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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真正的刺客

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

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

这是一个十分理想的状态,可惜很少有人能够得到心灵的宁静,真正做到!除了……连融!

九皇子连融,他是淡然超脱的,一切事务他都能在瞬间抓住本质,却都不能掀起他心情的一丝涟漪!他……或者真是个闲散仙人转世……

——《西风札记·连家男人》

白源真死了,平鹿王妃疯了,仅剩一个在后宫根植最深的的白贵妃!有一个目标,我和连晟是一致——要剪除她!最后也是最有权势的白家女人!

光凭借根基不稳的纳兰倾城并不足以和她抗衡,她的背后还有太妃这座大靠山!所以我必须去找一个人……一个憎恨白家女人的连家男人——九皇子连融!

连融的母亲燕妃,是一个极其美丽的女子,她还兼具善良、温柔、淳厚、明理等等在男人心中属于完美女性典范的一切美德,这使得她的美丽变成了一件极其危险和致命的武器,对宫里其他女人造成了威胁……最后她因此葬送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即使连晟对她的宠爱并不十分真诚……

连融的俊美,只有两分优雅来源于他的母亲。连家的疯狂秉性是渗透进了血液和骨髓的,连几个孩子的长相都被连家的血统抢占了八成。

连融病态的纤瘦和苍白到几近透明的脸色,是他区别于其他皇子最显著的特征。

在阳光下,从来没有人会错认九皇子。

但是当他利用夜色,巧妙的掩盖掉了他脸上长期病弱造就的苍白孱弱,他和南归、连颐、连羲身上八分相似的连家血统,使得他们眉眼间的神韵极其相似。

而且夜色下,他和无夜的眉目间……竟然也有几分神似!

我静静的推开门,关门……站在他的面前,借助黑暗中渗透的几许惨淡月光,为我的发觉感到惊讶和讽刺,或者我又被这个看似温柔无害,实则洞明一切、谈笑间运筹帷幄的连家男人给骗了!

刺客进门那晚较暗,处理伤口用的灯火没有照过他的脸,他们又用了让人丧失记忆的‘无忧草’作迷香……不能排除我和怯颜没有错认的可能……

我只为那日闯入的刺客在大腿处做过‘缝伤’的处理。那么如果连融大腿上拥有一道疤痕——那道只能出自我手,蜈蚣状的缝补证据。

那么,刺客……是他!

“你不觉得你来的……咳咳……很不凑巧?”

“我为我的唐突表示歉意!”

“难道不敲门就闯入男子的住处,是现下流行的风潮……咳咳……咳……”

“我想你不是那么介意的,或者你希望我现在出去敲一次门,让你感受到我是多么的温柔有礼?”

“西泠……至少你应该转过身子!”连融有些无奈的不再同我比试口才。

“我今晚特地挑你沐浴的时候来,目的并不是为了在这里练习如何转身!”

“好吧,你想看什么?”

“我不看什么,只是希望你不要介意我帮你试试水温。”说完,我并不理会他是否同意,从左侧深水处探手进了浴桶,闭着眼睛倾斜了身子,在水里摸索着他左侧大腿的那一道疤痕。

一道一道,总数十四,和记忆中的的确一样……

忽然,我伸进水里的手腕被他一把抓住,但我没有睁眼。失去了视觉,听觉和皮肤的触感异常敏锐,我听到他渐沉重的鼻息,感受到喷在我皮肤上温热的气流,身子一震想要起身……

“现在走,会不会晚了一点?”他的语调已经没有了病态的赢弱,是一种冷肃的淡然,似乎我的不理智已经将一条沉睡中的游龙惊醒,必须留下承受他不满的怒气。

“这不该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我淡淡强调!他慢慢的松开了手,我镇静的抽回手,站直了身子。

“恩人,是要看我穿衣服作为回报吗?”连融忽然从浴桶中站起,我听到哗啦啦的水声四溅开去,但我的眼睛一直闭着,没有看到什么更加实质的内容。

脸上还是微红,我默默的转过了身子,却并不离开,用行动向他告知我的决心,不弄清楚我是绝对不会轻易放弃的。

“好了,你可以转身了……”良久,连融淡淡说道。

我转过身子睁开眼睛,他并没有正式穿着,只在身上随意披了一件丝袍。丝袍垂直而下,显得他削瘦的身形更加修长纤细,如风拂柳……披散的黑色长发垂在背上,有几缕垂在胸前,还滴滴答答的落着晶莹水珠……他的脸颊因沐浴被热气蕴染的有了一丝红润,却在苍白如雪的底色上悬浮着……像一件精致透明却脆弱的水晶艺术品,有一种令人心疼的优美。

“不要着凉了……”我不自觉道。

他只是淡笑摇头,走过来站在我面前,伸出还有些潮湿的手掌覆在我脸上,叹道:“你知道我根本没病!”

