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妈，你什么时候出发……”
文善坐在沙发上想着网络世界里的男人一米阳光的时候，女儿真真发来了信息，看到信息，文善想起今天下午两点要去学校参加女儿的家长会。
“妈，你一个人来吗？”
“我问问你爸有没有时间来，妈去准备了。”
文善发完信息，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女儿她的爸不会参加家长会？文善有时候非常讨厌自己的畏畏缩缩的性格，她这样让女儿满心的期待变成失望，已经不止一次了。
“妈，你不要迟到了。”真真还像之前一样嘱咐，她的成绩在全年级进入前二十名都有问题，不要说名列前茅，每次开家长会老师表扬的学生都没有文真真的名字，在接到家长开家长会通知的时候，真真似乎比其他同学都积极重视。文善一直弄不懂女儿为什么喜欢学校的家长会，她赶到学校，真真在学校门口张望，已经十六岁的真真出落得十分健康和美丽，因为喜爱体育锻炼，她的身材比同龄女孩要健美，因为喜欢跳舞，身材的柔韧度在她一举一动中凸显出来，她的双眼美丽而动人，顾盼生辉。使人忘了她天生兔唇的缺陷，文善当然也忘了女儿的兔唇。
像每年的家长会一样，真真没看到父亲，由期望变成失望，其实这十六年来的家长会，父亲从来没有参加过，真真也想过要习以为常，但她每次都会期望父亲出现，哪怕只有一次。每次不变的来开家长会不的只有母亲，而做母亲的又故伎重演哄女儿说父亲公差来不了。
“妈，你不用解释了，爸工作忙来不了。”真真笑着说。
“是，我的真真长大了。”
“妈……我们进去吧。其实，爸不来好。”
“怎么了？真真。”
“妈，每次开家长会的时候，我会幻想老师把我排在第一个表扬的学生。”
“真真，妈不要你做第一，妈要你自由自在的成长。”
“妈，谢谢您。”
走进高三班教室，教室里没有往常开家长会的热闹气氛。班主任刘老师正襟危坐早等在那里，教室里只来了四位学生的家长，来的都是母亲，这让文善的心情安定舒适起来。只有一个笨头笨脑的男生规规矩矩坐在表情呆板的母亲身边，其他三位母亲是琪琪、丽丽和雯雯的母亲。三个女人的脸容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写满了疲惫和不耐烦，因为开家长会耽搁了她们一个下午的打麻将的时间。文善和女儿坐好后，三班班主任刘老师才开口说话。
“今天请你们五位学生的家长来开这个会，因为礼拜四全年级升学模拟考试一共是一百三十位学生，五位学生的分数线和前面的第一百二十五名学生的分数线相差五十分。最不可思议的是最后五名都出在我的三班，尤其是文真真，相差了近七十分，是全年级考试最差的一位。”
班主任说到这里停顿下来，她的话在文善听来无疑是一个重磅炸弹。刘老师的目光投在真真的脸上，其他三位女生的母亲嘲笑的目光都落在真真的脸上，似乎在竭尽全力接受真真的兔唇。在她们看来，一个有缺陷的女孩更加应该做一个励志女孩，用考出好成绩来证明自己的强大。
“文真真，老师知道你要面临的一些外在的因素，难免会影响学习的心情，在没补课前的考试，成绩还在全年级前三十名内，补课后你的成绩反而下降，补课费是你们父母的血汗钱，父母挣钱不容易啊！”
文善握住了女儿真真的手，真真的手因为紧张和羞愧早已经湿漉漉的一片，她羞愧地埋下头。
“今天请你们家长来，就是为找到根源，寻找你们孩子成绩下降的根源。当然，不必要在今天就找到原因，在这里我想拜托你们几位母亲放下手中的麻将多花点时间在孩子的身上。”
“报告老师，我妈从来不打麻将，成绩下降是我自己的原因。”真真站起来为自己的母亲辩护起来，教室里所有做母亲的视线都集中在真真的身上。
文善也当然也被女儿的言行吓到了，这是她没有想到的。
走出学校，母女俩都没有说话，文善没有追究女儿成绩为什么差到这种地步。其实，她让女儿进学校不会强迫要求女儿能够考出多好的成绩，她要女儿进学校念书是要她学会面对自己，面对社会。
真真吃过晚饭早早躲进房间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