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铃声响起。
顾锦城闭上眼，轻叹口气。
胡了出声提醒：“你的手机……”
气氛被打破，顾锦城不满地皱眉，一拳打在树上，像是发泄。
她呆了：“顾，顾锦城。”
差一点，只差一点就说出来了。他要怎么教训这来电的混蛋才好？
“……”顾锦城看着来电显示，一阵沉默，接起。
“……妈。”
胡了听到这一声有些怔愣。
对方说了什么，顾锦城抬眼看向胡了：“好，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胡了：“是阿姨？”
顾锦城点头：“她来G市了。”
“……哦。”
他牵起她的手：“走吧。”
“去哪儿？”
“陪我去机场接她。”
她想拒绝，可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他的妈妈，曾经待她很好。
“你不想去？”
胡了摇头：“没有，我理应去接她的。”
顾锦城点头：“嗯，你知道就好。”
胡了：“……”
顾锦城开车的样子很专注，侧脸刹是好看。
从小，他就是一颗耀眼的星，不论哪一方面。他怎么可以，这么优秀呢？
他直视前方：“别一直偷看我，会影响我开车。”
胡了：“……”不看就不看！
顾锦城：“要看就大大方方的看。”
胡了：“……”
机场。
“妈。”顾锦城看到拉着行李箱走出来的人。
“锦城！”对方显得很高兴，加快脚步走来。
顾锦城牵着胡了迎上去，另一只手接过行李箱。
胡了看着多年未见的妇人，乖巧点头：“阿姨。”
对方先是一愣，仔细打量胡了，惊喜道：“了了？！”
胡了微微一笑：“是我，阿姨。”
“长高了，头发也长了，更漂亮了呀。”顾女士一脸笑意，依旧温柔慈爱。
胡了正要说谢谢，顾锦城接过：“妈，你可以不说谎的。”
胡了转头，怒瞪他。什么意思嘛！
顾女士笑出声：“臭小子，就爱欺负了了。”
胡了在心里狂点头。
顾锦城当然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捏捏她的手：“她乐意。”
胡了：“……”她好像还真挺乐意的。
她送他一记白眼，挣开他的手，挽住顾女士的一只胳膊：“阿姨我们走吧。”
她刚刚才发现，即使过了六年，她依旧熟悉他手心的温度，甚至是贪恋。
“了了今年上大三了吧？”两个女人坐在后座聊天，顾锦城偶尔接上一两句。
“对，大三了。”
“这几年过得好吗？”
开车的人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用力。
他几次开口想要问这句话，可他害怕。怕她说“好”，眼神却落寞孤单；怕她说“不好”，他更心疼更内疚。
“我挺好的。阿姨你们呢？”
“我们也挺好的，就是锦城……”
“妈，想吃什么？”前面的人打断顾母的话。
顾女士这才意识到什么，掩饰着笑笑：“随便吃点吧。”
顾锦城的问话及时得有些刻意。胡了看出顾母的不自在，勉强笑笑，并不追问。
三人吃完饭回到顾锦城的住所。
车子开进一高档小区。
胡了：“你住在这里？”
顾锦城点头：“嗯。”
胡了垂眸，心里有些难受，她以为他会回到以前住的地方。
“我去睡会儿，你们俩多聊聊。”顾女士揉着后颈走进卧房。
胡了：“……”她是出于礼貌才上楼的，以为要陪顾母说说话，可是对方如此潇洒地丢下她。
胡了看向顾锦城：“那我先回去吧。”
顾锦城：“你有事？”
胡了“……没有。”
顾锦城：“那就多呆一会儿吧。”
胡了无言。她在这里能做什么？她并不是很想和顾锦城聊天。
胡了坐到沙发上，和他隔了一些距离。
顾锦城看着发呆的女人：“以前住的地方已经拆迁了，这里是离那里最近的住所。”
胡了一愣，抬头看他。
他语气柔和：“你不知道吗？”
她点头。
她确实不知道。六年前父母出事后，她寄养到舅舅家。刚开始会回去看看，可每次都会哭，后来她就干脆不去了。安安静静地上完高中，步入大学，即使只有半个小时的车程，她也没有回去过。
他靠近，抱住她：“了了，你不要再逃避了，不要逃避过去，更不要逃避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