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才踏进城,她习惯性的寻到了天一酒楼,先填饱肚子再说。
这样想着,她抬脚走了进去,进去之后才发现酒楼里不是一般的热闹,人们三五成桌,各自吃着各自的吃食。
“这位小客官,堂食还是雅间,可有预定?”刚进店时里,小二就热情的迎上来。
“你这可以住店吗?”小花今天都自顾不暇,哪里还管得了她呀,住一晚,明日再好好玩玩。
“当然,”店小二打量着花倾夜,“姑娘这边请!”
将花倾夜带到房间,小二转身欲走,却被花倾夜叫住,“店里的拿手菜,挑几样清淡的每样给我来一份!”
“好勒,”小二兴冲冲的往回走,“姑娘请稍等!”
不愧为临安最大的酒楼,上菜速度很快,而且样样精致。
用罢午饭,本想躺着休息片刻,谁知竟沉沉睡去,这几天消耗的体力太多,再加上路上强行催发内力,她哪里还有力气。
等她睡醒未时都过了,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觉得精力充沛,酸痛的感觉也所剩无几。当即下楼,飞奔出去,她是来玩的,可不能把时间全用来睡觉了。
路上行人不少,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只是在花倾夜看来都是些寻常玩艺,没什么可买的。忽然,她目光落在一个卖泥人的小摊上,卖泥人的小摊到处都有,可向这家手艺好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她思量着要不要给花非花带一个回去?
犹豫间,一辆马车自人群涌处肆无忌惮的冲了过来,花倾夜根本来不及反应马车就已经撞了上来,突然腰上多出一股大力,将她斜斜的拉了出去,等她反应过来,就已经在别人的怀里,来不及看清救她的人的长相,她匆忙说了声谢谢,就飞身追上了马车,然后一脚踹飞车夫,用力拉紧缰绳,迫使马车停了下来。
马车里的人感觉到动静,掀开车帘,就见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站在马背上,一手插腰,一手指着自己。
“你的人是怎么架车的,不知道这里很多人吗?”花倾夜原本清秀的脸颊因愤怒涨红,却平添了几分俏皮,让人看得不忍移目。
欧阳明钰淡淡的看了一眼,眼前这个小女孩似是在哪里见过,眉眼虽未完全长开,但五官轮廓分明,显然是个美人胚子。他见过美女无数,眼前的少女却让人耳目一新,还带着点婴儿肥的脸让人忍不住想要捏上一捏。
他轻咳两声,声如暖玉,如沐春风,“我有要紧事,请姑娘行个方便!”
“要紧事?”花倾夜不屑,“有什么比人命还要紧的事?”
欧阳明钰怔住,神仙引大成三年,从来没有人能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做出反抗,要不是事情实在过于紧迫,他断不会于此时用上,却不想自己引以为傲的本领对眼前这个小丫头竟然无用,“你想怎样?”神仙引再次经由他的声音传出。
花倾夜只觉神思一顿,她强行压下那股异样,一脸倔强,“道歉!”
欧阳明钰好奇,看来自己的神仙引对这个小丫头真是没用,发现个这么有趣的小丫头,他倒不着急着走,反而有意逗弄起她来,“你又没受伤,我道什么歉?”
“在这闹市架车快行本就是你的不对,凭什么不道歉?”
“若我偏不呢?”
花倾夜扬头,“小花说过,对于不讲道理的人,谁的拳头硬谁就是道理!”
闻言,欧阳明钰轻笑出声,这九年来,她是第一个对他说打的人,且不说他身边明面上的高手,单单暗卫就有数百人,敢情这是个傻子,否则谁敢对他玉面公子轻易言打!他轻声吩咐,“卫大,你去接璃表妹!”他那位表妹可是母亲的心头肉,半点马虎不得,没办法只能动用暗卫了。
眼前的丫头如此有趣,他得多玩会,好久没有这么有趣的人玩了,他把玩着手上的翠玉扳指,“卫二,你去和这位姑娘......讲讲道理!”
花倾夜站在马上,只看见他的嘴动,却听不任何声音,正在疑惑间,迎面却飞来一只脚,她下意识躲闪,堪堪躲过卫二的脚。对方的速度太快,她完全没看清对方是怎么出现的,更不清楚他是怎么出脚的!
今日碰到高手了!
见她躲过,卫二“咦”了声,居然能躲过,虽说只用了两成力,可这速度却是十成十的,他自信普天之下没几个人躲过,却不想被眼前这个小丫头给躲过了。
似乎越来越有趣了,欧阳明钰仔细看着二人,卫二的实力他是知道的,现在看来,眼前的小丫头只怕大有来头。
“等等、等等,小妹,你怎么又在这里胡闹?”
