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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赴约

白玉城坐落在永州边陲地界,前有平江天险,后有十万大山,坚守国门,向来民风彪悍。

平水河是平江的一条支流,比起汹涌澎湃的平江,平水河算得上是温柔了。

有山有水,就免不了有文人骚客、吟诗作赋;有文人墨客的青睐,就更少不了画舫花船这些群众喜闻乐见的好东西。

白玉城内确实是没有青楼的,不过平水河之上却有四大头牌,为首的便是那凤来舫当中的宋姑娘。她本是京中大官闺女,后来这大官在朝堂上得罪了大人物,被满门抄斩,这宋小姐便被贬为妓,辗转到了这离帝京万里之遥的白玉城。

凤来舫说是船舫,其实和普通的建筑已经无甚区别。大船停在岸边,用铁链拴住,上有雕梁画栋、莺莺燕燕,分三层,夜夜歌舞,欢声艳语不断。

这倒是周纪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不过,做下人打扮的他,没有人注意。那些个花枝招展的妹子,一个个都缠在锦衣华服的阿全身边,讨好媚笑,这让周纪开始怀疑自己的计划和想象的不一样。

阿全也显然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好在周纪临行之前万般嘱咐,这才没有露出什么马脚。见阿全窘迫,周纪连忙把他身边的一圈庸脂俗粉扒拉开,趁机占了不少便宜——真软:

“啤酒饮料矿泉水,花生瓜子八宝粥,让一让,让一让诶~”

众人听了这话,不自觉的让开了身子,仿佛有魔力一般,那几个撇开腿瘫坐着的客人,也连忙收了收腿。

老鸨是时候出场了啊喂!

就在周纪这么想着的时候,庸脂俗粉中扭进来一个徐娘半老,媚态入骨的女人。她手里拿着一把彩色的羽毛扇,另一只手兰花指捏着一条香巾,水蛇一般的扭了过来:

“哎哟,这两位公子很面生啊,第一次来我们凤来舫吧,让我找两个小姑娘好好招待两位,如花、似玉,过来。”

老鸨挥了挥手,把周纪吓了一跳,仿佛隐约看到两个满脸络腮胡的“女子”——毕竟叫如花。

好在人群中又扭出两个妙龄少女,确实如花似玉的年纪,笑吟吟的看着阿全走了过来,下意识忽略了周纪。人靠衣装,不得不说,阿全穿上周纪的这套纨绔公子标配套装,还是有点人模狗样的。

“不用了,我们家少爷不是来寻欢的。”周纪见阿全有些飘飘然了,连忙一左一右拦住了两位姑娘,暗中踩了阿全一脚,他这才反应过来,一愣,红着脸也道:

“对,少爷……我,不是来寻花问柳的!”

“诶?跑妓院来不***,难道还是来吃饭的?”

“也不是。”

“那你俩是来干嘛的!难道你们俩,你们该不会是……噫,好污!”老鸨撇着嘴,发出诡异的笑声。

众人哄笑起来,画舫上下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污污污污你.妈个头!

周纪白了她一眼,从袖里取出一张帖子,正是那喉山剑门弟子辰音的请帖,正色道:“我家少爷是来赴约的。”

果不其然,那老鸨一见到帖子,立刻就不再笑了,惊讶的望了阿全一眼,旋即才掩嘴笑道:“原来这位就是周家的大公子,久仰久仰,奴家可是仰慕已久了。”

这老鸨的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偏偏整个画舫里的人都听得到,一下子,所有人都把目光看了过来。那如花、似玉两女,也眼色变化,嘴角掩笑的看着阿全。

远近闻名的周家大少爷,说起名字来,在场众人无人不知,可是要说起这样貌,到底也没有多少人知道。阿全一瞬间就成为了众人的焦点,众人都想看看,这个周家的知名人士到底长啥样。

“也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没什么特别的啊,我还以为有三头六臂呢!”

