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林羽在这个工地已经工作了四个月之久。这四个月的体力劳动使林羽的脸庞变成了健康的小麦色,整个人显格外精壮,富有一种别样的美感……林羽在这些天里已经认识了这个工地上的不少人,也了解到这个工地上的规律,工地上有专门的工人都有自己的工作范围,有的是操作机器,有的是修理机器,有的是负责材料采购,有的负责原料加工,有的做墙面,有的浇筑水泥,等等。大家各司其职,最后才能做好一个工程,每个职位都有其必要的意义,不能缺少,还要合理地调配……这是一门很深的学文,林羽渐渐地记住了个个材料供应商所能提供的材料和他们的价格。林羽也学会了怎样开一些机器,和做一些其他的工作。林羽也知道每个部分有一个“带头人”,他清楚他所在圈子有哪些人,如何联系他们,这在需要帮手的时候可以发挥很重要的作用……这些“带头人”可以私下在他所带领的人中抽取一定的提成,这些虽然在每个人的工资中所占的份额并不大,但每个成员的提成加起来,数目还是很可观的……这是每一个行内的规律,也可以说是人情世故吧,“带头人”可以帮助成员找到“活儿”,因此抽取一些“费用”也是可以理解的。在这个世界上有许多的规剧,它们并不是我们规定的,但它们是长期的社会实践所形成的,它们的存在自有其合理性和可行性。我们不能一味批评这种好似阶级剥削的制度,而因全面地去分析它,理解它。
今天,林羽和以前一样地搬运着钢筋,在工作时他经验熟练,动作快速,他对这份工作似乎充满了热情,干劲十足,都没有注意远处注视着他工作的那个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看着焕然一新的林羽,他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特殊的工作者,这个他自己招进工地的少年,他本以为少年干不了多久的,那时他就会提出送少年去读书,他坚信那时少年是不会拒绝的,而是会欣然接受。这样,他也算了却了一庄往事,可眼前的结果却震撼了他,使他不知该如何提出这个建议,又如何让少年接受!这可是个有些难的问题,一想到老人的儿子因为自己而死,他的内心就对老人十分愧疚,尽管他视故人之女为自己的女儿,让她享受和自己女儿一样的待遇,可这又怎能弥补得了她失去父亲,老人失去儿子的残酷事实呢,他还想尽可能地帮帮老人这个远房亲戚,以弥补自己的罪过,毕竟老人这是第一次为私事请求自己,以前自己给老人钱,他都不肯接受,自己也只能给他安排这么个巡夜的工作了。突然,他想到了,他可以给林羽一个好的前程,以此来报答老人。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我身边还有什么空余的职位呢?对了,我因为自己会开车,一直没有司机,我可以让林羽来做司机,把他带在身边,教他一些经商之道,让他脱离卖力气的工作。
说做就做,他马上找到了老人,向他表明了这个想法。老人听后,立马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就对男子说道:“以前该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林羽就交给你了,希望你好好照顾他……”男子听到后,眼眶都湿了,他激动地道:“您放心,我一定照顾好林羽,让他成为一个有前程的人。“老人听完,说道:“我等下就告诉林羽这件事。”男子说:“好,我明天来接他。”
说完,男子就离开了。老人心中很开心,林羽会有一个很好的未来,不用像大多数农民工一样辛苦了,老人觉得林羽是他儿子的化身,如果他当初有钱或机会,他的儿子就不会成为农民工,最后还为救老板而死在工地,那松动的架子,使得上面的工具掉落下来,在快砸中老板时,儿子正好看到,他及时推开了老板,自己却被砸死……这种事故在工地中是很常见的,但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这种痛苦,这种切肤之痛,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无赖,这次事故使得他的孙女夏彩莲成为了无父无母的孩子,每当想起孙女那天哭泣流泪的样子和那伤心的眼神,老人都十分难过,这些伤痛是金钱弥补不了的……
中午很快来临,林羽像往常一样地回老人那里吃饭,不过这顿饭老人做得异常丰盛,有鱼有肉,味道也很好,老人的脸上也挂着经久不散的笑容,这使得林羽十分奇怪,他不知道老人遇到了什么好事,他想问又不敢问。一顿饭就这样慢慢地吃着,老人还不断地询问林羽的工作情况和以后的打算……听到林羽说他工作很顺利,老也十分开心,但听到林羽说他对未来毫无打算又很生气……
吃完饭后,老人告诉林羽他可以成为老板的司机,希望他把握这个机会,看着老人殷切的眼神,林羽不忍拒绝,就答应了。老人让林羽今天好好休息,不用去上班,好好整理一下自己,并给了林羽一些钱,让他去理发和洗澡,最后还递给林羽一包衣服,让他记得换上。
林羽听了老人的话后,就去和工友道别,工友们听说后,都祝贺他,希望他能珍惜这个机会,好好努力……
最后,林羽去了理发店,修剪了头发,又去澡堂,之后他穿上了老人给他的衣服,整个人看上去十分帅气,完全看不出农村人的样子。林羽回到老人那里,老人看到林羽的样子,十分高兴,他满意地点点头,语重心长地对林羽叮咛道:“林羽啊,你一定要珍惜这个机会,好好听老板的话,不要犯错,做一个有用的人……”林羽认真地答应了,并暗暗发誓,一定不让老人失望,一定要做出一番成绩……
林羽在激动中进入了梦乡,在睡梦中,他的脸上也挂着笑容,好像在做一个甜蜜美好的梦……老人也同样如此,他梦见林羽成为了一个成功的人,有了一个美满的家庭,妻子贤惠,孩子可爱,只是这个妻子却和他的孙女有些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