斜刺里跑出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一双丹凤眼炯炯有神,薄薄的嘴唇微启,似笑非笑,让人一见就忍不住想要亲近,他横在卫二和花倾夜中间,朝欧阳明钰揖了揖,“这位公子,在下沈长歌,舍妹自幼顽皮,不懂事,还请公子不要与她计较!”
不待欧阳明钰回答,他转身,“你这丫头,为何总是胡闹,还不给公子道歉!”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这个人一上来就占便宜,她花倾夜才不领情,况且真要打自己未必会输。
“你看你,又扛上了,你用你的猪脑子分分场合行不行?就说不能让你一个人出来,幸好我跟出来了,不然又要惹祸,回去爹再收拾你的时候你别哭着喊娘救你!”沈长歌跟连珠炮似的说了一通,将花倾夜从马上拽下来,拎了她就往回走。
“站住!”如此有趣的人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放走了呢,不多玩会怎么行,“你们还没道歉呢!”
“我代舍妹道歉,可好?”
“不行,她自己犯的错得她道歉才行!”
花倾夜忍不住了,这么厚颜无耻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明明是他的错,还想让她道歉,她甩开沈长歌的手,撩起衣袖,如玉的手指伸出,指着欧阳明钰,“道你妹的歉!有本事你别让手下和我打啊,你自己来啊,整天坐在车里,我看你就是个病秧子,没事就回去待着,别出来丢人现眼,平白害了别人的性命!”姑奶奶我不发威,当我是纸做的,是吧?
车里的欧阳明钰终于变了脸色,眼前这个看上去小巧可爱的女孩居然暴粗口,实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他身边的人若论身手自是没话说,可要论起口才来,却实在找不出一个像样的,看来身边得备几个能巧言善辩的。
不过俗话说输人不输仗,话自然是要说的,“有本事你也去养几个手下来和我的手下打!女儿家的没有女儿家的样子,真如泼妇一般!”
“姑奶奶我泼给你看,打到你满地找牙!”话音刚落,她人就向欧阳明钰招呼了过去。
卫二见状,慌忙应战。十几个回合下来,二人竟越找打越快,开始还能看清两人的动作,渐渐的只见二人的动作如流星赶月,快到根本分不清是谁出的手,谁应的招。
你来我往,半个时辰,还是难分胜负。
卫二心下惊异,这丫头才十三岁的年纪就有如此功夫,真是了得,只是看不出她的师承。可这样耗着终究不是办法,他心念一转,故意卖了个破绽。
胸口空门立即出现在花倾夜面前,花倾夜毫不犹豫的攻了过去,她只用了一成力,她的目的是要打退卫二,不是要他性命!
卫二见花倾夜上当,一掌就切向花倾夜脖颈,九成力,不死也得躺个一年半载。
“卫二!”
欧阳明钰看出卫二的目的,情急之下,他大喝一声,整个人自车中弹射而出,将花倾夜前行的身子强行拉退一尺。
卫二掌刀落空。
他还没玩够,怎么能让玩具死呢?
花倾夜一掌攻过去时便发现了不对,可招式已出,临时更换已然来不及了,她做好了受一击的准备,想不到却被“病秧子”救了。现在看来倒不是个病秧子。
沈长歌走过来,将花倾夜从欧阳明钰手里拽出来,“你疯了!再不听话就关你禁闭!三个月不能出门,不,半年,半年哪都不许去!”说着,一手扣住花倾夜的命门,拉着她就往回走。
“王爷,要不要拦下?”
欧阳明钰看着二人的背影,摇了摇头,“去查一下那个沈长歌!”这个时候璃表妹应该快到到了,有些事被她看见可不好。
“钰哥哥!”
正想着,身后不远处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呼唤,转过身,只见一个身着鹅黄色衣衫的少女正掀着车帘凝望着他,。
他温柔一笑,“璃儿越发长得漂亮了,钰哥哥都快认不出了!”要是刚刚那位“泼妇”也能如璃儿般柔和温婉该多好?
欧阳明钰今个十六,他这位表妹才十四岁,自六岁起,她每年都会过来住上个把月,今年更是特意赶在今天来,据说是想一睹东厥的夜市。
欧阳明钰收了心神,快步走到马车边,护着马车往玉王府赶,他母亲肯定等急了,每年璃表妹在的时候才是母亲最开心的时候,今年自是不例外。
拐了两个弯,确定欧阳明钰没有派人跟来,沈长歌才放开了花倾夜,他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花倾夜,“你是属狗的?”手上花倾夜的咬痕历历在目,一排排牙印整整齐齐,这个女孩子还真是个泼妇,自己好好心救她,她却对他下死口,要不是他运功抗着,只怕肉都被她咬下来了。
“你才属狗!”花倾夜挖他一眼,转身又向着闹市走去,“多管闲事!”
“看来你是耗子!”沈长歌追上去,拉住她的手,“你也让我咬两口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