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吴云帆三人惊诧的发现两颗亮晶晶的泪珠儿从杏儿脸庞滑落下来,罗孃把女儿轻轻揽入怀里的问到:“怎么啦?”
杏儿把头歪在母亲胸口喃喃说到:“妈,没什么,我就是觉得紫龙好可怜。”
听到女儿回答,她也只好叹了一口气,轻轻摇晃着怀里的女儿继续说到。
两人在下坠过程中似飞非飞,周围景象已不再似幽冥空间那么寂灭空灵,恍悟间,似乎已看到天空与大地的分界线。墨蓝色的夜空好似没有边际的长纱,覆盖着脚下大地山川,身处平时只能遥远凝望的星空之中,看见繁星璀璨,满天星斗犹如钻石镶嵌在墨蓝色的幕布之上,显得华贵悠远,而那旷阔无边,浩瀚无垠的银河似乎就在眼前。就在那无尽墨蓝的夜空之中,难以置信的是有着两颗月亮,一颗月似银盘,一颗是新月如钩,当空洒下清辉无限,脚下山川云遮雾掩,已是隐隐可见。虽然高耸云端,但那白衣道姑就在罗孃身旁,下坠之中只见她衣抉飘飘,恍如飞仙,风骨神采间一团祥和之气将她笼罩,她知那道姑定会对她施以援手相救,倒也没有害怕。
下坠不知进行了几多时,清辉已渐褪去,两轮明月与满天星河已被布满天际的红云所取代,霞光万丈,红日已喷薄而出,晶莹耀眼。脚下的山川地势已清晰就在眼前,只见一望无垠的大地上,山脉相连拔地而起,一条条明净的大河蜿蜒其中,注入山脉褶皱之间的平原,高度渐低,罗孃与道姑已在山脉之间,不时有仙鹤在二人身旁盘旋而过,阵阵鹤鸣猿啼声传来,让人觉得这就是世外桃源。
忽然之间,脚下山谷参天的树木与嶙峋的怪石如放大镜般的在罗孃眼里极速放大,耳旁风声大作,下坠的速度忽然加快,不过片刻,就会摔得粉身碎骨,罗孃那里还有刚才的从容,情急之间大喊到:“仙姑救命!”
那白衣道姑却是从容不迫的将双手化成一个手诀,口里念念有词到:“白云砀羽飞逝神,本身通弼虚耗神。足下生云快似风,祭吾飞腾碧空中”。
转眼之间她与罗孃却已是稳稳的落在了青草依依的草坪之上。
说到这里,外公掏出打火机,把随身携带的旱烟枪点燃,“啪嗒啪嗒”吸了两口,终于按捺不住问到:“罗女子,我记得你就小学毕业哇?怎么说话间文采飞扬,连吴云帆这样的读书娃都赶不上哩,你难道还有奇遇?”
敦厚憨是的农家妇女对外公笑了一笑,长吁了一口气说到:“叔,听我慢慢讲。”
村妇着急男人生死未卜,下落不明,刚一落定,转身就跪下抱着白衣道姑的腿哀求到:“求求仙姑救我男人。”话音刚落,白衣道姑玉臂只是轻轻一摆,一阵劲风扑面而来,在劲风裹挟之下,她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
白衣道姑丝毫不睬傻立原地,呆若木鸡的村妇,步步莲花在林中草地里寻得一块干净大石盘腿坐了下来。
罗孃求救无门,手足无措的向四周茫然张望,才发觉四周雾气白蒙蒙弥散,不远处水声潺潺的林间小溪沿着谷地高低走势向山林深处流去,清澈平缓的水流中,鱼儿并不怕人在水中恣意游曳,小溪之上,七彩霞光将迷蒙的水雾渲染得色彩斑斓,森林之中,花香扑鼻、燕语莺声,一片生机盎然,抬头望去,座座山峰笔直的直入云端,却不时见有云中白鹤在那湛蓝的天空中翱翔。而那白衣道姑盘腿端坐于大石之上,闭目凝神,呼吸吐纳之间更显得神仙玉骨般的容貌庄严。
看着宛如仙境之中绝丽出尘的道姑,村妇心里认定她必有神通能救得自己的丈夫,但想起刚才那阵玉臂舞出的劲风,再也不敢唐突打扰,只是对着道姑不断磕头。
不知过了多久,道姑总算睁开双眼,看着脚下的磕头不止的村妇说到:“罢了,磕够了,起来吧。”
罗孃不敢违拗,战战兢兢立起身,偷偷向那白衣道姑望去,却见她也看向自己,眼神清冷,罗孃虽着急自己男人的生死,但面对大石之上的如画中仙的白衣道姑,却又得觉得自己脏污下作,自惭形秽,生害怕一句话不对惹得道姑心烦,害得自家男人白白丢了生命。
静默良久,总算等得那白衣道姑徐徐开口说到:““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你这乡野村妇能对自己的男人如此情深意重,倒也难得。”
听者有心,空谷幽兰般的话音传入耳中,似乎比之前多了几分人世间的烟火气,不似之前那样空灵出世,思忖到自己能够躲过天变,闯出幽冥空间,来到这生机盎然的山林之中,定是这白衣道姑施展大神通把她救了出来,感激涕零间又痛悔夫妻二人没有听从她的警言提前下山,思绪到处,又想到自家男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脑海里思绪万千,本就居于深山,不善言辞的农家妇女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膛目结舌的说不出话来,情急之下准备纳头又拜。
磕头的念头不过在脑海里电光火石一闪而过,还未做出动作,却听那白衣道姑说到:“休要再拜,你拜再多也已于事无补。”说完左手纤细葱白的手指捏成一个法决,稍作沉吟后淡淡说到:“你男人此刻已在黄泉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