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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我

灯光照射的前面是坍塌的墙体,断裂的电线闪烁着电火花,整条通道已经被碎落的水泥块淹没。一脸惊愕地看着白宇,林沐月隐藏起了自己心中突然升起的不安迅速走到最前面。

昏白的灯光被集中到一处,没有人看得清蹲着研究的林沐月脸上有什么表情,只是大部分身子被黑暗所笼罩着的她让看着众人感到一丝不安。

一直默不作声地林沐月,让林傲阳也开始感到莫名的烦躁。他也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她的身边。“林沐月,你看出什么了?为什么一直不说话?”一连两个问题他都没有得到林沐月的一丝回答。

无奈之中,他只好和林沐月一样蹲下来看着她视线的方向。手电筒照射范围不大,他们两人蹲在同一个地方也阻挡了大部分的光线。模模糊糊的林傲阳还是看到了钢筋上似乎沾着某种暗红色的液体,而林沐月则是一直盯着那条沾着东西的钢筋看。

疑似血液的液体,弯曲的钢筋,像是终于联想到什么一般林傲阳大声惊呼“钢筋弯向通道。”

那个墙体坍塌形成的破洞明显是从外面受到什么外力而被压塌的。

“这不是废话吗,你见过从里向外坍塌的房子吗。”明显心情不好的白宇想也没想就冷冷地讽刺回来。

才刚开口就被白宇一句话呛回来的林傲阳突然感觉有点儿郁闷。他不知道也不觉得自己那里说错了“不,我是说这墙是由什么东西从外面撞到里面压踏的。”林傲阳指着那块暗红色的东西说“你自己看。”

顺着林傲阳所指的方向,白宇将手里的电筒照向了那块污迹。那块污迹在手电的照射下映出淡淡地荧光。“会反光的血液?”白宇自言自语般反问。

唯一回答白宇的人显然也没有把白宇的问题当成是问题“哼,又是一个巧合?”充满火药味的反问式讽刺,让白宇有些危险的眯了眯眼。那人仿佛没有看到白宇那威胁性的凝视又继续说道“队长这是你第几次带我们进入到某种危险的未知了?”

和白宇对峙着正是刚刚和林沐月打成一团的那人。

努力忽视掉那人不时投向自己那充满挑衅的视线,残存的理智告诉林傲阳作为一个外人他还是不要参与到两人的事情之中。

缓缓退去一边,林傲阳开始观察着自己的妹妹。风呼呼得从那个破洞外吹进通道里面来,看着林沐月站在洞口望着洞外。

洞的那头一片漆黑,不时传出呜呜地夹杂着诡异嘶吼地风声。听起来格外的恐怖,而林沐月就如同一尊雕像般凝视着那片黑暗。

砰,某种肉体撞击到地面的声音迅速将林傲阳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对着白宇后背的林傲阳没办法看见白宇脸上是什么样子,但他可以清晰地看到白宇血管爆起的手,地板上出现得那辐射状龟裂痕以及被他狠狠摔在地上的那人满脸痛苦的表情。

“你要质疑我?可以,前提是你有足够的实力。”沙哑阴森的声音恍若地狱里传出的恶魔之声。

从来没有听过有人能用这样声音说话的林傲阳浑身一震,难以抑制的躁动让他喉咙一阵收缩。眼中鲜红忽隐忽现,林傲阳咽了口唾沫用手紧紧抱住了自己的手臂。那近乎是本能般迅速伸长的尖锐指甲刺进林傲阳的手臂,指甲撕裂皮肤刺进血肉的感觉与那胸膛中传出的令人微微发麻的兴奋,几乎马上就让林傲阳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可是这一次再没有那熟悉的声音将他拉回来。

血红从瞳仁的深处浮现悄无声息地吞噬了眼中的黑,獠牙从他的嘴里慢慢伸长。血红已模糊了林傲阳的双眼,朦朦胧胧之中他却能清晰感觉自己的意识正脱离躯壳。

失控感使得林傲阳不可抑止地发出无声尖叫:不!不要!

