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蒙山顶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光照亮天空和山下的村子。一直跟着亚索的波鲁老头也目睹了这一切,但他并没有阻止亚索发泄心中的邪怒。
看着倒在地上,正从严重烧伤中慢慢自愈的亚索,波鲁知道,如果不能消除亚索心中的怒火,让他走进甲幻的世界,后果很可能是灾难性的。
“唉,卡莫希娜,其实十几年来,我们努力避免的情况还是发生了。亚索这个孩子的降生就已经意味着,事情绝不是我们还能控制的了。他体内的正气还是不够强大,压不住邪神毕生的力量啊。邪气早已经散发出去,所有的邪物都已经感知到了,这里已经不再安全了。”
波鲁抬头看看天,感觉到深深的无力。
“他体内有阿莫斯和十件神器化成的结罗迦,如果不能消除,迟早要被不择手段的索克夺去的;可若是让亚索修炼成圣脉,他不能克制住自己的邪气,只怕比索克要麻烦无数倍啊。杀又杀不死,藏也藏不住,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现实的无奈让波鲁极为痛苦,“现在我们还能做出一些影响,应该怎么做呢?我们是寄希望于亚索自己身上的至善,还是就此放手让他自己来决定这个世界的未来好呢?!”
波鲁松开手中的金刀,跌坐在一地的灰烬上,喃喃道:“我们还能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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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儿做了饭菜,装好了,便急急忙忙地赶往卡丽娜长眠的山岗,她心中总有些不详的预感,她感觉亚索很可能会像之前那样发疯,又出什么意外。当竹儿挎着篮子来到了卡丽娜的坟前,亚索果然早已不在,竹儿急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亚索!亚索!”竹儿惊慌着急中四处叫喊着。
“亚索!你在哪啊!你别吓我呀!你快出来啊!”竹儿带着哭腔喊遍了整座山岗,可是都没有找到。竹儿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呜呜,说了和我回去,非要一个人待着,呜呜,现在又不知道跑到哪儿去,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可怎么办好。呜呜呜”
“哄我走了,你倒是老老实实等我回来啊!呜呜呜”
哭了一会,竹儿想到
“他能到哪儿去呢?回家么?他家都烧成灰了,他会回去么······也许他想回去看看呢。对!去他家看看。”
竹儿擦擦眼泪赶紧起来,摸着黑跑向了亚索家。
竹儿一路颠颠撞撞,爬上了山坡,黑暗中,她还是看出了那的一片狼藉。到处是积水的泥坑和碎石,周围的树木成片倒下,看起来像是经历了一场激烈地打斗。
大惊之下,竹儿想要跑回家去找来爷爷。
这时,天下起了瓢泼大雨,卡蒙山那的恐怖红光闪烁了起来,竹儿看着卡蒙山顶的巨大电球,都吓傻了。
雨滴重重地打在竹儿身上,她回过神来,咬着牙,强忍着泪水跑回了家。
村子里的人们都惊慌失措地叫喊着,大雨中,被照得火红的村子到处是惊恐的叫喊,恍如末日一般。
“砰!”竹儿一脸惨白浑身泥水,剧烈地喘息着推开屋门,惊愕间却发现爷爷不见了踪影。
竹儿心里真要崩溃了,担忧、疑惑、恐惧、无助充斥着她的心头。“哇啊啊啊啊!”竹儿大哭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啦!为什么会这样!人都到哪去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啊!爷爷!亚索!”
