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打包好行李走出窝棚,天象忽然异变,倾盆大雨没有丝毫预兆死死封住了大门。我们夫妻见状惊恐不已,相扶着连滚带爬往门外冲去,两人心里大是懊悔把仙姑警告当成了耳边风。没走出几步,就见远处大河回头湾处,河道上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隐约可见一条巨大的柱状生物在云层里盘旋游走,腾挪之间有角的硕大头颅和四爪隐约可见,那生物形貌H县城寺庙里龙的形象非常相似。看此场景,顿时吓得肉颤心惊,心里只想着夺路而逃,快点下山。可惜为时已晚,早就无路可走,我们当时身处半山腰之上,看见环绕峡谷的群山山体已开始松动,地动山摇间泥沙俱下,数不清的巨石被裹挟着万马奔腾般向着峡谷底部河道倾泻如注,喘息之间,一座水坝就已行成,泥沙巨石还在不断滚落,水位随着坝体不断的升高而开始暴涨,整个峡谷已完全变成一片汪洋。而那汪洋之中,一条起码有近百米长,象蟒蛇一样的怪物在水面之下“之”般的快速游动,混浊的水面已不能遮掩住它巨大的身形。
天奇地怪的景象在我们眼里愈发清晰,山林之间再也没有往日兽嘶鸟鸣,就连平日里聒噪的虫子叫声也消声觅迹,停歇不住的雷声、雨声充斥着整个山谷,反倒映衬的一切显得静寂的可怕,毫无生气。真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更让我们夫妻二人肝胆俱寒的是,山谷里的汪洋水位在迅速的上升,许多矮小的山头已不见踪影,人工修凿的栈道已在水位之下,我们却是无路可逃。”
罗孃说到这里,也许是想到了亡故的丈夫,泪水打湿了眼眶,把杏儿揽入了自己的怀里,杏儿也懂事的把头靠在母亲的胸前一动不动。
外公恍然大悟到:“怪不得,灾难发生后不久,方圆上百里流言四起,说什么这场大灾是因为龙蛇争斗,听说省城里还来了好多搞科研的,后来还专门辟了谣,今天听你说来,原来都是真的。”
缓过神来的罗孃继续说到:“是争斗,但不是龙和蛇在斗。”
绝境之中,罗孃夫妻二人眼前突然一亮,却见昨日那白衣道姑不知何时已站在我们前方不远处的一段峭壁断崖之上,白衣道袍纤尘不染在风雨中衣抉飘飘,一头青丝被一只古朴的簪子挽成了一个发结,未成结零星披落的发丝在风中随风飘荡,就如一位从天而降的仙子,纹丝不动的玉立峭壁之上,两人心中大喜,仿佛见到神仙似连滚带爬的跑到峭壁下端,跪下大喊:“仙姑救命!”可那道姑看也没看我们一眼,神色漠然,不见悲喜,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和她全无干系,只是用路人般的眼神凝望着暴涨的湖水若有所思。
此刻有道姑在旁,我们二人的神思稍显安定,却见暴涨的湖水之下,那枭蛇鬼怪般的东西在水面下不断的摆动着扭曲的身体,所过之处的湖面都被掀起巨大的波浪,一波未成,一波已作似的向两边荡漾开来,水浪拍打着岸边的岩石啪啪作响,随着它动作的频率越来越快,眼看着就要按捺不住从水下跃起。
山顶风起云涌,云借风势,黑色怒云在大风之中爆烈翻滚着愈聚愈厚,电闪雷鸣,一道道白色闪电连续着划破天际,明灭之间,那黑色怒云中张牙舞爪龙形生物的体态也更加若影若现。夫妻二人甚至能看到,那云团中的龙形生物不见全貌的身躯不论如何摆动,其巨大的头颅却是始终对着堰塞湖水面之下那个不断扭曲翻滚的枭蛇鬼怪。空中黑云暴烈翻滚,肃杀之气已倏然笼罩了河谷山川,夫妻二人被压迫的心脏剧烈跳动就要喘不过气来,黑浪之上妖气弥漫,那黑色冰凉的湖水让两人多看一眼都是浸人骨髓。
时空仿佛在这两个巨型生物的对峙中静止,一个好似飞龙在天,一个如同枭蛇鬼怪,一个在云中遨游,一个水下翻滚。只是可怜了夹在中间的这对就如同蝼蚁般,上天无门,下地无路的凡人夫妻。肃杀与妖气已浑然交织在一起,山谷之中杀意四起,血气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