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很好吃。
真的很吃。
我没骗你。
五万块钱一只的鸡腿要是不好吃，萧寒能气得去跳楼，而且这该死的天仙阁还是南宫城带他来的，他倒不是怨南宫这家伙大胃口，只是觉得这样的名贵地方似乎不应该被南宫城知道，也不至于让他损失五万块钱了。
这个月才刚刚开始，徐风先才虽然给他打了十万，可买材料就花了近两万，再花去一只鸡腿钱，萧寒身上所剩的钱也不多了，还得支撑他这一个月的花销。
越是这样想着，萧寒觉得越恼火得很，眉头皱得紧紧的，脸上实在没多少笑容。
偏偏他还坐在饭桌上，做出这一副愁容，然后看着对对面正在吃鸡腿的南宫城。
后者怎么都觉得对面的男生似乎极不高兴请他吃了一只鸡腿。
“是你自己说的请，可不是我强迫你。”南宫城看萧寒愁着眉头盯自己吃鸡，萧寒只点了一只，他自己没得吃。
“我有说什么吗？”萧寒意外南宫城会不高兴，小爷都请你吃了，你还不高兴，小爷自己都还没吃着呢。
“那你干嘛盯着我吃鸡，一脸的不乐意样子。”南宫城不满说。
萧寒把脸转过去，说道：“主要矛盾不在你身上，你只是次要矛盾。”
南宫城气着说：“就因为一只鸡，你就把哥看成这德行？”
萧寒纳闷盯着南宫城，没解释。
南宫城的一拍桌子，萧寒还以为他是要负气离开，不想他大口一声，叫来服务员，就再点了一只给萧寒。
“哥现在也回请你，你总不会小气了吧？”南宫城气着说。
萧寒噘噘嘴：“花五万块吃一只鸡腿，真浪费，你不如直接把五万块钱给我。”
南宫城被萧寒的态度气得语结，这家伙原是这么抠门的人。
不过萧寒嘿嘿一乐：“既然你请了，要是我拒绝，那就太不给你面子了，所以为了给你面子，我就得接受。”
南宫城异外盯着萧寒，他觉得自己应该生气的，但突然他觉得这家伙的无耻似乎和自己还有些相似。
五万块钱的鸡腿不是普通山鸡，是灵鸡，虽然仅有一只腿，但也有一只猪蹄膀大小，足够一个人一餐的食量了，而且天仙楼的厨师应该也是修士，烹饪出来的食材相当不错。
两个家伙坐在一张桌上大快朵颐。
“南宫轻柔是你小姨还是大姨？”萧寒一边吃，一边好奇问道。
正啃着鸡腿的南宫城猛的抬起头贼兮兮看了一眼眼前小子，谨慎说道：“我小姨不会对你这样的小鸡崽感兴趣，虽然她说过可以老牛吃嫩草，但老子绝对不会认你当小姨夫，你比老子还小。”
“什么思维结构？”萧寒微皱眉头说：“我没兴趣关心你小姨是不是单身，我只是想知道既然是你的小姨，那么她现在修为到了九层守府，是不是有能力突破第十层破乘，然后脱离凡人行列，迈入下阶，仙人列。”
“不清楚，但是难得很，反正她自己都说要想修练成仙，一步出尘，这比她找个男人养自己更困难。”南宫城咀嚼着鸡肉，口齿不大清楚。“虽然我不认为这个世界上还有男人能够养得起她，她这辈子估计要找个心仪的男人也很悬，除了我那个老爹养得起她，但他们属于亲兄妹，所以你必须得用正常人的思维来理解这件事情。”
萧寒吃得也满口都是油：“哥很正常，没那么多腌渍心思。”
“这个世界开放得很。”南宫城哼哼说：“老子就认识一对兄妹，虽然没有结婚，但两人修练的功法互补，就结成为修练伴侣，即使不成为夫妻之实，但这样也代表着两人这一辈子都必须得在一起。”
萧寒下意识问：“你有妹吗？”
南宫城一口噎住，差点没呛出声：“小王八蛋，你故意的。”
“你也不得见比我大多少，最多就一两岁。既然没有，那么不需要担心了，所以管得人家做什么，修真世界无奇不少，越是稀奇在修真世界越是平常。”萧寒白着眼睛，这家伙看来接触的世界真的很广。
他心中若有所思，然后问道：“这个世界有人一步临跨，踏仙成功吗？”
“据说是有的，只是我没看见而已，那些个八大家族，还有几大门派里多少是有人有那样的牛人，只是以我们这样的角色，哪里能够接触得到。”南宫城说：“要不是我家那位小姨，我也没那么宽阔的视界去知道那些顶层人物的事情。”
萧寒再问：“现在是何天当道？”
“昊天。”南宫城说。
萧寒眉心一紧，停下来问：“昊天？那玄天时代呢？”
“你傻啊，玄天时代是上一个时代，早就已经结终了数千年了，现在所有修士景仰的都是昊天时代，求的也都是昊天大道。”南宫倾城白了一眼眼前的少年，口中喃语，继续侃侃说道：“就连佛门和道教里，供的也都是昊天大老爷，咱们现在是生活在昊天时代下，受到昊天老爷眷顾的世人，你是不是很白痴？这都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吗？”萧寒白着眼睛问。
南宫城被嘴里的鸡肉差点噎住，跳起来大声说：“生活在昊天时代的世人，接受着昊天大老爷沐浴恩泽的你，这是你踏入修真界门槛就应该知道的事。”
萧寒皱着眉头盯了一眼四周的人，注意到有不少人都在看他，他沉着眉头再看对桌的南宫城，小声说：“你能不能小声点？”
