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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去

七日过后,一阵青光冲天而起,自大青村直奔向青山山顶,沐剑枫临行前对村长说道:“老丈,我此番前去,如果遇到那妖孽,定拼尽全身本领,将它剿灭。我只是担心,我去之时,它早已不在山顶之中,如若这样,恐怕除之难矣。。。“

村长也明白其中道理,劝慰道:“一切尽人事,听天命吧“

“除妖之事乃是其一,其二还有一事,我想与老丈说下,长行那孩子,天资不凡,五气通达,年纪尚小,是块修炼的璞玉。虽然我现在手中没有测灵石,无法检测长行的灵根,但是我敢肯定,长行道缘不浅。不瞒老丈,我此次下山,一来是下山历练,增闻见识,二来便是受掌门之命,寻找民间有根骨的孩童,带回山门,以壮大我们百行剑宗。只是一路下来,也没有遇到合适的少年,直至我遇到长行这孩子。这几天在村中休息,我知道长行那孩子是由他的母亲带大,所以我想托老丈帮我,询问长行母亲的意思,是否准许我带长行上山。“

“这。。。“村长听到长行可以上山修炼,先是一喜,即使是大青村这种偏僻小村,也知道能上山修炼是件不得了的大事,。但是一听到沐剑枫说道长行的母亲云清瑶,老村长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云清瑶虽然是一介女流,但是见识远非一般村名所能比,加上她就长行这么一个孩子在身边,未必就会舍得长行去修炼。

“剑枫啊,你有所不知,长行的母亲就长行这么一个孩子在身边,如果长行跟你走了,那清瑶未必会舍得。“

“所以这事情还得劳烦老丈,如果我跟跟长行的母亲说了,事情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也是长行这孩子惹人关爱,因此我不愿事情成为僵局。“

村长沉思了一番,说道:

“好吧,那小老儿且就试一试,不知道剑枫看的出来村中其他孩子可还有仙缘?“老村长心中想到,如果长行不愿意或者清瑶实在不同意,换个人也是极好的,如果有两人同时被选中,那且不是更加好。

沐剑枫摇了摇头,说:“村中其它孩童我也已观察过,基本上都是根骨平凡,灵资不高之人,而且年纪都已经大了,就算有也错过了筑基的最佳年纪,所以都不行。“

“那好吧,或许是长行与道有缘。“

“劳老丈多费心,剑枫就先去了。“说完御剑而起,化青光而去。

为了不引起没有必要的担心,村长早已告知李叔,让他不要对村民们说沐剑枫与蜈蚣精的事情,只是告诉村民,这位仙长只是来大青山中药,在村中暂时的歇息。此次仙长御剑而去也只是采药而已,用不了几天还会回来。

天色将晚,老村长敲开了云清瑶家中木门,修行者拜托的事情,他可不敢耽搁,况且这件事对村子而言也是件天大的好事,他也希望能促成这件事。

“爷爷,你怎么来了?“云长行为村长打开家门,好奇为何村长会在这个时候到家中来。

“没什么,我找你娘亲有点事情。。。“正说话见,就见云清瑶拿着针包与意见旧衣服走了出来。

“王叔,你怎么来了?“云清瑶也很差异,虽然来村中数十年,但是这么晚会来的,除了李婶与大虎,基本就没有人。

“清瑶,我这时候来,是有件大事要跟你商量。“村中笑道。

“大事,还跟我商量?王叔,您是不是搞错了。“听到村长这么说,云清瑶更是迷糊了。

“我又没有老糊涂,怎么会搞错呢。“老村长继续呵呵笑道。

虽然没有弄明白老村长口中的大事,但是云清瑶依旧请老村长座了下来,吩咐长行去倒茶。

“清瑶啊,村中这几天来了位修行者,你可知道?“

“知道啊,长行都跟我了,据说山上还有只妖孽没有除去?“

“没错,今天他已经上山去除妖了,很快就会回来。我说的大事就是跟他有关系。“老村长慢慢的解释道。

云清瑶似乎明白了什么,也没有开口打断老村长的话,静静的听着,“那是个修行者,叫做沐剑枫,是百行剑宗门下弟子,他跟我说,我们长行天资不凡,所以想带长行回百行剑宗,拜师修炼,不知道你意下如何?他担心如果他直接开口跟你说,如果你不答应,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所以让我来问问你的意见。“

还没待清瑶开口,去倒茶的长行回来,正好听到神通广大的仙长哥哥要带自己回山修炼,顿时兴奋坏了,想到自己可以御剑飞行,高兴的手舞足蹈,杯中的茶水都洒了出来,烫得他“啊,啊。。。“直叫唤。

将手中的杯子放下,跑到桌边,看着两人问道:“这个是真的吗?这个是真的吗?“

云清瑶迟疑的了,并没有出声,倒是一旁的老村长看到长行如此兴奋,知道此行已然成功一半,“当然是真的,这不爷爷在问你娘亲的意见。”

长行跑到云清瑶身边,拉着母亲的衣服,撒着娇,问道:“娘亲,可以吗?”

云清瑶皱着眉,也没有回答长行,只是对着老村长说道,“王叔,这件事太突然了点,我这一时之间也没有主意,您知道我就长行这么一个孩子。这让我。。。。怎么说呢?”

老村长心中一声暗叹,开口说道:”清瑶,我明白你的顾虑,你且听我一言。“老村长停顿了下,然后继续缓缓说道,”清瑶,我明白,你孤身一人抚养长行,其中苦难我是一路看过来的,所以我明白你舍不得孩子。但是再舍不得孩子,你也不能一直将孩子留在身边。雄鹰会展翅翱翔,麻雀才会在林中嬉戏。当初你想让长行考取功名不一样是希望他能功成名就,现在长行的成就已然不止于考取功名那么简单了。抉择固然艰难,但是艰难后的成就也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拟的。“

清瑶看着长行,轻声的叹了口气,对着老村长说:“王叔,您说的我都明白,也不是我舍不得长行去,只是。。。这修仙练道当真就这么容易吗?一旦开始真的去了,无论是否有成,长行的一生都将不会再平凡,这样真的好吗?”