你才三头六臂,你全家都三头六臂!

“原来这就是周家大少,可算见着活人了!”

难道你以前见的全是死人吗?

……

众人议论纷纷,周纪心中却冷笑。这便是辰音给自己下的第一个绊子,收买了老鸨,让老鸨当中报出自己身份,好让自己难堪。

这一计不可谓不阴险,被众人指指点点的感觉并不好,从阿全脸上的表情来看就已经知道——他把周纪的名声看得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听得众人议论纷纷,心中早已经有了滔天的怒意,一双眼睛泛着杀气。

若不是周纪在旁边不动声色,让他保持了最后一丝清醒理智,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不过,阿全盛怒的表现看来,众人更不觉有他,无论是谁面对这样的刁难,都不会保持平常心,看来这周少爷,是真货!

“这么多废话?还不引路!”周纪板着脸,冷喝道。

那老鸨却也不在意,扭着腰边走边道:“奴家这就带路,周少爷请跟来吧。”

阿全一言不发,铁青着脸走在前面,周纪也很快跟了上去。

上了三楼,一座雅间,老鸨敲开门:“诸位公子,周少爷到了。”

嘎吱一声,木门自动打开,圆桌上摆了不少珍馐美食的残羹。那些个公子哥已经吃上了,满桌狼藉,酒量不好的个别已经喝得七倒八歪。。

众人隐隐以最中间那人为首,周纪的目光也首先被那人吸引,这人便是喉山弟子,辰音。

辰音身着纯白长衫,皮肤白皙,脖颈修长,拿捏酒杯的手指十分葱白精致;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柳叶般的眉毛,又添了几分风情诡异。

他就端坐在哪里,自斟自饮,酒杯里流淌着宝石般的液体,小口的抿一口,看着来人,冷冷地道:“你来了!”

阿全一愣,周纪连忙咳嗽两声,阿全这才反应过来——二号方案。

阿全道:“是,我来了。”

辰音摇头道:“我若是你,我绝不回来。”

阿全不动声色:“我不是你,所以我来了。”

辰音道:“你不该来的。”

“我已经来了。”

辰音冷笑道:“你要来,可以来,要走,只怕就很不容易!”

这话一说完,辰音便腾地一声站了起来,阿全则是差点没扑腾一声跪下:少爷居然连对手的台词都推测出完美无差!而且还准备了好几套方案,实在是太厉害辣!

至于其他人,本就喝得七七八八,两人一通绕口令般文艺的台词下来,早已被绕晕……

“你想怎样?”阿全厉声道。

“我想怎样?我要为菁菁妹妹……狠狠教训你!”辰音恼怒,手中青色玄光一闪,立刻把小酒杯丢了过来。

这酒杯虽是普通瓷杯,平常砸在人身上,恐怕顶多也就是痛一下。可辰音在其中灌注了真气,就不一样了,这一掷,若是打在人身上,等闲打断几根骨头也不是什么难事!

若是修为再高深一些,修炼到大周天境界,用真气裹着酒杯丢出,就算是一头铁牛,也愣是能给打出个窟窿来!

面对疾飞而来的酒杯,阿全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波动。先前在楼下因为众人的嘲讽,他的怒气值早已经满了,他心中只记得少爷交代的一句:到了地方,对完台词,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很简单了:把对手全揍趴下,再和他们肛道理!

看着辰音甩来的酒杯,虽然阿全很想冷哼一声“雕虫小技”,但是深谙此道的周纪,告诫了他多次,阿全到底是忍住了。

他伸手,直愣愣的一拳,将那酒杯打得粉碎,碎开的瓷渣飞溅出去,全部深深地镶嵌在天花板上。

辰音眉头一挑,表情惊讶不已,旋即冷笑,肩膀前后一抖,大喝一声:剑来!

锵!

一声剑鸣,利剑出鞘,辰音修长的手指对着阿全一指,那飞剑立刻划破虚空,朝阿全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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