南宫城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失态，吸引旁边不少人注意。
萧寒见他重新坐下来，才说道：“你也崇拜昊天？”
“不！”南宫城回道。
萧寒不禁一愣，眼里泛起火气：“那你刚才像吃了枪药一样指责我？”
南宫城回盯着萧寒：“我只是觉得这样的基础常识你都不知道，当真有些让人难以接受，修真追求的不就是大道嘛，现在是昊天时代，自然追求的也就是昊天大道，你踏入修真门槛前，就应该清楚。”
萧寒再次翻白眼：“那你还说自己不崇拜昊天？”
“我确实不崇拜昊天，因为昊天可以终结玄天时代，那么我将会成为下一任终结昊天时代的新天，所以我为什么要崇拜……”南宫城正傲骨满满的叙述着自己的理想，但对面的萧寒已经低下头，嘴里吐了两个字。
“白痴！”
南宫城两眼顿火，气说：“你这家伙，很没有做朋友的素养和品性，好歹这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理想，就算有些太臭屁了，但至少作为朋友来说，你不应该嘲笑你朋友的浩大理想，而是应该不顾一切的支持。”
“当年小爷修练到大罗金仙，都没资格窥探那所谓的天道，你现在还只是一只地上的小蚂蚁，就想成天？当年小爷就是再狂，也从不敢在别人面前夸下海口说在窥天道，自成一天。”
萧寒心里这样想，不觉有些失落。
大罗金仙虽然距离天道依然有如鸿沟需要跨过去，但他辛辛苦苦修练了大半辈子，从地上的一只蚂蚁成功插上翅膀成为了天空上的一只飞雀，也算是距离天道最近的时候了。
可惜啊！
一朝往昔，竟然被人直接再次踩落凡间，成为最最普通的世人。
不过昊天时代？
我竟然是上一个天时代的人。
一次重生，就几千年？
隔得这么远吗？
会是谁终结了上一个玄天时代？
当年萧寒修练成大罗金仙时，能到达他那地步的人也就渺渺几人。
难道是拜月庭？或者是那几个仙门中的老古董？
没想到以前也许可能平起平坐的身份，现在抬起头来竟然需要用仰视的目光来看他们，当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无奈悲哀。
萧寒心里暗叹，时过境迁，世风日下。
不过萧寒不打算崇拜甚至是景仰这个时代的天。
哪怕他已经是昊天，成为了一个时代的象征。
但萧寒还是不觉得自己就低他一等。
有一天，等小爷强大了，就来终结你！
南宫城注意到对面比他小两岁的小家伙这会正在发呆不知在想什么，于是说道：“难道你觉得怀疑哥的理想让你心里愧疚，所以你自责了？”
“你真臭屁！”萧寒觉得这家伙的性子还是很好的，很适合做朋友。
南宫城并不生气，甚至傲傲自满说：“哥一直就是受万人景仰的存在。”
“你要不要把内裤穿在外面？然后去维护世界和平？”萧寒翻着白眼。
南宫城嘿嘿直乐：“那就不谈哥的理想，谈谈你的呗。”
“理想和屁，都一样臭。”萧寒冷漠说道。
“次奥，你这个小家伙，真是气人得很，你怎么可以这样打击别人的自尊心，你伤害了哥的友情，哥要跟你绝交。”南宫城就像个小孩，气得跳脚。
萧寒呆呆看着这家伙：“原来我们的友情这么廉价。”
南宫城一愕，又堆着笑脸说：“这是今年我想出来的最牛掰理想。”
“很多年以前，我就觉得自己也许有一天也可能成为一个天的时代……”萧寒不待家伙发作，就继续说道：“但是很多年以后，我觉得自己也许可以现实平静一些，接受无奈的现实，不过我一直认为，理想这个屁要是真能憋着，孕育得久了，然后大大的从屁股里放出来，就算不定臭得满世界，也足够轰出一声惊雷，然后小爷站在这个屁的原地，向别人证实，这个屁是小爷放的，你们可以嘲笑小爷的无知甚至是白痴理想，但是你们嘲笑不了小爷有一个放臭屁的******。”
很多年以后，当萧寒回忆起这段话时，还是会觉得当年自己放了一个很臭的屁，而且臭了很久很久，一直在时间之中酝酿着，从来没有消散。
不过现在，南宫城盯着眼前的家伙，再没了先前那副气恼抓狂甚至是疯笑的姿态，他很平静的笑了笑，然后说了一句决定两个人命运的话。
“要不要，我们来竞争，看看谁能成为下一个时代的天？”
萧寒饶有兴趣的看着他，顿时一会，然后说：“会是我。”
“是我。”南宫城脸色一顿，然后就争道。
“我不认为是你？”
“我也不认为是你。”
“那怎么办？”
“看谁先把鸡腿吃完。”
然后两个小家伙就像是世界上最无聊的伙伴，一起狼吞虎咽的把鸡肉塞进嘴里。
当然，两人谁也不认为对方赢了。
离开的时候，两人留下了相互的联系方式，然后在桀骜不驯的性格驱使下也没见两人有多深情厚谊的分开，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再然后，向着他们同样臭屁的理想用鲜血和生命来蹦达着残酷的青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