云清瑶说着说着慢慢的垂下了泪,看到娘亲伤心,长行的那股兴奋劲再也没有了,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拉着云清瑶的衣角,小声的说道:“娘亲,娘亲。。。”

老村长毕竟是半百老者,听了云清瑶的话,也明白了她的担心,不光是舍不得孩子,也是担心一旦入了山门,长行所面对的不再是他们凡人所能想象的事情,就像这次沐清风,差点斩妖不成,反送了性命。

“清瑶,我明白的忧虑。我年轻的时候在都城游历,当时我遇到一个老禅师,曾经对我说过:世间有为法,万事命中定。年轻时候我不太明白,年纪大了,我才知道慢慢的觉悟,其实世上发生的一切早就是注定好的。上天既然让长行遇见沐剑枫,自然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数。。不然为什么长行第一天上山就会遇到我们平常人一辈子都无法遇到修行者呢。。“

”天数嘛?”云清瑶呢喃道,似乎陷入了回忆中。。

半晌才慢慢的回过神来

“或许您是对的。。。或许真的是命中已经注定。。王叔,这件事让我在考虑考虑。。我过两天在回复您。”

“这也是应该的,清瑶,无论你最后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支持你,因为这天底下最爱长行,最希望长行好的,也只有你。”

“我知道了,王叔。”

云清瑶起身送村长离开,回屋之后便看着长行,问道:“孩子,娘亲问你,你是不是想去?”

长行虽然没有听明白刚才村长爷爷与娘亲之间的对话,但是隐约中也明白,自己的娘亲不希望自己上山修道,但是一想到沐剑枫御剑飞行,潇洒决然的背影,想到自己有机会可以像他一样,还是忍不住的点了点头,带着期盼的目光看向云清瑶。

面对长行天真的眼神,云清瑶不愿在哀声叹气,勉强一笑道:“长行,能告诉娘亲,为什么想要修仙呢?”

“因为修炼之后会变得跟沐哥哥一样厉害,这样我就可以保护娘亲了。”长行回答的理所当然。

“我的傻孩子,娘亲好好的,不需要你保护。”

“我常常听见娘亲你的半夜偷偷的哭,说一些我不太明白的话,我想一定是有坏人欺负了娘亲,我现在还小,等我学成本事了,一定帮娘亲教训那些坏人。”长行边说边恶狠狠的举起拳头。

听到这里,云清瑶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不知是欣慰还是激动,眼泪沿着眼角留了下来,抱着长行咿唔:“好孩子,娘亲没有被坏人欺负。长行长大了,知道心疼娘了。”

此刻,云清瑶也明白,自己的孩子内心对修仙练道是充满向往的,无论是因为好奇还是要保护自己,自己已然是阻止不了他这颗躁动的心了。既然如此,索性还是随了他这心愿,村长的话,她也明白,长行上山第一天就巧遇沐剑枫,还跟李大叔他们一起把沐剑枫救回村中,沐剑枫在醒来之后,发现长行天赋异禀,要带长行回山拜师入门。显然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即使这次不是沐剑枫,下次换个人也回来,不如随缘而行。

抚摸着长行的后面,仔细打量着自己孩子,云清瑶心中同时也明白,一旦自己答应了,自己与长行之后一定是聚少离多,现在能多看一眼是一眼吧。

她缓缓的出声说道:“长行,你是男孩子,现在也已经长大了。既然你想去,为娘的也不好阻止你,但是有几件事情你千万要记住。”

云清瑶说完转身回到自己屋中,拿出一个小巧的锦盒,从里面取出一只正面刻着一个白字,背面雕着一只羊角鹰翅的图样的玉佩。

云清瑶轻轻的抚摸的着玉佩,不舍中带着几分无奈,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将玉佩挂到长行的脖子上,说道:“孩子,这个玉佩,是我们的家传之宝,你要好好保存,切记不能遗失,也不可轻易的示人,这是为娘的跟你说的第一件事,你知道吗?”

长行把玩着脖子上的玉佩,也不知道有没有仔细再听,只是点了点头。

“第二件事就是这世间世事万变,人心叵测,你不要轻易的相信别人。”

“为什么呢?”

“因为人都是会变成,长行,你要记住娘亲说的,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即便你现在还无法理解,你也要牢记。”

长行依旧似懂非懂,但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这一夜对他来说漫长点。

“最后一件事情,你无需记住,你只要知道,未来的日子,娘亲可能不能再陪伴在你的身边了,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不要轻易放弃,也不要自怨自馁,娘亲相信你一定出人头地,对嘛?”

云清瑶语带沉重,似有千言万语要交代,但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只有十岁的云长行有怎么能理解母亲心中的纠结,一来沉浸在自己即将可以拜入山门中的兴奋中,二来心智尚不成熟,只感受的云清瑶的不舍,却无法体察她中的无法释怀的矛盾。

“娘亲放心,以后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我都不会轻言放弃的,娘亲,你就等着我回来保护你。”

童音稚气,话语却有力。“你个傻孩子。”云清瑶再听到长行再三强调要保护自己的时候,终究还是破涕而笑。

“好了,好了,天也不早了,你也早点去睡觉吧。娘亲趁着几天在为你赶制几件衣服,好让你带到山中穿。“

“还是娘亲最好。”云长行撒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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