一把陌生却又仿佛似曾相识的冷酷声音在林傲阳的身边响起,动手!杀了他,让所有人都臣服在你的脚下,让他们知道谁才是王者,让他们知道你不是什么废物,让他们敬畏,恐惧你!杀,杀,杀!冰冷的声音说着残忍而又充满着诱惑的话语。

在恍惚间从那一片模糊的红雾中林傲阳看到了林沐月。意外清晰的影像让林傲阳甚至可以看见她那嘴角所挂着的嘲笑与不屑。不,不要!你不要逼我,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林傲阳挣扎着剧烈摇头。

你们两个没有什么不同。看,看她的眼睛,她可以做到得你也可以做到。那隐藏于林傲阳内心深处的声音继续诱惑着林傲阳。看着她眼睛!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那声音说话时带着某种笑意。

熟悉的鲜红眼睛出现在同样熟悉的脸庞时,却显得那么刺眼。

不!曾经见过的镜中人浑身是血的模样突兀地出现在林傲阳的面前。恐怖的形象让那充满着迷幻气息的浓郁血雾瞬间消散了许多。不,我不是那样的怪物,我不想这样做的,原谅我,沐月,原谅我!

血色再一次浓郁起来,笑意从那声音里面消散的一干二净却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狂暴的愤怒语气。那声音在林傲阳的脑海咆哮:你为什么要求她原谅你,只要你想要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一切。你们都是一样的,为什么她就可以高你一等,为什么她就可以光芒万丈,为什么她可以拥有一切而你什么都没有!杀了她!取代她!

我做不到,我做不到!你不要逼我,你不要逼我!几近崩溃的林傲阳一边摇头一边后退仿佛想要躲避眼前浓郁的仿佛要凝固的血雾。

你可以做到,而且我知道你想这么做。听我的话,动手杀了她,我会帮你的。那声音再一次平复下来,用最初的冰冷语气继续诱惑道,我知道你也想杀了她,我很清楚所以你才会回答我做不到而不是不想做。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嘴里呢喃着意味不明的话,林傲阳不断后退。

一脚踩空,身体腾空,坠落然后狠狠地摔在了水面上。高空高速坠落使得本来柔软的水也变得坚硬无比。鲜血从林傲阳口中涌出,剧疼将让林傲阳清醒了过来。

水从鼻子里面呛入肺里引起咳嗽,失去空气的窒息感使得林傲阳不由自主划水并试图让自己浮起起来。可一动身子林傲阳得到的又是一阵剧痛,连串的咳嗽让血顺着水波漫延开来。尽量放松自己的身体漂浮在水面上,昂着头从水面上轻轻呼吸,正在快速愈合的内脏传来令人难受的瘙痒仿佛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体内爬行。

直至呼吸开始顺畅不在伴随着难以忍受的疼痛时,林傲阳才调整好姿势踩着水试图从周围一片漆黑的环境里分辨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没有光线,环绕着林傲阳的除了黑暗就只有冰冷刺骨的水以及空荡荡的回声。他在这一片漆黑之中踩着水,就这样度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突然一道道巨大水浪从林傲阳背后的方向向他袭来,紧接着是什么东西划破水面的声音。

本能的回头林傲阳试图看清袭击他是什么东西!

猛兽嘶吼与扑鼻而来腥臭,让林傲阳马上陷入了一个更深的黑暗之中。被什么东西灼烧一般的剧疼让林傲阳变得极度清醒过来,被什么东西紧紧挤压着的压迫感让他感到难以呼吸。

睁开眼睛试图看清楚周围的一切,才张开一条缝火热般的疼痛让林傲阳又重新合上眼脸,不停流着眼泪。林傲阳张开嘴就要呼救。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那些包裹着他的液体就灌入了他的喉咙。烧灼感从食道一直流进了胃部,明明是在某种液体之中林傲阳却感觉自己里里外外都在燃烧。第一次的,林傲阳那么痛恨自己的痊愈能力。

还没有对失去旧肉的痛苦感到麻木,新长出来的肉又被融化掉。每一丝一毫地疼痛都格外的极为清晰,窒息感逐渐放大意识开始慢慢变得模糊。

这次真的要死了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林傲阳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勾住了自己的衣服,将自己拖出这个狭窄的令人窒息的小空间。

被不知道谁扔到了一个不怎么柔软的物体上,脸也被泼上了冰冷的水。一只手粗鲁的将林傲阳脸色的液体抹干净。灼烧没有那么剧烈,林傲阳困难地睁开了眼睛。从模模糊地影像中,林傲阳只看到了刺眼的白光。

断断续续地对话声传进了林傲阳的耳朵,可他却听不清他周围的人在说什么。

哼,如果你当初就该听我的话。你应该庆幸他们是在帮你而不是趁这个机会杀了你。和那些朦朦胧胧中听到的声音不同,那声音说的话每字每句都清晰地传进了林傲阳的耳朵里。

那你刚刚为什么不帮我!林傲阳在心里愤怒地咆哮道。

那股力量虽不甘心,最后只能无可奈何的退回身体的深处。总有一天她会杀了你,你是知道的,我所说的一切你都知道。

因为我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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