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何其刚绕了一趟差点被抓之后,黄洁就像是被衰神附体。还是老爸说得对啊,偶尔小耍是可以,自己还真的是没有资本成为专业的赌棍。输钱犹如水推沙,看着日渐消瘦的钱包,她果断的关掉了手机,闭门疗伤。千万别输得负债,到时候还得像喜儿一样借钱过年三十。
自黄洁收下何其刚送的衣服,他就像得令一样又开始每天出现在黄洁他们小镇,今天在街上没见黄洁,就直接找家里来了。
真不明白这小子心里在想什么?像狗皮膏药似的,是不是对自己有意思?黄洁若有所思的窥视何其刚的面部表情“你小子是不是耍得太无聊了?”
“有点”
“怎么不去找你弟兄伙。”
“嘿,不知好歹你,你电话打不通,以为出了啥事,好心过来看看,,你不但不感激还嫌弃我,是人吗?”
“我这不是怕你对我有非分之想吗、”
没想到黄洁会赤裸裸的这样说话,何其刚像小孩子做错事被大人抓了个现行一样,脸腾的一下绯红,舌头也打结“我没这样想过,是你乱想还差不多。”
听他这样说,黄洁也就放宽了心“我还以为是的哦,给我吓得,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你要是不关机,我就不肖跑这一趟了,还被你以为我动机不纯。我还不是看在我们曾经是搭档的情分。”
“你不提这个还好,一提我满肚子都是气”黄洁搬了两把木椅到大门外的橘子树下,安置何其刚这张狗屁膏药“我们坐外面晒晒冬日暖阳,去去霉气”
“咋个呢?挨痛了?”
“还不是你这个倒霉鬼催的,长见识,长见识,见识没长,害得差点被抓,把财神爷都给我吓跑了,回来就输得一塌糊涂,现在门都不敢出了。”
“该,背,遭。”何其刚一脸的幸灾乐祸。
黄洁不解的审视何其刚:也小不了自己两岁怎么就能活得这样没心没肺的?“你成天就这样游手好闲,有意思吗?”
“你自己都是无业游民,还好意思说我说得这么难听,我也就是这个月才没上班的。”
“我就做不到你这样,没有收入就心里发慌,我不指望日进斗金,只希望朝夕一文。这样生活才有所保障。”
看黄洁说得如此消极,何其刚很是纳闷“你吃不起饭了吗?”
“目前还可以,长期下去就只有讨口了”
“说得跟真的一样,你爸是黄三匠你别忘了”
“他是他,我是我,我都二十好几的人了,总不可能伸手要钱吧。”
“现在工作不好找,要不明年我们合伙做生意吧,你不去想你的朝夕一文了,准备好日进斗金吧。”
“光用嘴巴说吗?做什么?哪来的本钱?”
“如果你不好向你爸开口,没关系,一切有我,只要你人来,我们就算合伙人怎样?”
“说好听是说你仗义,还有个说法就是幼稚。”
何其刚兴趣盎然的作着他的青天白日梦,黄洁接连接到秀丽,和茶馆老板娘的电话,说这阵镇上都人声鼎沸,咋就没没见到她,问她知不知道今天镇上出了大事。
两个无聊的人也顾不上展望未来了,坐上何其刚的摩托飞速的到镇上跟沸腾的人群来个大集结。
真的是世事难料。昨天还在茶馆里山也笑水也笑的一个大活人,今天就命丧黄泉了。
丹妹是这镇上的一支花,嫁了一个家在CD的老公,她老公是搞地质勘探的,一年有一半的时间在深山老林渡过,孤单的丹妹就回到老家镇上,成天也就在麻将馆里打发时间。
这段时间她老公正好休假也在老家,黄洁也看见识了丹妹的二十四孝老公。漂亮的女人就是有资本矫情,昨天下午丹妹输了钱还吩咐她老公带她上CD吃顿海鲜,说需要吃顿好的安慰一下受伤的心。
两人在CD吃了饭不在CD的家好好休息一晚,偏偏吵吵闹闹的要半夜三更回的镇上了,恃宠若骄的丹妹对她二十四孝老公没完没了的指责挑剔,好好先生为了她能闭嘴好好睡觉,在她睡前必喝的牛奶里放了研成末的安眠药。哪知喝了牛奶的丹妹仍不闭嘴,好好先生一时冲动,操起一个枕头捂住了丹妹的嘴。
丹妹闭嘴了,也就不再动了,好好先生冷静下来,赶紧送医院,镇上医院建议转院,半夜三更,丹妹被送到县医院。现在医院的医生也不全是只知道收费,当晚的值班医生检查了没有心跳的丹妹后,果断报了警。
好好先生在医院被抓,他对所有的一切供认不讳,这会儿被押送回来指认现场。
所有认识丹妹两口子的人,知道了事情大概,说得最多的就一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警车开走,人群还不肯散去,很多人不约而同都聚到茶馆,心情十分沉重的惋惜。
秀丽今天格外沉默,丹妹的事件给到她启示,他跟肖建现在也上升到动手的阶段,可他还是要回到她家,他没把自己当外人。这该如何是好?刚才还看见他在人群里穿来穿去,这会儿功夫,又不知窜哪里去了。
两对门住着的茶馆老板娘杨华对他们两的事情非常清楚,当着这些人的面对秀丽说“你跟肖建要好好沟通,好聚好散,不要大家撕破脸皮收不了场。”
秀丽无奈的说“我也不想这样,但我有什么法呢?”
