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空荡荡的讲桌,阿莫和青阳侯一时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阿莫记得这桌上应该还摆着一盆花来着,就是那姑娘答出来的双生!
“请问这里原先不是摆着一盆花的么?”
“也被人拿走了。”
“是被一个穿红衣的姑娘拿走的么?”
小童眼一瞪,望向阿莫,口气不善:“你们认识?”
“……不认识!”阿莫笑着矢口否认,这孩子火气真大,真让人招架不住啊。
再不继续和这个小童谈话,阿莫转头问向青阳侯。
“你不是派了人跟着那姑娘么?人呢?”
“我的人说她来了青鸿馆,我就没叫人再跟!”
“那只好去她的住处去寻了”
“我的人报说她今早在香十里是退房了走的。”
得,这下好了,准备大海捞针吧。
……
……
正在阿莫和青阳侯一筹莫展的时候。
“有人答出了花名,所以花被人拿走了。”
青鸿馆的夫子不知何时来到了大堂,正站在两人身后,小童捧着整理好的书册,和夫子行了礼,离开了大堂。
阿莫眉上一喜。
“请问夫子,青鸿馆的学士们呢?”
“走了。”
又是走了,终于知道那小童说话像谁了……
“为何走了,去了哪里?”
夫子默默扫视了一圈空荡荡的大厅,似还在回味以往的热闹人声。
“去了青武堂。”
阿莫听都没听过,只见青阳侯走近一步不解问道:“夫子是说青武堂?可是今天的斗宝局不是文才局么?怎么会去青武堂呢?”
看样子这斗宝局还分文武,那青武堂的武才局难道是比武?
“今日的文局早早被人破了,士子们也就离开了,唉,总之,乱七八糟的。”
斗宝局被人破了证明学士里有才能出众的士子,这应该是好事啊!怎么夫子反倒不太高兴?难不成是那个女子又在青鸿馆惹事了?
“夫子,是否有人在青鸿馆里闹事啊?”该不会又有人想把才局变成赌局赚银子吧?
“有人讽言相激,客请主射耻为拒,估计现在青武堂应该也乱成一锅粥了。”夫子甩甩袖子,不愿多说,进了内室。
留下阿莫和青阳侯俩人面面相觑。
阿莫以为…阿莫以为……
看来以后还真是不能太自以为是,世事岂能尽如人意。
二人出了青鸿馆,青阳侯回首停望青鸿馆的牌匾,目光缱绻,阿莫也随之抬眼望了望,看那牌匾虽有些风雨吹旧但字的苍劲俊逸龙蛇之态一笔一划在沉稳处隐隐透来。
“祸害…”
青阳侯低低咒骂了一声,好好一个青鸿馆。
“怪我,早来一会儿好了,兴许青鸿馆还能幸免……”阿莫想说幸免于难,但转瞬一想,一个爱惹事的女子罢了,把人家说成灾难太不人道了,便改口道:“…幸免于祸害!”
青阳侯带路,二人匆匆赶到青武馆,生怕再横生什么枝节,并且提前将两队奇兵隐好。
“青武馆里的武局不同于文局,正所谓刀剑无眼,所以一直以来即使斗宝局分文武两局,但武局是轻易不开的。”
“噢,青鸿馆的学士不是一群文人么?”
“青城本就是边界武城,城里的世家子弟往上数三代,家中一定有武将兵士出身的,虽说是文人,但若是有人存心挑事,战场的耍刀弄枪弄不了,比比射箭什么的还不成问题。”
青阳侯把存心挑事咬的重重的。
阿莫早就听说过,安国的成年男子以不会射箭为耻,通常宴请宾客,主人请客人射箭是一种礼仪,客人是不能拒绝的,国风如此,何况青城曾是北方豪杰文客交萃之地。
阿莫和青阳侯都做好了心理准备。
青武堂里通常没什么太多人来,来的大都是不顺意的兵痞,和世家子弟不在一个阶层,两拨人通常没什么话。
因为常年不开武局,青武堂里也不设教头,空余一个有些旧但枪箭齐全的大空地,拉上围栏就是一大片教武场,厅堂设在东面,内里的桌椅板凳年久失修,坐上去就吱吱呀呀响个不停。
往常这里寂静,除了来此睡觉的乞丐和酗酒的兵痞,几乎就没有人,可是今天嘿,这个热闹。
阿莫过了铁栏,就看见那个和自己约好了兑币的女子,正在和一男子叫嚣着。
竟还是和那天那个白衣士子,同样的人,同样的状况,只不过换了个地方,换了一种方式。
“怎么,不敢了,不是吹自己是文中俊才武中豪杰么?你拉得开弓么?要不要找个人帮帮你。”
女子手拄着一把半旧的老式弯弓满眼不屑,一副老娘不发威你拿我当哈罗凯蒂的不忿。
“本公子何时说自己是文中才俊武中豪杰了?我那是说青城子弟有这样的美名……”白衣士子应声反驳,这女人断章取义,他可没那么厚的脸皮,什么话都敢往自己脸上贴。
“…啧啧……”女子咂着嘴巴看着自己手里的弓箭摇了摇头,眸色清明纯粹,正色说道:“青城就靠你这样的士子,若是遭逢外乱可怎么御敌啊。”
阿莫和青阳侯看着那女子在较场里一边挑着弓箭,一边不断摇头,不觉跟着站到人群外围。
一灰布士子样的人物,在青阳侯耳边耳语一阵。
待那人离去,青阳侯悄悄靠近阿莫,眼神却平白偏向另一边,口里含混不清夹着囔囔鼻音:“我说,用得着这么谨慎么?两队奇兵对付两人,还多备出一桶离人渡,你备的那个量能迷倒一个马场了,你是想把我的人也撂里面是么?”
这也太谨慎了,就像杀个猪用得着十八般武技全轮上一遍么?
“技多不压身,招多不怕使,小心驶得万年船,有备,无患!”阿莫的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士子群中仍在挑衅的女子,笑容不变。
“可就算来的是俩真血鬼,那两队奇兵的战力也足够生捉他们了。”
“你看着吧,这姑娘花招肯定多,你那两队奇兵不见得顶用,别忘了,寻常人可叫不出普修蔓罗!”
“她要是花招多,早就出青城了,留在这等你瓮中捉鳖?”
“此时说什么瓮中捉鳖还为时尚早。”
青阳侯见阿莫如此坚持,也不再争辩,安心地看着人群中的事态演变。
“呆会我会想办法把她诱过去,这里人多,你见机行事。”
说罢,渐渐和青阳侯拉出一些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