷酷无情,内廷侍卫终于一拥而上,扣住了释然,夺下了她手里的剑。
我只是在一边看他们这出并不怎么精彩的戏码,超脱冷静的仿佛心脏早已停止跳动……
“你们欠我的……你欠我的……”释然不甘的疯狂大叫,眼神是不可置信和哀伤,“你们逼走了和离……现在,你们还要逼死子虚……连晟,你不能这样对我!”
连晟挥挥手,让侍卫将释然放了。释然跌坐在地上,一脸憔悴和悲伤,嘴里喃喃自语,眼里是满腔怒火却无能为力。三岁孩子的拳头永远无法与壮汉匹敌,她也没有时间等自己慢慢长大……
“释然……你不能爱他,尽管你爱的只是他的音律给你带来的梦幻……你也不能爱他,你是他姑姑,事情会变得很复杂!”我轻轻道出这个事实。
“不,我不是她姑姑,我只是这座宫殿的囚犯,他们取得权力的牺牲品,他们争夺爱情的可悲工具……”
“你自己呢?释然,你站在这里,能不能说你就是无辜的?唯一无辜的人?……每个人都不是无辜的……他的身份总有一天会让世人知晓,而你的身份永远无法见容于天地之间,你只能是他姑姑……你不能爱,记得和离吗?你不能再一次去制造一段伤害。”我对释然极其残忍,对我这个姐姐。因为这种爱不能继续,这会被人利用,如今……已经害了子虚,害了他们两个人。
“西泠……你变得很可怕……我都不认识你了!为什么连你都不肯放过子虚?他伤害了你吗?他那么爱你,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他把你看的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他对你的爱超越了一切!”
“是的!关于这点,我比你更清楚……”我坦然回答道。
“可你为什么要害他……”释然的喊声撕心裂肺,我熟悉这种呐喊,是被最信任的人背叛、出卖的悲愤。
“和风呢?从你踏进这里,你没有问过一句和风,他是你的儿子……”
“风儿他……”释然的眼睛里才有了一些冷静。
“子虚不会死,我用自己的生命保证!”我盯了保持缄默的连晟一眼。
“宣旨!”连晟唤来汪真,让他宣读给释然指婚的旨意……
“不,我不嫁!我是和离的妻子。”释然断然拒绝。
“和离已经死了,十几年前就死了。”连晟道。
“不可能,你骗我!西泠,这不是真的……不!”释然在我眼里搜寻着撒谎的痕迹,
“你在骗你自己……”我坦然道,感受她眼底和心里纠结的疼痛。
“他是天下无敌的,谁杀了他?”
“你知道的。”
释然过了许久才听懂我说了什么,她狂乱的目光在我眼里搜寻着撒谎的痕迹,可是我坦然的面对她的目光,感受她掐着我胳膊的手传来阵阵刺痛,这种痛,不及我和她心里纠结的疼痛万一……
“你骗我!”
“是吗?还是你在骗你自己……”我对她微笑,讶异自己居然能笑得出来。
“和离……和离……哈哈……他总归还是离我而去了……西泠,你知道吗?他拿着剑的模样,那种世界在手的豪迈和温柔,完美的诠释了一个少女的关于爱情的全部幻想……可是他已经无法爱我,他死了,他死的好……他该死,他不爱我,他只爱母亲,为什么他不能爱我,如果他能爱我,那他也不会死了……他死了……”
释然有些疯狂,我担忧的看着她,她却搂住了我的腰,在我身上轻轻的嗅闻,一脸满足的幸福:“你无法想象母亲有多么的善良,她试图成全了我的爱情,可就仍然无法改变这一连串的悲剧。和离不爱我,‘有名无实’构成了这段十六年惨淡婚姻的全部内容!直到二十九年前,你!”释然神经质的推开我,指着连晟。
“是你抢走了和离!连晟……你是个不敢去争取爱情的伪君子!”释然忽然激动起来,谴责着在一边沉默许久的连晟
!
连晟有些无奈的笑了:“我从来不会自诩自己是一个君子,我抢走了和离,还是你将他从绾妈妈身边抢走?释然,我从不认为告诉你真相是错误的,我从不认为帮助和离带走绾妈妈是错误的,这二十九年来我对你无止境的纵容和忍让,不是因为我为此感觉抱歉……是因为你始终是我姐姐,是绾妈妈疼爱的女儿……”
“什么女儿……我只是前朝罪臣之女,是托养的孤儿……我甚至恨母亲,她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好到我连恨她都觉得软弱无力,我不是故意抢走和离的,我没有想过……我不知道!”释然的情绪十分激动!
“释然,你清醒一点。”
“我没事……没事……他还是逃不过,我也逃不过,难怪母亲说我们都是这座宫殿的囚犯,是权力的牺牲品……死了,都死了……好的,我嫁,我嫁……别杀子虚好吗?风儿……风儿在哪里?西泠,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和他远走高飞?”释然惨笑问我。
“我们试过……”我摇头,望着释然鬓角的白发,更刺眼了些。
对爱情的坚贞守望,难道是造成女人悲剧命运的原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