“呜啊啊啊!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多奇怪的事!亚索!你跑哪去了?!爷爷!你也跑哪儿去了呀!”竹儿趴到桌子上,嚎啕大哭,娇弱的身躯抖动着。
竹儿正哭着,突然间听到了屋外的木阶上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她抬起泪水朦胧的大眼睛,看见浑身黑乎乎的波鲁老头扛着什么走了进来。
竹儿哭着扑了上去,哭道:“爷爷,你到······”竹儿正要抱住爷爷,却突然发现波鲁肩上扛着的是亚索。他也是浑身湿透,还沾满了泥和灰。
“亚索!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啊,爷爷!”竹儿焦急看看亚索又看看波鲁。
波鲁老头却不理会竹儿,面无表情地走进了里屋,他把亚索放在了床上,自己呆呆地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
看着昏迷不醒的亚索和举止怪异的波鲁,竹儿又惊又怕,她哭着跪在床前,猛推着亚索,亚索却没反应。
“亚索!亚索!你怎么了,你给我起来啊!你怎么了呀?!”竹儿把亚索的手紧紧地贴在胸口,感觉十分冰凉,她吓坏了,抱着亚索的头,摇晃着,却唤不醒。竹儿回头扑向波鲁的怀里,大哭道:“爷爷!爷爷!亚索他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他又发疯了吗?!您怎么不说话!您看着我啊!我是您的竹儿啊!”见到爷爷呆坐在椅子上,总不说话,也不理她,竹儿捧着波鲁苍老的脸,瞪大可怜的泪眼看着他,她感觉爷爷是受了什么刺激,傻了。竹儿搂着波鲁大恸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波鲁像是被竹儿的泪水唤醒了,他沉重地叹了口低头下头,轻轻抚了抚竹儿的后背,安慰到:“没事了,竹儿,亚索只是晕在了路边,他没事的。”
竹儿抬起泪汪汪的眼睛看着波鲁,哭道:“爷爷,刚刚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亚索家那里,像有人打斗过一样,为什么那边山上会发生那么恐怖的事情。”
波鲁淡淡地笑了笑:“别怕孩子。没事的,只是外面来的甲幻们在我们这打架,现在他们走了,没事,别哭了。”
波鲁擦擦竹儿的眼泪,站了起来,走到床边。他把手按在亚索胸口,一股精元输进了亚索体内。不一会,亚索狠狠地咳嗽两声,醒了过来。
亚索一恢复清醒,便哭了起来,他紧紧地握着波鲁的手,哭道:“波鲁爷爷,我要复仇!不管怎么样,求您教我吧。”
波鲁面露难色,说道:“可是,亚索,我说过,只要你修炼术法,很有可能会死去的。”
亚索泪流满面地喊道:“我不管!哪怕我会死去,我也一定要学习甲术,成为一名甲学士,为奶奶报仇!波鲁爷爷,求求你了!”说着,亚索爬下床,就要给波鲁磕头。
波鲁也激动了起来,他拉起亚索,喊道:“亚索!难道你奶奶是希望你去死吗?她从小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是为什么呢?!就是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你为什么就一定要去踏入这条不归之路呢!你的奶奶是不幸去世了,可是杀她的人正是甲幻啊。你一旦踏上这条路,难免要去杀人的,不管你是情愿还是不情愿!难道你也要去伤害别人吗,要别人也去承受这样的痛苦吗?!”
“可是、可是奶奶她,她是被人害死的!难道我就只能这么无能地坐视不管吗?!啊啊啊!”亚索悲痛又不甘心地大哭起来。“波鲁爷爷啊!”
竹儿看着悲痛欲绝的亚索,也不禁落下泪。
波鲁也知道亚索心中的痛苦,不解开他心中的结,亚索不会罢休的,但波鲁已经决心要瞒下去,他搂住了大哭的亚索,说道:“孩子,听爷爷的话,你好好活着!不要再去想着复仇的事了,我死也不会引你走上甲幻这条路的。但你奶奶的仇,爷爷给你报,好吗!以后不要再想复仇的事情了!”
亚索看着波鲁老头坚定而充满力量的眼神,他知道这个看似温和其实执拗的老甲学一定会说到做到的,只得点了点头。
看到亚索答应了,老头终于露出了笑容。
竹儿捧住亚索的脸,破涕为笑:“亚索你就听爷爷的话吧,爷爷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的。别再伤心发狂,又出什么事了。”
波鲁拉过竹儿的纤手放在了亚索手里,他看看两个年轻人笑道:“这些年了,爷爷也知道你们两人的心思,亚索,今天我做主了,我把我一手养大的宝贝孙女托付给你了。等你给你奶奶守完孝,你们就成婚。只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以后要和竹儿安安稳稳地在这里生活,做一个正直善良,永远不懂邪念的人。当然,也要让我也早日抱上外孙,你做得到吗?”
亚索看着一脸认真的波鲁老头,又看看早已羞得满脸通红的竹儿,有些反应不过来。
竹儿半晌不见亚索说话,抬起头,噘嘴道:“呆子,你还不答应爷爷!你不乐意么?!”
亚索赶紧点点头,握紧了竹儿的手,对着竹儿腼腆地笑道:“怎么会,我只是有些不敢相信。”
看看两个孩子,波鲁老头笑了,他摸摸竹儿的头,笑道:“竹儿倒着急了。”
“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