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天,你说裴助理和黎单单,谁的情况比较严重些?”我抓着尤弈天的手,喊着那么顺口的尤大少爷的名字,却又担忧的问道。
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我的话,尤弈天只是怔怔的看着我,我不知道此时他眼中的我是怎样的,冷不丁的令我想起他已故的女友-----据说跟我长相相似而性格完全不同的-----另一个我。
我?哦不不不!这样紧张气氛的深夜怎么想起这些无厘头的事情呢?我敲敲脑袋,努力拉回自己的思绪,控制胡思乱想。
“你怎么了?别太担心他们俩,他们不会有事的。”尤弈天轻抚着我的头,温柔地安慰道。
“嗯。”我点点头,保持冷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开了,护士推着手术床出来,我们赶紧迎上去,是黎单单。挂着点滴,紧闭着双眼,脸色依然苍白。
“他的情况怎么样?医生?”尤弈天抢先问正往病房转移的医护人员。
走在后面的护士说,“他这是饮酒过量造成的胃出血,要好好养护一段时间,先送到病房观察一晚,明天给他做个全身检查再说。”
“哦,好的,辛苦大家了。”
“病人以后最后少喝酒,再来两次这样的情况,会要了人的命。”
“我们会转告他的,等他醒了好好说说他。”
尤弈天更像家属一般,神色凝重的配合医护人员的叮咛。
我们把黎单单送到病房,安顿好了他,尤弈天才去一楼大厅办理住院手续,而我在黎单单病床前待了几分钟,没等尤弈天回到病房,就又返回手术室门口,等待爆发户出来。
此刻的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按理说,这家伙先进去,怎么后进去的黎单单看似更严重,却先出来了。
没事没事的,我在手术室门口来回踱步,双手合十的祈祷裴助理能安然无恙。
正在我们焦急等待中,手术室的门再度打开,医护人员推着裴助理的手术床出来了,我们赶紧迎上去,只见裴助理脸上没有血色,戴着氧气罩,双眼紧闭,护士推开我,劲直将他推进了重症监护室,关上的病房门将我们挡在门外。
“他为什么进了重症监护室?是非常严重的意思吗?弈天?”我摇着尤弈天的胳膊声音颤抖着问道。
“先听听医生怎么说。”尤弈天拍拍我的肩膀沉声道。
医生从病房里出来了,看着我和尤弈天,问道,“你们谁是病人的家属?”
“我是。”
“我。”
我和尤弈天异口同声道。
戴着黑框眼镜的男医生嘟起嘴唇,“家属跟我到办公室来一趟,另外的人去办理住院手续。”
“你去办住院手续,我去医生办公室。”我想都不想推开尤弈天,把简单的跑腿工作丢给他。
“好吧。”
尤弈天站在病房门口跟护士接洽办理住院信息,我跟着男医生去办公室。
一进医生办公室,男医生示意我坐在他的办公桌前,他自己则走到一角的洗手池清洗双手。
“病人的病情很严重吗?张医生?”我特意盯了眼他的胸牌。
“病人现在全身大面积红疹,进了手术室后大吐血,现在又昏迷不醒,初步诊断是慢性乙醇中毒,明天照脑部CT结果出来后才能确切诊断。”
张医生擦着手上的水渍,来到办公桌后坐下,看着我说到。
“那……这么说不是很严重吧?等他醒了就能慢慢好起来是吧?”我趴在桌子上小声问。
“病人有局部脑萎缩迹象。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对了,你跟病人什么关系?女朋友吗?”
“哦……是啊,那个脑萎缩说的是神经系统吗。还没确定吧?现在只是怀疑中对吧?”
张医生点点头,“病人应该是经常饮酒造成积损脑神经,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以后身体康复了让他戒酒便可。”
戒酒?经常饮酒?
谢过张医生,我从医生办公室走出来时,一路思考着医生的话。裴助理是喝酒,但平时应酬少,没听说他经常饮酒啊?难道是工作压力太大而饮酒的?
不应该是这样的。我立即否定了自己的胡思乱想,回到重症监护室门口,在护士的帮助下换了水蓝色适合无尘服,进了病房。
来到病床前,看着暴发户白纸一般的脸色,氧气呼吸机发出的“嘟嘟声”,令人心头一紧,陷入昏迷状态的他,难道真是因为我让他站在了台前,替我承担了所有责任跟误解、委屈,压力异常大?
我握住他的右手,捂在我的胸前,低声说,“你快点儿醒过来吧,我不要你有事,呆子……””
眼泪不太争气的涌出眼眶,我竟然斜趴在病床上对着躺着的暴发户哭泣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