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新来的消息后,陆炳露出了得意之色,“杨慎以为他那点小聪明就可以摆脱我们,嘿嘿,恐怕他是不知道我们锦衣卫要追捕的人,没有能活着逃出的。”接着对一旁的千户胡大道:“吩咐沈炼全速前往桃花镇,前后堵截,我倒是很好奇他杨慎被我困住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绝望表情。”胡大领命绝尘而去。
杨慎从黄府拜别之后,匆匆回到桃花镇,看到徐渭正在院中以树枝为笔,在地上画着什么。“小渭,你的画比你的字更好,你知道为什么吗?”杨慎站在一旁看着。徐渭抬头疑惑地问:“为什么?”“我虽不擅丹青,但纵观古今书画大家,无不有自己的风格,将自己的思想性格融于这笔端之上,方能创作出不朽的作品,”杨慎指出徐渭目前的作画还没跳出临摹阶段。“杨大哥,你说的这个我懂,可是要想做到你说的那样,真的好难,我也尝试了,可每次都达不到预期的效果,你能在旁教教我吗?”徐渭央求地看着他。
“这个只有自己悟,旁人教不了的,另外,我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从此天各一方。”
“我去CD能见到你吗?”
“或许吧!”杨慎微微一笑,“如有锦衣卫来问你,你什么事情都要如实交代,懂吗?”
“嗯,锦衣卫是来找你的吗?”
“就看他们有没有本事了。”
说完,收拾行装,杨欢牵着马车,杨慎跳上马车与徐渭挥手告别,徐渭站在门口目送他二人远去。
出了桃花镇,走了约四五里路,杨欢听到后面阵阵马蹄声,心知大事不妙,赶紧转头确认,只见一团火红的锦衣卫人马疾驰而来。杨欢大叫道:“少爷,这下完了,追到屁股后面了,咱们跑不了了!”“驾好你的车,他们要的人是我。”“你不是说有人来接应的吗,都跑了这些天了,就没见个人影,都是什么朋友啊?”
嗖嗖嗖,数枝弩箭从耳边飞过。杨慎看了看后面,又看了看前方也有烟尘,摇头道:“停车吧,不用跑了!”杨欢苦着脸,“少爷,我们这叫束手就擒吗?”忽然他看到前面有人马过来兴奋道:“那是救兵来了吗?”“你想多了,是前后夹击,都是锦衣卫,逃不了了,唉......“杨慎想难道他真的不会来了。
从后面赶上的是沈炼的人,沈炼看到杨慎,一抬手道:“杨兄别来无恙,想一年前在经筵日讲上杨兄风采夺目,如今,唉......卑职职责所在,还请......““沈兄,你我也是相识一场,被你拿去,还能为你算上一功,也算值得。”沈炼正欲上前用枷锁,只听前方马蹄阵阵,陆炳远远地喊道:“皇上口谕,如遇杨慎,当场击杀!”话到人到。
陆炳骑着马绕着杨慎走了一圈道:“杨慎啊,你以为你用镖局的那点小伎俩就可以将我们锦衣卫打发了?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你可知我早就在....”“我知道你在黄大人府上周围安排了眼线,”杨慎笑道。陆炳得意地说:“看来你还不是个书呆子,不过还是棋差一招,现在才知道是不是太晚了?”杨慎笑而不语。
“你是个状元出身,还是宰辅之后,我可以给你体面,自己选个死法吧!”
“这孩子只是我的书童,陆大人你可以放了他吗?”
“我陆炳奉命是要你的命,其他人我一概不问!”
“那好,你来吧!”杨慎很干脆,倒是让陆炳一惊。
陆炳看这文弱书生,面对死亡,竟然如此洒脱,倒是暗暗钦佩,“你比那些贪生怕死贪官武将都要有骨气,陆某佩服,得罪了!”说罢举起绣春刀,砍向杨慎......
只听一阵“嗡嗡”的破空之声,从侧面传来,陆炳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只见一齐眉短棍飞驰而来,四五个锦衣卫被连串击中,其势稍衰,但依旧向陆炳袭来。陆炳大惊,赶忙提刀来挡,然等了一会不见动静,抬头看时,只见一魁梧的青衣人背身手持短棍站在面前。“你是什么人?胆敢袭击锦衣卫。”这青衣人转过身来,一张国字脸,浓眉凤眼,真正是一身凌然正气不可犯,“放了他,你们可以不死!”那威严的气场,陆炳顿时被压了下去。
二人眼神直视对方谁都不想先认输,杨欢在旁边拉了拉杨慎的袖子悄声问:“少爷,这是请来的救兵?一看就很能打啊。”杨慎不置可否。
“大家一起上!”旁边的胡大喊道。这前后加起来一共有二十多名锦衣卫精锐左右前后一起砍杀过来,这些锦衣卫平时训练极为艰苦,临阵对敌一般江湖客都不是他们的对手,更何况这二十多个一起上,这些人也不是胡乱各自为战,而是配合精妙,先发的取下三路,后至的招呼上三路,或左或右,如封似闭,形成一道刀幕,将这青衣人围在中央。
只见这青衣人手持短棍脚步都未移动,左点右戳,但动作迅捷,中者即倒。杨慎在一旁赞道:“以棍化剑,俞兄的修为又高一层了。”说话间,青衣人迈开脚步,闪转腾挪,快如闪电,那一只齐眉短棍,如蛟龙入海,又如海浪滔天,排山倒海。这二十多个锦衣卫精锐在这无双的棍法下如同幼儿孩提一般,不堪一击。不消一会功夫,连同胡大众锦衣卫全部被撂倒在地,捂着胸口肚子的,抱着头的,蜷着腿的,狼狈不堪。陆炳看了这一通棍法,心中又敬又怕,他也是自幼习武之人,看到精妙的武功自然神往,但怕的是,今天这个人是自己的对头,什么来历底细也一概不知,这身手和棍法让他有窒息之感,就是自己再练二十年也毫无机会。
“尊驾的身手着实令人叹为观止,但这杨慎是皇上点名要的人,纵然你一身武艺,但是要是与皇家作对,天下之大恐怕也无容你之处!”陆炳话中带着威胁。青衣人仿佛并无听到他的话,转头对杨慎道:“你们两先行,我随后就到。!”
杨慎点了点头便对杨欢说:“我们走!”“太不仗义了吧,别人来救我们的,我们这么走以后江湖怎么混?”杨欢倒抱怨起来。杨慎嗤之以鼻,“就你还江湖,他来就是为了让我们先走,这都是在原计划之中,如果我所料不差,陆炳他们估计都要在床上躺个几天了,只可惜沈炼这个老友也要跟着遭罪了。”
陆炳看到属下全倒了,自己如果不上,这以后不仅没法驭下,回京也向皇帝也交不了差,明知不敌,但权衡了下还是硬着头皮,提刀来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