“但吃了这么多年的药,身子弱!”

“你给我的补药我喝了,好一些!”

我点头切入正题:“你没有病,甚至还有武功,无夜不是刺客……你才是……”

“对,是我在那夜刺杀太子……”证据确凿,连融并不辩解,直接承认,然后淡淡将覆在我脸上的手放下。

“你……恨连羲?”

“不恨,我从来不恨,恨需要感情……感情,正是我一直以来十分匮乏的心境……我只是觉得应该孝顺母亲,让她开心就有必要让另一个人伤心……最好的方法就是伤害她的孩子!连羲只是很不幸,恰巧就是那个人的孩子……”

“连羲是无辜的!”

“这个宫殿里,没有任何人是无辜的,我不是你也不是……我母亲毒发的那一刻,曾经无比美丽的脸孔失去了昔日的光彩、七窍流血面容扭曲,抽搐着抱住我……将我的身体抓挠出一条一条的血痕……这就是我八年来每天夜晚,梦镜的唯一主题!”

“你真想报仇?”

“母亲的死不能挽回,我也同样没有报复的心情,只是人生无趣,需要一个目标而已!”

“白贵妃并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么?你要实现目标,拿走她最爱的权势才是最好的方法。”

“所以你来了,你想让我帮助纳兰倾城!”连融的目光一片超脱,洞察了一切在他眼前的阴谋诡计!

“对!连融,我们的目标一致……”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索性摊开来说!

“我从来没有目标,哪里来的一致……好的!我知道该怎么做!”他阻止我继续这个话题!

“那么你还会杀连羲吗?”我多此一举问道。

“杀不杀他没有区别,他早已经死了,心死——是死亡的最高形式!”连融是淡然超脱的,一切事务他都能在瞬间抓住本质,而且,不论什么,都不能掀起他心情的一丝涟漪!

他是个旁观者,又是一个超然的智者,如果没有宫廷的斗争,他将会是一个与世无争的闲散居士,品茗钓鱼、种菊咏秋、淡看日出日落,闲观云卷云舒……如跳脱五行外,不在三界中的仙人,用朴实的智慧得到内心平静……这才是他的生活应该具有的全部面貌……

就像他纤尘不染的来到这个世上,最后他还会干干净净的离开……只是可惜,他生在帝王之家,是皇子,很多事情避免不了!

我无言以对,连羲,的确是心死了……他们每个皇子心里都有一个疙瘩,并不是三言两语能够化解的!

只是我更想知道,连融和无夜……

“无夜为什么要骗我?”我问!

“为了保护我。”

“他长得和你并不像,我想不通为什么我和怯颜都会认错?”

“忘忧!”

“对,迷香用的是忘忧草,你没杀人灭口,只能让我们忘记你的长相……可为什么怯颜会认错?”

“爱情便是这样,即使忘了全世界,仍会去追寻那一张令人心动的脸!”连融淡笑道。

我恍然大悟:“怯颜动心了,所以记得一张不十分真切的面容,你的样子在夜晚和白天反差过大,所以当怯颜见到无夜这张有些熟悉的脸,自然就错认了……”

“忘忧……注定无法忘情!”他点点头!

“你和无夜是什么关系?”我逼问他!

“朋友!”

“你们不说我也能猜到……宫廷里的死伤太多,却总会有一两个幸存者,比如说借死遁逃的皇子……”

“重要吗?他便是他,何必庸人自扰!”连融眉头都没动弹,只是淡笑的看着我!

我抽出匕首,出其不意的朝连融当胸刺出,连融没有料想到我会出手,脸上的微笑仍然保持原样,淡淡看着匕首没入他的前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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