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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阴影

“你刚刚说的命案是怎么回事?”海伦娜问道,此时她正和安德鲁,朱莉谈论肯维庄园发生的命案。

“死者是巴兹尔·肯维,弗雷德的弟弟。是弗雷德最先发现他的,就在后花园里。”

昨夜画展后

弗雷德已换上睡衣,躺在床上好一会儿,他常常失眠,必须依靠安眠药才能入睡,好不容易睡着了,却又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老爷!我是斯伯丁,出事了!老爷?!”

“够了!”弗雷德猛地起身,随手抓起床头柜上的杯子,把它摔得粉碎,敲门声即刻停下。弗雷德手扶额头,不住喘息,眼神迷离。一直以来弗雷德饱受失眠之苦,并且稍微一点声音就能把他吵醒,睡眠严重不足,一瞬间恨不得把吵醒他的人大卸八块。他是极有涵养的绅士,在外人面前,他一直保持风度,但是独处时,弗雷德常常烦躁不安。

弗雷德冷静下来,环顾四周,房里一片寂静,自言自语道:“维多利亚……我这怎么了……”他手伸向床的一边,仿佛妻子维多利亚就在他旁边,很多次半夜惊醒,他就会无意识做这个动作,叫着维多利亚的名字,和以前一样,他只摸到空床,这时他才记起维多利亚已经离开他很多年了。

“老爷,我可以进来了吗?”斯伯丁一听玻璃破碎的声音就明白了,他非常清楚这一状况,于是在门外静候。如果不是事态紧急,他是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把弗雷德吵醒的。

“进来吧……”弗雷德按下机关,打开电控门锁。

“老爷……”

“把这收了。”弗雷德指了指地上的碎玻璃。

“是……老爷,有您的电话,说是……他们绑架了小姐,要求一笔赎金……”

弗雷德一把抓过斯伯丁手上的电话:“我告诉你,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有什么目的,再想耍我,我会杀了你!”说完狠狠摔了电话,手捂双眼,上半身靠在靠枕,一脸颓废。

“老爷……”

“我说过多少次!这种电话我见多了,不要理他!”

“可是,恐怕这次很麻烦,事关小姐的安全,而且,您这两天不是也收到威胁信了吗?另外,那两个警察也说到银狐要杀您的事情,另外库克那边……”

“库克就是个不知死活的蠢货。银狐?哼,如果是真的,我会给他好看!再说那两个警察不是还住在客房吗?安娜陪在克莉丝汀旁边,不会有事的,我又不是第一次收到这些威胁信和电话,这种诈骗多得是。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是。”斯伯丁犹豫一下,只好收拾一下地上的东西,离开弗雷德的寝室。他决定去一趟克莉丝汀的房间,确认克莉丝汀是否安全。

弗雷德拿起斯伯丁离开前为他倒的牛奶,把它喝个精光,一点也没发现斯伯丁偷偷往牛奶里撒了些药粉。

弗雷德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奇怪是反而觉得心情比刚刚好多了。反正睡不着,去花园散散心也好,弗雷德这样想着,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一个人静静地散散步。弗雷德起身洗个澡后,一个人来到花园里漫无目的地走着,身上只穿着白色的浴袍,湿漉漉的头发完全没有梳理,有些凌乱,像一个玩摇滚的叛逆少年,他赤脚走在草地上,在黑夜中看起来有些诡异。弗雷德仿佛听见花园的一侧有什么声音,像有很多人在说话,仿佛还有很多亮光。弗雷德不愿被打扰,朝相反的一侧走去。

他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前方黑暗中好像有人,他本不愿被人发现,却鬼使神差地朝那里走去。

他恍惚中听到有人在呻吟,他确实看到了一个人影躺在地上,上去一看,弗雷德突然愣住了,他似乎在什么地方看见过相似的画面。

“巴兹尔……巴兹尔!”弗雷德终于清醒过来,他扑到巴兹尔身边。

巴兹尔·肯维躺在草地上,他衣襟被鲜血浸染,鲜红的血液才他口中流出,更有血从脖侧的伤口喷涌而出。他还有一丝气息,可是却无法开口说话。

“巴兹尔!上帝!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这样!来人啊!”弗雷德抱住巴兹尔上半身,用手捂住巴兹尔脖侧的伤口,想阻止流血,可这是徒劳的。

“画……”巴兹尔拽着弗雷德的浴袍,拼尽全力说出这个字。之后,他缓缓放开手,再没有一丝气息。

“巴兹尔!”弗雷德把他抱在怀里,“不会的、你不会死的、巴兹尔!我会救你的!”弗雷德抱起巴兹尔,朝别墅跑去:“来人!来人!快去叫医生!快!”

一堆仆人刚刚正聚在不远处,听到喊声离开跑过来,眼前的景象令他们震惊。一向风度翩翩的弗雷德此时一脸狼狈,脸色惨白,半边脸上满是血迹,浴袍上的血在白色的衬托下更加显眼,像来自地狱的索命幽灵;更令他们措手不及的是他怀中的巴兹尔。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斯伯丁命令道。

仆人们从弗雷德怀中接过巴兹尔,几名医生查看巴兹尔的伤势,其中一名医生开口道:“肯维先生,太晚了,巴兹尔先生已经死了……”

弗雷德一句话也没说,他颓废地向前走几步,突然跪倒在地上。

“老爷……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快走!”斯伯丁把众人赶回别墅里,只留下自己一人陪在弗雷德身边。

斯伯丁扶着弗雷德,焦急问道:“老爷,您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巴兹尔……”

“老爷……你……别这样……我送您回去休息吧。”

“他死了吗……”

“是……”

弗雷德仰望天空,除了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过了许久,弗雷德开口:“斯伯丁……他是好样的。”

“巴兹尔先生是个很有才华的人。”

“我说的是凶手。”

“老爷?”

“敢在我的眼皮底下杀害巴兹尔,好样的!斯伯丁,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当然,可是您现在需要休息。”

“为什么医生会在这里?为什么你们会在这里?”

“老爷……安娜被袭击了,小姐她……”

“克莉丝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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