这时的杨华不止是八面玲珑的阿庆嫂,还是个有副热心肠的街道大妈“就你们的事,警察,法院都没法管。要是扯了结婚证过不下去你可以起诉离婚,现在你们和又和不来,分有分不掉,这样下去只有越闹越僵。”
秀丽长长的叹了口气,黄洁也无助的只有陪她一起唉声叹气。
“你们要是不嫌我多管闲事,我这就打电话把肖建叫来,大家都坐下来心平气和的把事情处理好”
秀丽也不怕家丑外扬了,点头同意。
肖建如约而至,今天丹妹的事件对他也有震撼,他晓得秀丽到处说他坏话,他也有让秀丽闭嘴的冲动。
杨华开门见山:“这街就这么大点,你们的事其实大家多少都晓得一点,何苦来呢?被人议论来议论去的。多大的事,结了婚还有七年之痒呢,你们这算不了什么,很正常的是,两年发现问题总比多年以后发现问题要来的好点,大家没耽误多长时间,你们还都年轻,这就是本钱,其他的都是过眼云烟,都是浮云。你们觉得呢?”
两人都不开腔,其他稍微年长,懂得人情世故的人也在旁劝说:你们两年的因缘也是几辈子修来的,做人凡事都要留一线,说不定,大家以后还是朋友。也说不定还能续因缘。眼看就快过年了,两人就放手轻轻松松过个年。过完年觉得彼此放不下,那最好,要是觉得分手彼此轻松,就都潇洒一点。我们都是过来人,也就是给你们点建议,大注意还得你们自己拿。
茶馆也算是个小江湖,摆开八仙桌,招待十六方,人过一百,形形色色,什么样的事情都可能发生,各式各样的买卖,恩怨情仇,以及各种疑难杂症的问题都可以在茶桌上轻酌浅饮嬉笑怒骂之间有个完美的结局。
秀丽与肖建难得没有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指责,两人个有所思,前后脚离开。
黄洁今天情绪都不高,你死我忘的分手代价实在是太大了。只想早点回家自个呆着,临走也不忘叮嘱何其刚“早点滚回去,不要东晃西晃了。”
“我先送你。”
“不用,我就几步远,我想走回去。”
何其刚根本就当没听见,骑着他的宝驹跟在她步行后面,黄洁干脆停下不走了。“你远还是我远?”
“你家那么大,你一个人住也害怕,你考虑租一间给我,省得我每天跑来跑去的。“
”你每天这样东奔西跑的只能说明你是个神经病。可以回你自己家了,骑车小心点。“
”明天见咯“看来黄洁是真心不要他多此一举的送,还是乖乖会自己家。
甩手甩脚锻炼的方式往家快走,一辆车无声的停在黄洁身旁,她下意识的退了两步。车窗摇下来,是何其刚父亲和一位中年妇人。
“妹仔又见面了”
还是一副和蔼可亲的笑脸,该不会马山又要变脸了吧?“你儿子刚走”
“我们看见了。”保养得很好以至于猜不出年纪的妇人笑眯眯的问“你是黄青山的女儿吧?”
竟有人还记得父亲大名“啊”
“我是刚娃妈妈,我跟你爸爸二十多年前是同事。“
哦?这么巧?到底想说什么?
“上次叔叔说话不中听是因为他以为你跟刚娃以前交的女朋友一样。。。。。。”
“你们误会了,我不是你儿子女朋友”好像被人误会了,得解释清楚。
“晓得晓得,这段时间他跟你一起耍,就跟那帮非主流很少联系,我已经很欣慰了。我看他很听你的话,你以后就多教教他,不要让他学坏。阿姨就先谢谢你了。”
这对笑面虎夫妻到底要说什么,黄洁一时不太明白“其实你们儿子不坏,就是贪耍而已。”
两夫妻收起了满面笑容,由一个小姑娘来告诉他们一直认为无药可救的儿子其实并不坏,让这老两口情何以堪。
黄洁也没心思去揣测变脸如翻书的夫妻是怎么个意思,匆匆别过何家夫妻。今天心情就是很压抑,不想说话,不想动脑。
聊天记录:
这么安静,睡着了?
还没。
有事?
别人的事。
哦。