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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引子 苹果树

我的佳偶,在女子中,好像百合花在荆棘内,在荆棘内,在荆棘内。我的良人,在男子中,如同苹果树在树林中。我欢欢喜喜坐在祂的荫下,尝祂果子的滋味,觉得香甜。

即使那一刻,你选择转身,我也将留下,用一生的时间,来证明我对你的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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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三月,当北国的寒风还在定期慰问人们的时候,暖暖的春意早已游荡在东方之珠-香港的大街小巷之中。明媚的阳光透过一排排高楼的缝隙,撒在勤劳奔波的人们身上。伴随着交通灯“哒、哒、哒”清脆的响声,一辆又一辆汽车在狭长的大街上高速飞奔而过。因为这是一个普通而平凡的星期六,所以相比往日五六点多街上便聚满的熙熙攘攘勤劳的人们,今天清闲了许多。

当然,对于那些开小商店的个体户而言,这样的周末却是更应该加倍努力工作的时间。在湾仔轩尼诗道的一角,茉莉的早茶店已经坐满了人。小小的店面里,弥漫着炒河粉、小笼包的香味,让过路的人们都忍不住停下匆忙的脚步,走进店里,哪怕是点一碗香喷喷的皮蛋粥,也能解一解难以抑制的食欲。靠在门口收银台的椅子上,茉莉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更是觉得神清气爽。朝阳暖暖地照着,让一切都显得安详而美好。

”啪“,忽然眼睛被一双温暖的手捂住。”Luke,是你,我知道,快别闹了~“茉莉轻声地笑道。Luke是茉莉的新婚丈夫,有一个很书卷气的中文名字-陈晓楠。他们原本是高中的同学,高中毕业时晓楠通过AP考试成功申请上了香港理工大学的会计专业,之后又被选做交换生前往英国深造,毕业后回港进入了一家小有名气的投资银行做业务。而茉莉的境遇就没有那么好了,因为家境的原因,90年代的金融风暴横扫香港时,她的父母双双下岗,家庭收入骤然减少,使得茉莉不得不中断自己的学业开始为家里的生机奔波。当别的少女还沉浸在动漫与追星的世界里时,她已经开始推着杂货车,穿行在各个菜市场之间了。经过多年的打拼,茉莉总算让情况好转,家里的餐厅开的越来越棒,盈利能力稳步增长。她自己为了更好地适应新的商业环境,重新拾起放下多年的书本,考取了一个专科学校的学位。

陈晓楠与茉莉原本是邻居,都住在旺角附近一座老旧的高楼里。以前每天上学的时候晓楠总会准时在楼梯角等着茉莉。后来晓楠远赴海外,茉莉每每经过那个楼梯角的时候,总是还能回想起两人一起上学走地铁的情景。十几年过去后,两人终于修成正果。

晓楠向茉莉求婚选的是一个平常的下午。那天和今天一样,暖暖的太阳撒在午后微风拂过的街道上,分外惬意。晓楠把茉莉拉到了铜锣湾的一家餐厅,点了一些小菜和粥(两个人都非常喜欢喝粥),平平常常的。两个人都是平淡美学坚定的信仰者,因此,也不会刻意追求那些浮华的物质,就是想在一起,平平淡淡地过。

晓楠把一碗木瓜炖银耳端到茉莉的面前,“吃吧,天热了,降降火。“

”嗯。“茉莉把碗接了过来。黄白相间的木瓜瓤与银耳片,让她感到十分欢喜。这时晓楠说:

”你喜欢这样的日子吗?“

”嗯“

”以后咱们两个每天都过这样的日子好不好?“晓楠的话语中略带了些紧张。

茉莉顿了一下,”好“。

阳光洒在洁白的碎花桌布上,衬托着和谐的景象,与平淡的人。

“如果一手锯开枯树木不会发现痛

不过日日浇水的我觉得被挖空

如果必须结束关系难扮成从未栽种

让我数著年轮这些年轮我的心会痛”

就这样,他们结婚了。五年的时间,日子虽然平淡,可是两人的感情却没有因此而褪去。晓楠曾经想让茉莉不在那么辛苦,把茶餐厅卖掉,他养着她就够了。这样,也弥补了自己多年来对她的愧疚。

“冇问题啦~”茉莉说到。“这么些年都过来了,这地方对我来说已经不再只是一个小店那么简单啦。”说着。她环顾着店里的顾客,微笑着说:“你看那里,那位阿婆,我还15岁的时候就已经是这里的常客了。那段时期店还没有经营的那么好,街上的古惑仔什么的还会时不时来收个啥钱的。阿婆有段时间是这个店里唯一的客人了。这个店,其实现在已经不完全是我养家的来源了,更是一种寄托,一种依靠呢。”

“菊花茶来一点吧,”茉莉转身给晓楠倒了一杯,接着说,“而且今年店里终于进了一点员工,他们也都是挺不容易的,有的在上大学,有的和我当年的情况一样。现在经济不景气,他们有的人连深水埗的房子都买不起,如果我关门了,要他们去睡大街啦?而且,你就不怕你将来公司倒闭了,还得靠我养你喽~”

“哈哈好吧,都听你的好啦~”晓楠无奈又轻松地笑了笑,“不过医生说了你现在已经怀了三个月的宝宝了,可不要太累呢。”看着茉莉微微隆起的小腹,晓楠说到:“最近天气很不错,不如跟我一起去散散心吧。”

“好桥~”茉莉愉快地回答道,“Lucy帮我管管店里,我要和楼公出去了。”

比起拥挤的九龙与新界,嘉道理农场则完全另一幅景象。青山,绿树,还有好多野生动物馆。沿着细细的的山路走着,两个人搀扶着,呼吸着山间清新的空气。

“Molly你看,”晓楠忽然有些激动的说,“那是什么?“

顺着晓楠手指的方向,茉莉看见了一棵矮矮的小树苗,和其它的树苗不太相同,这棵小树苗似乎还没有种下多久,只有几篇绿油油的叶子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这是appletree,“,晓楠说到。“我在英国的时候见到好多农场里面有种这个的,结出来好大好大的苹果。只可惜咱们这里气候太热,这些树是结不出果子的。对啦,你知道苹果树的故事吗?”

“你是说亚当和夏娃的故事?”茉莉问道。

“对对,当初上帝创造了亚当和夏娃,他们偷吃了伊甸园的苹果树上的果子,便知道了善恶。耶和华惩罚他们,将他们赶出伊甸园,因此,人的后代都要受苦,只有用一生尝尽了苦难,我们才能够获得永远的幸福。”

“这些你也信哈?”茉莉很不以为然。上学的时候她的老师就是一名虔诚的基督教徒,经常向他们读圣经,讲教义,传达“神的旨意”。而作为无神论者的茉莉,对这些从来都不以为然,觉得命运从来都是靠自己打拼出来的。

“Honey,你知道吗?其实信教有的时候并不是说一定要去否定科学。很多时候,它是你的一种信仰的寄托,精神的归宿。当你觉得困苦时,无助时,它便可以给你很多前进的动力,让你重新鼓起勇气面对人生。”

“所以勒?~我现在就要去偷吃苹果,让咱俩这辈子都去受苦好啦?哈哈。”

“走,去吃苹果派。”“那蛇在哪里?”“你就是呀,蛇年生的女蛇”

“讨厌啦~”茉莉笑骂着跟着晓楠一路远去。两人的笑声回荡在山间。

一阵微风吹过,路边的苹果树,竟然落下了几片树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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